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梯口一直到不远处的地下广场，路的两旁一个挨着一个摆满了铁笼，而笼中不是别的，正是活生生的人，这些人不仅用来买卖，还必须与动物决斗，供富人观赏！

男男女女蜷缩在笼子中，被路过的贵人看货物一样打量着，大部分人赤裸着身体，有些身强力壮的男人竟直接将同一个笼子中的女子扑倒在地，明目张胆地行苟且之事，铁笼边的食盒散发着浓浓的馊味，只要有人来送食，笼中的人却都像疯了一样冲向食盒，用手将猪食一般的东西争先恐后地送到嘴里……

尖叫声，求饶声，喘息声，咒骂声，还有那些富人津津有味品头论足的声音，凤栩曦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向里面走去。

忽然，凤栩曦感到自己的衣服被什么勾住了，低头，竟发现是一只从笼子里深处的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衣摆，而那里，赫然印上了一个漆黑的手印。

“混账东西！”正在派饭的小厮看到这一幕，扔掉了手中的饭桶，从腰间抽出鞭子狠狠打在那只手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可是那只手仍然紧紧抓着凤栩曦的衣襟，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小厮心中一怒就要抽出匕首砍断那只手，却被凤栩曦拦住。她蹲下身朝笼中望去，只见笼子里有五六个人，抓住自己的，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赤裸着身体，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同样未着寸缕瑟瑟发抖的女孩，身后是三四个面露淫光的中年男人。

少年缓缓松开自己的手，隐忍地吐出两个字，”衣服。”

凤栩曦心中了然，将外杉褪下递了进去，同时掏出一锭银子，对刚才凶神恶煞的小厮说道，”买两笼包子来，剩下的钱算赏你的。”

本以为那臭小子弄脏了贵人的衣服要连累了自己，想不到竟还有赏钱，小厮心中欢喜，迅速买了两笼包子，同时还买了一件浅色的披风。

将披风系好，凤栩曦先是对着小厮交待将笼中除了那一男一女以外的人都移到别的地方去，随后又蹲下身将包子递给少年，隔着纱帽顶着他的眼睛，淡淡道，”如果你一会儿赢了，我就带你和她走。”

凤栩曦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她知道，小厮见到自己的态度，必然不会为难二人。

来到广场边，凤栩曦给前来引导的小厮一锭银子，让他将自己带到了高台上的一个雅间，然后静静等待着。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下方的看台上陆陆续续坐满了人，随着四周铁闸的落下，原本嘈杂的广场更加沸腾了，而凤栩曦知道，富人们的游戏，开始了。

广场东西两侧的铁门被拉开，分别走出了一人一牛，那人身上涂满的红色的颜料，凤栩曦认得，他正是刚刚关在笼中的一个中年男人。

健壮的斗牛看到了浑身鲜红的人立马就发起了攻击，而那男人来不及害怕就被公牛的角高高挑起，摔在地上。

接下来的场面只能用血腥来形容，浑身是伤的男人抵抗、尖叫、逃跑，身上早已分不清是颜料还是自己的鲜血。而在看台上的人则发出兴奋的欢呼声，似乎下面的人越惨，他们的兴致就越高。

直到筋疲力竭的男人发出最后一声惨叫，跌倒在地面，不知是死是活，被人拖下去，这股热烈的气氛才渐渐平息下来。

第二个上场的就是那个少年。看来刚才收了自己钱的小厮还有些聪明，不仅给少年找来了裤子，还只给他的手臂上涂了颜料。饶是如此，处于极度兴奋的斗牛还是向他冲了过去。

少年吃过东西恢复了些力气，一个灵巧的翻身骑在了牛背上，任凭那牛如何疯狂地想将他甩下去也没有松手，然后瞅准时机，拿出上场前，小厮偷偷给他的匕首，狠狠在牛的脖子上划了一道。

斗牛顿时发狂，将少年甩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后，少年利索起身，与飞奔而来的斗牛玩起了消耗战。终于，发狂的牛因为失血过多而累死在场上，虽然嘘声一片，少年却还是赢得了胜利。

凤栩曦勾勾嘴角，拿出一片金叶子，叫来在门口的小厮，示意他去将这少年和他的同伴一起买来，可是还没等人离开，西侧的闸门又开了，这回进来的不是野兽，而是一个人——正是穿着凤栩曦的衣服，刚刚在那少年怀中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