越王赵偲从屋内出来,没想到小蝶在西厢房外面等他。
“越王千岁,我家小姐有请。” 蝶儿一见赵偲从屋内出来,心中欣喜万分,就急忙上前行了礼,赵偲有些犹豫,此时前去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房间,有点不太合适。
“小姐在客厅等候越王千岁。”蝶儿看出了赵偲的心思。
“前面带路。”赵偲跟着小蝶往前厅走去。
“王爷,茵儿给您请安。”见到小蝶和越王赵偲进了门,朱茵儿那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急忙上前给赵偲行礼,传说这位越王爷能方能武,虽是先帝遗腹子,但才华却是几个王爷里面最出众的一个,待人也最是温和,从来不乱发脾气,不知道比另外几个王爷强了多少倍。
落座之后茵儿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赵偲的脸看,那是一张比女人还秀气的脸,可以说是倾国倾城,但秀气中透着温婉,让人感到亲近,现在那好看的眉紧紧锁着,仿佛有一些心事压在心头,有一种无法诉说的忧伤,想起上次第一次见到越王赵偲的时候,他急迫地想看自己脖上挂着的玉凤吊坠,这吊坠是溪儿送给她的,赵偲是皇室的王爷,而溪儿在陪葬之前是宫中的宫女,也许他们两个认识也说不准,幸亏上次没杀了他,茵儿想到这里,故意用另一只手将脖子里的吊坠取下,轻轻握在手中,果然,赵偲看到茵儿取下玉凤吊坠,不由得走了神,他只想知道母妃的玉凤怎么会在朱茵儿的身上,而如果是溪儿认识的人,那么她会不会知道当年的真相,为什么会有两份陪葬名单,皇上的那一份上明明没有溪儿的名字,为何最后溪儿作为陪葬的宫女葬入皇陵?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在刘贵妃那里得到的那一份名单是最后入葬的名单,那刘贵妃非要置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于死地?
“王爷,想知道这个玉凤的故事吗?”朱茵儿浅浅一笑,开门见山地说。
“朱姑娘真是善解人意。”他向着茵儿温和地笑了笑。
“我本不是县令的千金,只是一户平常人家的女儿,我的真名叫陆潇潇,我的父亲本名陆知谦,是个秀才,母亲也是出自于书香门第,家里虽过得贫因,却很温馨,九岁那年,我母亲生了重病,为了给母亲看病,父亲将家里的积蓄都用光了,能变卖的也都变卖了,家徒四壁,最后母亲还是走了,父亲从此以后像变了个人,整日喝酒,姥爷怕我跟着父亲吃苦,就让舅舅将我强行接走,来到了巩县,但没想到不到一年,姥爷也得了重病过世了,舅母说姥爷是我克死的,就将我卖给了外县的刘员外,做他傻儿子的童养媳,舅舅也不敢替我说一句话,只能偷偷地给我塞了些钱,我当时只有十四岁,虽奋力抗争,还是被刘家的家丁绑住,塞进了轿子。”朱茵儿在叙述这段往事时,语气很平静,仿佛只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
赵偲听到了茵儿那悲惨的身世,对茵儿又多了一份同情。
“在轿子里,我听到了外面的哀乐震天,想着是哪户大户人家出殡,我用力挣脱绳子,拼了命从轿子中滚了出来,希望能得到一线生机,当我挣开眼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住了,这哪是大户人家出丧的队伍,原来这是为皇上送葬队伍,很快我就被穿着孝衣的禁卫军给抓住了,刘家的人上前说我是刘家的童养媳,并悄悄给那个禁卫军的统领一锭银子,那个禁卫军的统领说这是小事不必禀报给皇上,让抓我的禁卫军把我交给刘家的人。发生了这件事情,我到了刘家人的手上,不死也得脱层皮,我拼命挣扎着不肯跟刘家的人走,正在此时,从不远处有顶轿子,轿子旁边跟着一个小丫头,大约十岁上下年纪,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孝衣,头上梳着漂亮的发髻,发髻上简单地别着一枝银钗,胸前垂着长长的两缕黑发,就象是从画里出来的童子,但她好像刚哭过,眼睛肿得像个桃子,应该是听到那轿子里面的吩咐,小姑娘走到那个禁卫军统领跟前问情况,那个禁卫军统领看到这个小姑娘,竟然毕恭毕敬的行礼,“溪儿姑娘。”当时我就想,这个小姑娘一定能够救我,于是就跑上前拉住这位小姑娘,跪在地上求她救救我,那小姑娘问清楚情况之后眼中满是同情和不忍。回过身又到轿子旁边回了情况,并且对着轿子跪下,因为离得远一些,并未听清楚说的是什么,但是猜得到是在为我求情,又过了一会儿,那叫溪儿的小姑娘又回来了。
“那应当是三年前先皇出殡的队伍,轿子里就是当今的长公主,而你遇到的就是她的丫头韦笒溪,韦笒溪是本王和当今皇上捡来的丫头,后来被先皇选中,入宫陪伴长公主,十一皇兄能够登基,也有她的原因,所以身份自是不同。”赵偲回想起当年他和十一皇兄最喜欢将溪儿扮作男孩子,一起带到街上,甚至去勾栏院也带着她,可见当时三个人感情是非常好的。现在谁也不肯告诉他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而他沉睡了三年,醒来后找不到溪儿,溪儿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又或者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溪儿这个人,他此次皇陵一行,就是要揭开当年的真相,这刘贵妃为何要置溪儿于死地,而皇上又在其中扮演了何种角色,为何严格封锁溪儿的死因,是因为怕自己刚醒来,知道溪儿的死受不了打击,还是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他一定会查出真相,不管是谁,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溪儿报仇。
“我当时很害怕,没想到会遇到先皇出殡,看到那个叫溪儿的小姑娘来到那刘家人面前,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交给了刘家人,并刘家人写了一份文书,之后溪儿姑娘来到我身边对我说,她已经将我从刘家人手中赎出,她将文书给我,并对我说我已恢复自由之身。我此时才明白我闯了先皇的出殡队伍,按律当斩,我心中害怕极了没想到那个溪儿姑娘为我求了情,还将我从刘家人手中救了出来,我当面向溪儿跪下千恩万谢,当时溪儿问我愿不愿意再回我舅舅家,我想如果回去舅母一定会恨我入骨,还是会找个理由将我卖掉的,当下就表示不愿回去,溪儿正在不知道让我去哪的时候,当地的县令就是我现在的父亲朱思文站了出来,表示愿意认我作为他的女儿,说是会待我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溪儿让我放心地跟着朱思文回去,并且将脖子上系着的玉凤吊坠摘下来给我挂到脖子上,并且对我父亲说,她认我当姐姐,她非常喜欢我这个姐姐,并对朱思文说以后我就是他的女儿了。我谢了皇上和溪儿跟着朱思文回到了他的家,见到了我现在的母亲,她听朱思文说我身世可怜,觉得是上天赐给她的女儿,自是欣喜万分,当下就认了我,并且让人收拾出我的房间,朱思文也为我改了名字叫朱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