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可能!”
“休想!”
我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的要求。他却没有动怒,反而耐心的解释:“放心,不会借太久只借一分钟。”
“一分钟?有什么用。”我忍不住开口。
马大成说道:“我被困在这店里,无法离开。所以想借你身体一用,逃出这牢笼。”
关师爷冷着脸说:“逃出去有什么用,变成厉鬼为祸人间?我看,你还是老实呆在这,过个百八十年,还有投胎的机会。否则,迟早被人收拾得魂飞魄散!”
“谁说我要为祸世间了?”马大成反驳:“我出去,只是想见见那女人,亲口问她,为什么这样对我!难道这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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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一愣,没想到这人还是个痴情种。到了这时候,还想着他那个败家婆娘。我无语的看向关师爷,他也正好扭头看我,表情也有点为难。
这时候,马大成耍起了无赖:“我就这一个要求,其他的都不行。反正借据在我身上,你欠我一件事,若是无法办到,你就算死了,也没办法干干净净的轮回。咱们就这么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我不明白他的话,询问似的看向关师爷。
后者咳嗽了一声,解释道:“凡人死后,要入轮回投胎转世,先得消清身上的恩怨情仇债,做了恶的还得下十八层地狱受刑罚。只有这样,才能顺利轮回。否则,便顺延到下世加倍偿还……这就是前世恩怨今世债的由来。”
“他现在拗着不放,不入轮回,也不消债,恐怕你下辈子还得受他纠缠。”
我靠,这家伙铁了心啊!我怒视马大成,后者抱着胳膊咧着嘴,得意洋洋的看我。
“看来只能答应他了。”关师爷叹了口气,对他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个足不出户的冤魂,怎么知道那么多地府规则?”
马发成嘿嘿一笑:“你们别忘了,之前租这家店铺的人,做的是棺材生意。那人,好像还有些道行。”
我们总算明白了,原来是群众里出了叛徒,这个“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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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被马大成纠缠,我们答应了他的要求。同时也立下了规定,我可以借他肉身,助他脱困,还可以帮他找刘红艳。但无论他去哪,都得让我们陪着,省得他兴风作浪。
有人帮忙,他也不用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找老婆,这对他来说,应该是好事。当然,前提是他没有别的心思。不过从目前看来,他是真心想去找老婆的,他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商议一结束,他就急不可耐的往我身上扑。不过被关师爷拦住了,说要做点准备,这大白天的,就算我们带他出去,也得被阳气冲的魂飞魄散。
马大成确实在店里蹲了太久,即使有前棺材铺老板免费普及知识,但终究没有出过门,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只好听关师爷的。我们先行出门,做了一番准备。
等再次回来时,我换了一身黑衣,咯吱窝里夹了把老式的黑伞,伞柄上系了根红线,连接着我的手腕。随着关师爷一声可以了,马大成身体一晃,便化为一股黑烟扑面而来,然后从我的眼耳口鼻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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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特别冷,仿佛灵魂都在这一刻被冻结了一般。
这是我被附体后的第一感觉。
等我适应了这种低温状态后,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然后,我的视线不受控制的左右摆动起来,看得我眼晕。待视线稳定住以后,我发现我低下头,看看自己双手,又看了看双脚,好像在打量这具躯体。
与此同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我口中传来:“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这不是我的声音,是马大成的!
马大成很兴奋,一会儿挥舞着胳膊,一会儿原地蹦跳,仿佛找到了新的玩具。关师爷看得不耐烦了,开口说道:“别光顾着高兴,一分钟体验时间已到,该办正事了。”
马大成这才老实下来。
“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你走到门口,然后把伞打开,挡住阳光,走出去。这样你就脱困了。之后你会寄生在这把伞里,我们会帮你找到你老婆。丑话说在前面,你不要有歪心思,否则后果自负。”
关师爷说最后这句的时候,提高了音量,威胁意味十足。
“行!我听大师的,你说什么,我就怎么做。”马大成表现得非常诚恳,但我却有种不太安稳的感觉。
马大成按着关师爷说的,控制着我的身体走到了门口,把伞打开,然后踏出了大门。可是,就在他踏出大门的一瞬间,我清晰的感觉到,他双腿蓄力,有拔腿欲逃的冲动。
我心中急得大叫:不好,这孙子要跑!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干咳,他下意识的看了关师爷一眼,只见得后者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刚提起来的脚,赶紧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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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算你识相!”关师爷冷笑一声,大喝道:“还不出去更待何时?”
我只觉得全身一抖,那种冻结灵魂般的阴冷,从我身体里拔了出来。从视线里看到,一道道黑气从我眼耳口鼻中飘出,然后涌进雨伞里,和雨伞的颜色混为一体。
十几秒钟后,我又夺回了身体的控制。
能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太棒了!之前那种经历,这辈子都不想再有了,简直是想动不能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若多呆几秒,说不定自己会疯掉的!
见我安全回归,关师爷吩咐我把伞合拢,这才解下红绳,一圈圈的缠在伞柄上。
似乎感觉到关师爷目的不单纯,手上的雨伞剧烈震动起来。里面传来马大成的咆哮声:“你,你们想干什么?不是说好要帮我的吗?为什么又困着我!”
“放心,我们不是茅山道士,不收鬼。”关师爷一边缠,一边说:“这么做,是以防你趁机溜走。好好呆着,我们帮你找老婆。”
暗地里,传来一声叹息,仿佛认命了一般,雨伞停止了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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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师爷把红绳缠好后,还打了个很复杂的结,说是以防被人误解。我这才发现,这根红绳,不就是从厂房大门口挖出来的么!
果然,下一秒关师爷又从背后,摸出一把黑黝黝的剪刀,朝着雨伞比划了一下:
“我之前的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我明显感觉,雨伞抖了一下。这次,马大成是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