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年愣了愣,很显然,他被突然出现的边昱峤一时整得有些懵。不过,他最在意的还是边昱峤的话。
什么时候,阮金也成为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的女人?
何斯年一边抓着阮金也的手,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另一个男人。
只见他一头墨色的短发,干练的七三分。细长的双眸,高挺的鼻梁下是薄薄的嘴唇,正紧紧抿着,预示着主人并不高兴。
他身着纯黑的名贵西装,衬得身体格外修长,口袋上别着一只闪着光的金属钢笔。不难看出,他家世不菲,且相貌堂堂,身边肯定不缺女人。
何斯年微微蹙眉,没想到有些日子未见,阮金也的身边又多了一位男人。即使早就知道阮金也自带招花惹草的技能,但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
他转头看着阮金也,用眼神无声询问身旁的她。
阮金也睁大了眼睛,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她明明只是在路上看到了好久不见的何斯年,想要与他叙叙旧。谁知道突然窜出来的边昱峤把事情的一切一切都打乱了。
更重要的是,他怎么还可以这样拽着自己的手,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呢!
边昱峤的话让阮金也又羞又恼,纵然她心中有万千话语想解释,在此情此景也说不出来了。
阮金也紧皱着柳眉,俏脸上满是着急。她用眼神示意着何斯年,慌张的摇着头,急着要与边昱峤撇开关系,希望何斯年能理解她的意思,理解她的难言之隐。
他们三人这是在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此时他们拉拉扯扯,已经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有些胆大的甚至探头探脑向这边看来。
阳光明媚,温柔的撒向地上的众人。一位小孩子大概是年少不懂事,咕噜咕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三个人,疑惑地问道身旁的母亲:
“妈妈,这几位哥哥姐姐在这里做什么啊?他们是在打架吗?”
母亲忙捂住不懂事小孩的嘴,她也看出来这几位并非是能招惹得起的。她对着三个人连连道歉,忙拉着小孩快步离开了。
“没,没事的。”阮金干笑两声,也面露尴尬,连连挥手。
“现在的小姑娘这么这样啊,大白天还和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什么体统。”
周围细碎的声音陆续传来,经历了这个小插曲,阮金也急得头上直冒汗,脸上面子也挂不住了,心中暗骂了一万遍这阴晴不定突然出现的边昱峤。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她可不想明天上了头条,被冠上了脚踏两条船的名号!
好在何斯年看出了阮金也的为难,他首先松开了拉着阮金也的手。他一直都是温柔体贴的模样,此时更是柔着声音,看着阮金也,眼里慢慢都是心疼之意:
“这位先生,我想我们现在最好都先松开金也吧。我看你这么着急,定也是把金也放在心上的。我们这样对她都不利,你看,她的手都红了。”
阮金也满眼感激地看着何斯年,登时何斯年的形象就高大了好多。心中暗想他果然善解人意,一下便能知道她的为难,此举更是将她解于危难之中啊。
她又看向边昱峤,冲他挑了挑眉。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你看看人家多温柔,多么善解人意。你快点把你的手松开吧,没看到我为难着吗。
不知道是何斯年的话刺激了边昱峤,亦或者是阮金也的小动作刺激了他。边昱峤心中的怒火烧得更甚,手上就是抓着阮金也不放,反而逐渐收紧。身上散发的寒气更是逼人。
阮金也吃痛,惊叫出声。她杏眼瞪着边昱峤,胸中的怒火也是蹬的一下燃起来了:
“边昱峤,你干什么啊!我与斯年只是路上恰好遇到,我与他随便聊聊罢了。人家斯年都给你一个台阶下了,你不要一大清早就在这里发疯可以吗?”
边昱峤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怒极反笑:
“好一个斯年斯年,一口一个斯年,叫得倒是亲热,还一直维护着他。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突然跑来了一个情哥哥。”
“什么情哥哥啊。边昱峤,你到底会不会好好说人话?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和斯年只是年幼的时候认识的好朋友,今天是在半路上遇到了。我们说个话都不行吗?总裁大人,你管的这么宽的吗?”
阮金也真是要被这个莫名奇妙的男人弄到崩溃了。是的,即使她承认自己心里是喜欢边昱峤,可是他这个样子只会让她很反感。
“呵。我看你这掩饰的样子,就依你这种一看到男人就恨不得贴上起的个性,你们没点什么我还真是不信。今天我拉着你,不过就是怕再有什么人被你这副样子欺骗罢了。”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怎么动不动就人身攻击?我是怎样的人不用你说,斯年他也比你了解!”
其实边昱峤他自己也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阮金也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相谈甚欢就心中堵着一口气,一时冲动就这样从车上跑了下来。
而且他发现一旦他遇到阮金也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说一些自己都觉得幼稚的话与她争辩。
当然,他也不愿意追究自己内心的声音。
何斯年站在一旁尴尬的苦笑,眼中有些黯淡。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在这二人之中没有了存在感,他显得格外突兀。
而且刚才的话可能阮金也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一遇到边昱峤就下意识着急着向他解释何斯年的身份,撇清他们的一切。
可是何斯年发现了。他在心里,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终于还是走上前去,打断了两人的争吵。他们两人两眼瞪着,大有越吵越激的趋势。何斯年试着想扯开边昱峤的手,但发现边昱峤就像铁一般紧紧钳着阮金也。
但他还是脸上挂着一贯的温柔笑容,对边昱峤的行为并没有生气似的:
“这位先生,你把手松开吧。难道你没有看到金也一直不乐意么?你看,金也的这只手腕,都被你勒的有些泛紫了呢。这么漂亮的手,受了伤就太可惜了,不是么?”
一面说着,手上有些用力了。
边昱峤这才正眼看何斯年,其实他在从来没有对这突然出现的什么青梅竹马放在心上,但是有这样一个说话做事都滴水不漏到漂亮的对手,不得不让他有些感兴趣了。
眼前的何斯年身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虽谈不上名贵,但就连衣角也都烫的一丝不苟,举手投足没有半丝褶皱,这足以可以看出其细心程度。
他有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眼角微微翘起,时常挂着毫无破绽的笑意。鼻梁上夹着金丝眼镜,隔着薄薄的镜片,整个人看不透来。浑身有一种温润如水的气质。
呵。倒真当是有点意思。没想到这女人的身边也不只是歪瓜裂枣啊。
但边昱峤做事从来都极有自信,他总来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他一筹。他垂眸,只是淡淡的瞟了他碰自己衣袖的手一眼,冷冷说道:
“你也自重。碰坏了我的衣服,不知道你能否赔的起。”
边昱峤果然毒舌,一句话极富有攻击性。何斯年虽然家里势力不及边昱峤,但好带也算是富家公子吧。
阮金也气的快要炸了,这个男人,说自己也就算了,怎么还可以这样说与他素不相识的人呢!
“边昱峤,你……”
阮金也刚想说什么,何斯年不乏礼貌的话语恰好打断了阮金也脱口而出的话语:
“先生又怎知何某赔不起呢?倘若真的碰坏,何某即便是倾尽家产也定是相赔。可金也不一样,她要是碰坏了,先生可就赔不起了。”
何斯年又挂上了标志性的狐狸般的微笑,不得不说,他这话说的十分漂亮,既回击了边昱峤的话,更讨得了美人芳心。
边昱峤对何斯年的话嗤之以鼻,很显然,他不想当什么嘴炮,逞一时之快。直接行动才是他一贯的方式。他现在想做的,只是把阮金也拉走,离这个不明不白的男人远点。
“跟我走!”
阮金也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大爷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放手。可是塌压根就不想跟他走。她还要上班,况且她不是傻子,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倘若跟他走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她用求救般的眼神看着何斯年,希望他能想出个什么办法帮帮自己。何斯年脸上的微笑也有些挂不住了,在这位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大爷面前,他也有些显得无可奈何起来。
“边昱峤,你给我放手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你一样为所欲为,我还要上班的你知道吗?不要再任性了行不行?”
阮金也皱着眉头试着哀求这位大爷,甚至已经开始想办法和他讲道理了。
“上班?”边昱峤笑了笑,“那走,我带你去请假。”
这是什么人啊!
阮金也挣扎起来,想着办法挣脱,殊不知,此时的边昱峤显得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