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大板牙和黄鼠狼走了,丁十三嘻嘻一笑道:“收工,大小姐真是太威武了。”
福贵蹲下身子翻弄着贡品,沮丧道:“假的。”
孙惜惜连忙看过去,那贡品的桃子苹果和酒菜都是硬布缝制,里头塞了棉花和石子,夜色下颇为真实。
丁十三哟了一声道:“奶奶个腿的,居然是假的。”
饥肠辘辘的孙惜惜气急败坏,踹了一脚丁十三道:“去你大爷的,刚才我吩咐的你当耳边风不成?让你一言不发,你个戏精,居然敢自己给自己加戏。”
丁十三躲开这一脚,嬉皮笑脸道:“大小姐,方才效果不是挺好吗?瞧那两个龟孙子,吓得那龟样儿。”
孙惜惜上下打量了一番丁十三。
这小子油奸嘴滑的,看不出倒是个人才,刚才加的那场戏,反应快效果好,都够得上奥斯卡影帝了。
福贵流着口水道:“惜儿姐,咱们回去吧,福贵肚子饿了。”
乘着夜色,三人溜回了丁十三的老巢,京郊的一处破宅子,外头的瓦片掉了好几处,不过三四间房,倒自成了一个小院子,一个小木门虚掩着,从外头看收拾得倒算是干净。
丁十三喊了一声:“小月姐,你看谁来了。”
“吩咐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小姐的玉佩可曾埋到了墓碑前头。”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传了出来。
埋到墓碑前头?哼!
小月说的是坟墓前头,可不是坟墓里头。
孙惜惜瞪了一眼丁十三,果然你们两个挖坟没存什么好心肠。
不等她踹,丁十三弹地一下便跳开了,讪笑着解释道:“小月姐不懂事,玉佩若是埋在墓碑前,岂不是被大板牙和黄鼠狼等偷了去,还是放墓里头放心。”
福贵呆笑道:“是呢,十三哥说了,墓里头的东西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了自家人。”
丁十三恨恨地看着福贵。
孙惜惜一瞪眼,正要说话,只见洗得发白的蓝色布帘子一挑,里头出来一个容长脸的娟丽女子,想必就是小月了。
小月娇柔软糯地道:“十三,方才你说谁来了呀?”
看到孙惜惜,小月先是顿了一顿,尔后泪扑簌簌地下来,猛然扑了上来,紧紧抱住孙惜惜哭道:“小姐没有死?……奴婢是做梦吗?老天有眼,小姐真的活了过来。”
孙惜惜挣扎了一下:“小月,我……我没有死。”
小月依旧娇弱的哭道:“狠心的林夫人,在小姐的汤药里头下了迷魂汤,将小姐吊起来,当成自尽的假象。”
这声音软软的,糯糯的,还带着尾音和颤音。
孙惜惜挣扎着,那个……林志玲,你要勒死我嘛。
丁十三安慰道:“好在小姐无事,你也可以放心了。”
小月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问道:“小姐,你是如何从墓中出来的?”
丁十三心中咯噔一声,完了,若是小月姐知道自己盗了小姐的墓,还不得哭得死去活来。
孙惜惜看了一眼丁十三,笑道:“当时我并未死透,棺木的盖子也没上紧,正巧我挣扎的时候,就遇到了这两位义薄云天的汉子。”
丁十三偷偷比划着感谢的姿势。
小月看了一眼丁十三,软软道:“这回可得感谢你。”
丁十三感激看了一眼孙惜惜道:“应当的,应当的。”
小月连忙对天拜了拜,声音绵长软香道:“夫人保佑,小姐平安逃脱并无大碍,夫人如果知道,便可以放心了,呜呜……夫人如今还在直隶老家乡下呢,狠心的老爷……”
打住打住,孙惜惜咳了咳:“小月啊,有没有填肚子的食物和水,我实在是饿得紧了。”
小月连忙端出一杯白水和一个杂粮饼子,孙惜惜先将水一饮而尽,再三口两口吃了饼子,噎得直打嗝。
小月在一旁又抽抽搭搭起来,软绵的声音再次哭着响起:“平日小姐锦衣玉食,今日却吃些猪狗不如的食物,呜呜,这让小月有何脸面见夫人啊……”
孙惜惜摆手道:“饼子还有没有?”
饿了一天一夜,这点东西怎么够吃。
小月继续哭道:“小姐,饼子没有了,家里已揭不开锅了,方才是最后一个饼。”
丁十三、福贵同时咽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