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桐这么一“撒娇”,迟生哪里还能再吊她的胃口,俊气的眉眼间都含了笑意,道:
“我唯一的条件,就是你不许太累着了。秋桐,咱们家的困难是暂时的,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让你还有咱们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
迟生并不浮夸,说话一向真诚而实在,自已和他成亲了,他也没有必要用甜言蜜语来骗自已,叶秋桐的心顿时暖暖的。
其实女人要求的都不多,只要对方真心爱她,知冷知热,就算是穷一点也不会怕。
叶秋桐松了口气,见迟生提的并不是什么无理的条件,她也如释重负。
这时,叶秋桐看到床上还乱乱的,被单什么仍然扔在床上,不由一阵脸红。
自已一早起来担水,后来又急着到县城去,接下来事情一桩接着一桩,结果自已的床到现在还没收拾。
如果让迟丽推门进来看到了,怕是又会对自已有想法了。
叶秋桐赶紧趁手收拾起来。
才把薄被单掀起,叶秋桐不禁楞了,因为她看到下面粉红团花的喜字床单上,有几处暗红的渍印。
“床单怎么就脏了?哎,生哥,还有干净的床单吗?我把它脱下来洗了再说。”
叶秋桐莫名其妙地道,顺手就把床单扯下来,准备拿去洗。
“不要洗,这床单,我要珍藏一辈子。”
谁知道,迟生上前一把抢过叶秋桐手里的床单,然后珍重地折起来,就象折军被一样,折成了四四方方的小方块,然后打开五斗橱的门,把床单放了进去。
叶秋桐呆呆地看着迟生的动作,纳闷而好奇地道:
“生哥,明明是脏了,为什么不洗掉?还放进衣橱里,我没看错吧?”
迟生附耳对叶秋桐说了一番话,叶秋桐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原来上面她认为的污渍,竟然是她的初红。
叶秋桐一想到昨晚上迟生的勇猛生涩,不由得小脸一阵飞红,忍不住敲打了一下迟生结实的胸膛,含羞带嗔道: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
“我坏吗?嗯,晚上我还要继续使坏!”
迟生做出严肃的营长脸,但是说话的内容却并不是一本正经。
叶秋桐捂住了耳朵道:
“我不听!”
看到叶秋桐羞恼的样子,鼻腔里是她身上淡淡的体香,迟生忍不住上前凑近她,亲了她的脸颊一下,嘴里还赞了句:
“好香!”
就在迟生退开的时候,半掩的门“吱呀”一声响了,迟丽贼兮兮的小脑袋探了进来,狐疑地看着屋里两个脸上微带红霞的人,道:
“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这么热闹?妈叫你们吃饭了!”
“哦,好,马上来。”
迟生恢复了一本正经的大哥模样,朗声对迟丽道,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迟丽又一脸憋闷地扫了这二位一眼,心里不由地道:哼,不会是偷吃什么好东西吧?她要推门进来时,分明听到哥说什么好香了……
果然,有了媳妇就忘了妹妹了。有什么吃得“好香”的东西,哥哥只会和叶秋桐分享,而不分给她吃了。
迟丽心有戚戚焉。
晚饭吴月桂依旧是热了剩下的菜尾,然后炒了一个空心菜,稀饭就着办喜事剩下的红糖馒头。
虽然都是以剩饭剩菜为主,但对这时候的农家来说,有肉的一餐饭,就是丰盛的大餐了。因此,大家都吃得很香,也没有人会嫌弃这是菜尾。
吃完晚饭,已经七点多了,天已经黑透。
叶秋桐抢着洗了碗,迟生又摸黑出门了,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哥,你去哪了?”迟丽看到迟生手里拿着几个圆鼓鼓的纸包,好奇地问。
“我去买灯泡了,咱家的灯泡也太暗了,尤其是厨房里的。”
迟生说话音,打开那些圆鼓鼓的纸包,原来是新买的灯泡,迟生利落地将厨房里的旧灯泡拧下,换上新灯泡,再拧开电开关,屋里一下子就亮堂起来。
“几瓦的灯泡啊?这么亮,太费电了。”
吴月桂心疼地嘀咕了一句。
迟生抿了下嘴,没有说话。早上叶秋桐出门挑水还带了手电筒,一部份原因,是家里的厨房灯太暗了吧?
迟生虽然没有解释什么,但是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这个家他过去待习惯了,家里的一桌一椅放在哪他都很熟悉,所以即便是灯暗了些,他也能在家里行动自如。
但是秋桐就不一样了……
叶秋桐没想到迟生出去一趟,是去买灯泡了,看到亮堂堂的灯炮把厨房照得清清楚楚,叶秋桐心里亦是一亮,看着迟生有意无意扫向她的目光,叶秋桐晓得迟生换灯泡都是为了她。
虽然这是一件小事,但是自已的一点小小的需求都被迟生注意到,并且连说也没说出口,他就主动解决了,那种暖心至极的体贴,让叶秋桐胸口涨涨的,再一次感觉到,只有嫁眼前这个男人,才是正确的选择。
“妈,这是二十五瓦的,虽然多耗些电,但是亮堂嘛,你就别心疼这点电费了。”
迟生是一家之主,事情由他说了算。吴月桂嗫嚅了下,也就不说什么了。
整个家都是迟生在撑着,自从迟生到部队后,每个月的津贴几乎都是原封不动地寄回家,吴月桂让他多少要留一些,迟生却说在部队吃饭基本不用花钱,他只要留一些买牙膏洗衣粉的钱就够了。
儿子这么懂事,吴月桂十分欣慰,现在儿子娶了媳妇,以前每个月把津贴都全缴的事情不会再有了,儿子赚钱,就是他小家的钱了,儿子想做什么,也由不得她说了,吴月桂一时间心情复杂。
迟生把每个房间的灯泡都换了,屋里一时到处亮堂堂的,迟丽是从来不必为钱担忧的人,因此看到家里亮如白昼,高兴坏了,笑道:
“这下家里不象黑山老妖的洞里,妈就是心疼几分钱电费,害得有时候半夜被尿憋醒,都不敢起床上厕所,四下里黑乎乎的多糁人啊!现在可好了,屋里灯一拉,能亮到屋外去,这么亮我也不会怕了。”
吴月桂一听,得到便宜的还是女儿,方才那点心疼电费的小心思不由地打消了许多,亦是展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