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带着大将军的命令找到了许翌,张邈将封谞勾结太平道意欲刺杀天子之事告诉了许翌,并传达了大将军何进的指令,许翌听张邈讲完眉头不由皱了皱,担忧的说道:“孟卓,不是我不帮你,这羽林卫直属陛下统领,即使是大将军也无权过问,你让我软禁十常侍,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你要知道,陛下最忌讳的就是这个。”
许翌说完之后看向张邈,张邈也知道许翌不会痛快答应自己的开口说道:“许大人,这封谞可是要刺杀当今天子啊,羽林卫不就是为了保护陛下的么,再说了也没让您动手,只是暂时限制这十人的行动,大将军也进宫了!”
许翌低头思索片刻,一张脸上阴晴不定最后他似乎下了决心说道:“好吧,是生是死就搏一搏吧。”
“谢谢许大人!”张邈躬身行礼,许翌白了张邈一眼,摆摆手说道:“我不是为你,我是为了陛下。”
“对,为了陛下!”张邈笑着附和。
没多久许翌调动大批羽林卫,将十常侍经常去的秋事房包围了起来,刚巧不巧这十个常侍正好都在这里。
十人正在商量着什么,突然一名小内侍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说道:“公公不好了,公公!”
张让抬头说道:“慌什么,怎么了?”
小内侍结结巴巴的说道:“门,门外来了好多羽林卫!”
张让等人互相对视一眼,张让眉头挑了一下说道:“羽林卫来这里做什么?”
“是呢,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帮人来这干什么?”赵忠也有些迷茫。
蹇硕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管他们干什么呢,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十人大踏步从秋事房走了出来,这些羽林卫站在秋事房五米开外之后就不在有所动作,封谞啧着嘴说道:“啧啧,你们瞧瞧,这架势是要干什么!”
封谞上前两步语气坚硬的对着面前的羽林卫说道:“你们这是奉了谁的命令,可知这是何处?”
“封大人何必动怒呢!”羽林卫中许翌从后走了出来
张让等人对视一眼,这许翌是陛下的死忠将军,他来这里难道是陛下的意思?
张让脸色变幻,最后挤出一张笑脸对着许翌说道:“许大人这是何意啊?”
许翌目光在十常侍的脸上扫过,阴郁的说道:“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听人说有人意图行刺天子。”
“什么?”张让等人脸色都变了,蹇硕更是破口大骂道:“许翌,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们?”
其他几名常侍也脸色不善的看向许翌。
许翌呵呵一笑说道:“是又如何?”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么许翌本来就对十常侍没有好感,他本就对昔日十常侍当着自己的面将蔡韵刺死之事耿耿于怀,正好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好好羞辱他们一番。
封谞听到许翌的话后,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不过他脸上并没有流露什么异样。
封谞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缩在了张让几人的后面,封谞快速的思考着,这是冲自己来的,还是有别的刺客?这时封谞抬眼看到,自己的干儿子徐奉神色慌张的往这面走,徐奉看见羽林卫,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被包围的秋事房徐奉转身就跑,他刚刚出宫听到了一则消息,洛阳城内大肆逮捕太平道徒,太平道大方道师马元义已经被抓获。他想找封谞商量对策,刚好看到十常侍和羽林卫对峙。
许翌眼角余光刚好撇见逃跑的徐奉,许翌嘴角冷笑对麾下羽林卫说道:“给我抓住那个内侍!”
一队羽林卫快速追了上去,封谞气的咬牙切齿,这个徐奉跑什么,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这下麻烦了。
没多久徐奉变被羽林卫抓了回来,徐奉被带到许翌面前,许翌和颜悦色的对着徐奉说道:“叫什么名字?”
徐奉抖了一下,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的说道:“小奴,小奴叫徐奉。”
“哦?”许翌点点头俯下身子问道:“跑什么?”
徐奉因为害怕,身体不断的颤抖,他抬头无助的将目光望向封谞,封谞对他眨了眨眼睛,让他见机行事。
许翌顺着徐奉的目光看了过去,封谞见状连忙摆出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徐奉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奴从未见这么多羽林卫,所以一时一时有些害怕。”
“呵呵~”许翌似笑非笑的直起身子说道:“封常侍,你不说点什么么?”
封谞撇过头怒视着许翌说道:“许翌,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翌指了指徐奉,又指了指封谞,嘴角带起一抹微笑说道:“据我所知,这个徐奉应该是你的义子吧”
封谞眼珠子急转说道:“是又怎样?”
许翌面露讥讽,轻声对封谞说道:“嘿嘿,不知将他交给大理寺之后,又是一番怎样的结果呢?”
听到大理寺三个字在场的众人都是为之一震,徐奉面露绝望之色,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徐奉对着封谞喊道:“干爹救我!”
封谞不忍看向徐奉,将头别了过去,看到封谞态度,徐奉更加绝望,许翌一挥手说道:“将他带去大理寺”
“诺!”两名羽林卫压着徐奉转身就走。
“慢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曹节这时开口了,他此刻眯着眼睛开口说道:“许翌,你不要得寸进尺,内侍犯错,理应交由我内侍府审理,你这是无视我等了?”
许翌皱了皱眉,确实这里是皇宫,羽林卫其实是没有权利抓人的,而且内侍犯错都由十常侍主管内侍府管辖,大理寺关压的都是帝国的官员和穷凶极恶之徒。
许翌本意只是限制十常侍的出入,这个徐奉只不过是意外收获,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徐奉肯定有问题,如果落在内侍府手中那肯定什么都查不出来了,许翌不能放,今日这次行动,如果不彻底将十常侍压死,那么死的就是自己,双方谁都不愿退步,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局。
趁着僵持的时候,张让悄无声息的来到封谞身边低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封谞看了看左右,现在只有张让能救他,确认附近没人能听到自己的话后,封谞低声对张让将自己的事情说了一边,最后封谞可怜巴巴的说道:“让公,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张让听完封谞的话,脸色变了变,低声说道:“封谞,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封谞吱吱唔唔的说道:“我这,我这,不也是一时糊涂么。”
张让一甩衣袖脸色铁青的说道:“简直胡闹!”
皇宫御花园,刘宏坐在其中晒着太阳,最近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的力不从心了,体虚多汗,看了许多御医吃了许多药也无济于事,每日咳嗽不断。
“陛下,大将军何进求见!”一名内侍低声对刘宏禀报。
刘宏皱眉,他来干什么?刘宏开口问道:“让他过来吧。”
内侍下去后,没多久何进肥硕的身体就出现在刘宏的面前,何进垫着肥嘟嘟的肚子正准备跪下去,刘宏看着他那吃力的样子挥了挥手说道:“免了,免了,说吧什么事?”
何进低声说道:“太平道意图谋反,臣以命人将洛阳附近的太平道徒全部缉拿。”
“咳,咳~”刘宏用手捂着嘴咳嗽道:“怎么回事?”
何进将唐周说的描述了一边,刘宏怒火攻心,咳嗽欲急,刘宏愤怒的说道:“咳,咳,咳,朕何曾对不起这些刁民,一个个的都要反朕。”
何进低头,心道陛下这是明知姑问,确实自当今天子登基以来,灾害不断,加之前期刘宏过分宠溺十常侍,以致党锢之祸,朝廷上下尽皆奢靡成风,朝纲混乱不堪,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当然这些何进也就自己在心里想想,他可不敢说出来,毕竟上位者最不想听的就是自己的过失,虽然何进只是一个屠夫出身,但在官场混了这么久,这点他还是明白的。
刘宏终于平复了下来,还有什么事,何进有些吱吱唔唔,他不知道还要不要说下去,刘宏看着何进说道:“还有什么事?”
何进沉吟片刻说道:“常侍封谞也参与了这件事!”
“咳,咳,你再说一遍!”刘宏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脸色变得潮红,他难以置信的问道:“此事当真?”
何进点了点头说道:“十有八九。”
“气死朕了,气死朕了!咳,咳~”刘宏拿出一方手帕捂住嘴剧烈的咳嗽着,良久刘宏看着手帕上的那一抹猩红,眼神变的有些暗淡,刘宏身边的内侍和何进连忙跑到刘宏身边说道:“陛下,您……”
刘宏摆手说道:“没事,传朕口谕立刻将封谞压入诏狱之中,交由大理寺严加审问!”
何进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如今刘宏亲自下了命令,既然口谕已经到手了,何进于是开口说道:“事情紧迫,臣先告退了,陛下要保重龙体。”
何进走后,刘宏看了眼御花园的景色,刘宏凄然笑道:“看来现在的朕,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刘宏发出深深的叹息。
秋事房外对峙还在继续,许翌在等,终于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死寂的气氛,众人纷纷望去,只见大将军何进挺着肥硕的肚子来到了众人面前,由于走的有些急,何进额头都冒了汗。
张让看到何进出现,他看了封谞一眼,摇了摇头,和封谞拉开了一段距离,封谞看到张让刻意与自己拉开距离,有些绝望的说道:“让公?”
这十常侍都是聪明之人,一见何进的出现,在看张让的反应,似乎都明白了今天这件事,肯定不会善了,几位常侍各自怀着心思站到了张让身边。
事已至此,封谞面露苦笑。
何进来到近前大声说道:“陛下口谕:常侍封谞涉嫌思通太平道,欲行不轨之事,即可起贬为庶民,交由大理寺,压入诏狱,严加审问!”
何进念完刘宏的口谕,一挥手几名甲士上前将封谞拿下,封谞没有挣扎,他知道在这皇宫之中,羽林卫的虎视之下一切都是徒劳的。
封谞,徐奉二人被带走了,何进临走前瞥了一眼张让等人,发出一声冷哼。
秋事房外,张让等人看着渐行渐远的众人,张让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封谞啊封谞,你这又是何苦呢?”
听了张让的话,其他几位常侍也都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感觉。
大汉帝国中平元年二月,常侍封谞,内侍徐奉,勾结太平道,意图行刺天子,事泄被关入诏狱之中,同日司隶之地抓捕太平道徒数千人,太平道大方道师马元义也于同日被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