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阿八的问话,间接引起了一场广场舞大妈斗殴事件。但我们还是得到了一些很有用的线索,马大成的老婆刘红艳,在男女方面很不检点。
难道说,这也是马大成致死的原因之一?
接下来,该关师爷讲。
关师爷那边,就没那么峰回路转。这主要是询问的对象不同,阿八询问的,是充满活力战斗力爆表的广场舞大妈,关师爷问得,是下棋老头。
一般在树荫下或者凉亭里,总有这么一堆老头,摆上一盘棋就能下上一天。而且经常是两人下棋,七八个人围观,观众们无聊的时候,就开始扯各种八卦。
关师爷就是从这样的环境下,收集到的消息。
还是关于马大成那个败家老婆的,之前烟店老板说过,刘红艳好赌,而且技术差,经常是输多赢少,还喜欢赌大钱。当然,这个大钱是相对于一般人说的。
刘红艳经常输钱,输了就欠着,反正有家包子铺在那,跑得了和尚跑步了庙。
所以,经常会有债主上门讨债。少的时候几百上千,多的时候成千上万。听说最多的一次,马大成一次性拿了两万多出去。两口子没少为这事而争吵,但马大成老实人,嘴笨,哪里吵得过刘红艳?
所以多数时候都是马大成败下阵来,而刘红艳,依旧我行我素。
要说,马大成这样要吃给吃要钱给钱,刘红艳应该把他像财神爷一样供着吧,还真不是。刘红艳还嫌弃,说马大成没本事,赚的都是下力钱,来钱慢不说,还没情趣,反正各种不乐意。
另外一头,刘红艳反而和一个叫周二毛的牌友,打得挺火热。这周二毛是本地一个闲汉,成天就在麻将馆里泡着,出手倒是颇为阔绰,给人一种不差钱的感觉。
或许,刘红艳就是看上了他这一点。
也只有当地人,才知道底细。这人专注赌博三十年,赌技好,他的钱都是打牌赢来的。没下苦力不懂珍惜,来的快去的也快,自然显得出手大方。
据说,包子店出了事之后,刘红艳就卷了值钱的跑了。没过几天,周二毛也不见了踪影。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大家猜测,他们俩可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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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关师爷说得口干舌燥,便停下来喝了口酒。我们埋头议论起来,都说下棋老头到底要比广场舞大妈靠谱,大妈们说的都是捕风捉影是是而非,而且侧重点都是男女八卦上。
倒是下棋老头,有理有据条理分明,连奸夫的名字,其中经历的事件这些,都说得非常明白。
周二毛,自刘红艳之后,又一个新名字进入了我们的视线。虽然暂时还看不到什么用处,但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抓紧时间多收集一点关于马大成的信息。
等王鹏那边的事一结束后,回过头来就得处理马大成的事,有了前期准备,到时候也不用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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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师爷休息了几分钟,又说了一个消息。
不过他先说明了,这消息并不保证准确,也可能是旁人的臆断。说有人在马大成死前,曾见过他。生意失败加上老婆跑路,马大成确实沮丧了一段时间,但没几天就收拾好心情,准备借点钱去把老婆找回来,顺便换个地方继续开店,准备东山再起。
由这些事情能看出,他当时的情绪,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心灰意冷,心生死意。
据那人所说,他觉得,马大成在那个时候,应该还是对生活挺有期许的。但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变故,当天夜里,马大成就吊死在了店里。
听到这,我忍不住开口道:“难道说,马大成是他杀?所以怨气才比一般鬼魂强烈?”
“这倒不是……”关师爷摇了摇头,“警方已经确认,马大成真是自杀,当时店铺是从内反锁的,也没有其他人出现过的痕迹,基本上排除他杀可能。”
见我表情古怪,关师爷又补充了一句:“你别胡思乱想,有道是树大有枯枝,这是免不了的。但并不是随便来一出,都是冤假错案。咱们社会还是很正面的,没你想得那么阴暗。”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我之所以会往坏处想,也是因为刚从学校出来的关系。大学生初入社会,总会对这个陌生而世界充满好奇与恐惧,再加上网络上媒体上,总会把阴暗面放大,以博读者眼球。所以,给人一种坏影响,也免不了。
阿八倒没那么多复杂的心思,猜测着说:“你们说,马大成的事,会不会是鬼魂作祟?”
“有这可能。但不完全对。”关师爷说得是似而非:“其实也用不着鬼魂来害他。像剪刀口那个铺面,本身就冲煞,再加上之前死了那么多人,阴气聚而不散。长年生活在这里的人,会受到阴气的侵蚀,出现很多负面情绪,心情变得低落,总会往坏处想。”
“再加上……马大成当时面临连番变故,正是心绪不稳的时候。或许,白天还好好的,等晚上一回家。受到影响一时间想不开,走错了路,也是正常的。”
关师爷说的这些,我以前也从别的地方听过。房屋有风水气场一说,气场不对,对居住者也会产生影响。当然,这不是决定性因素,只是起了个推波助澜的作用。最主要的,还是自身心态。
我叹了口气:“这么说来,他之前的振奋,现在看起来,倒有点像回光返照。”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或许他之后又受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刺激呢?谁知道。反正这事啊,还有得挖。”
关师爷把一杯酒一干到底,放下杯,做了最后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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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酒一直喝到傍晚,我们都喝得醉醺醺的,互相搀扶着回了旅馆。这一天,早上见鼠王,下午又打探马大成的消息,确实是忙够了。一躺上床,就觉得全身上下格外酸疼,精神也非常疲惫。
我和关师爷没说几句话,就各自陷入了沉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抠我耳朵,伸手把那人打开,没多久又来了。反复几次,我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想找那人算账,却发现床边空荡荡的,哪里有人?
不是人……难道是鬼?
一瞬间,我整个头皮都麻了。
这时候,我听到床头有一阵动静。忙扭过头,就着朦胧的月光,我发现,一只老鼠正趴在我的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