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角落里,徐乐山已开始奋笔疾书。
有自己这个大外挂,哥哥这回不得第一才怪呢,孙惜惜看了一眼哥哥,只是这厮愁眉苦脸的模样,哪有半点像诗人。
孙惜惜乘人不备,草草写下:几处晴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危楼高千尺,手可摘星辰。
揉成一团扔给哥哥。
孙守中面红耳赤打开纸团,眼睛亮了一亮,但似乎内心备受煎熬,迟迟不肯誊抄到稿子上头,手中的拳头紧了又握,握了又紧。
这厮莫非是突然发了痴,想要交白卷,自己的赏银岂不是鸡飞蛋打。
孙惜惜忙小声提醒道:“那柱香即刻便要熄灭,哥哥为了大道,速速填写吧,莫要误了读书大事。”
听闻大道两字,孙守中这时才犹犹豫豫写了,仍有些踌躇,不欲交了上去。
孙惜惜连忙一把扯过稿子,恭恭敬敬地交到夫子手中,这才放心。
咱凭本事,怕啥啊?
夫子们的评判不过半个时辰便有了结果。
这半个时辰,孙守中一言不发坐立不安,倒是徐乐山笑着过来玩笑了几句。
孙惜惜向他眨了眨眼,提醒他保守秘密。招风耳也眨了眨眼回应,眼神却落在她的耳垂和脖间。
学院夫子走了出来,满面红光道:“老夫本以为此次甄选不过是走走过场,没料到看了答卷之后,发现真是才子辈出,我松山学院近年再出一两位状元恐不是难事。”
哈哈哈,喵了个咪的,唐诗三百首能错?
首首都是经历了日月时光沉淀流传下来的,能比状元的才学差?
孙惜惜看着越发低下头的孙守中,心中大笑。
进击吧,哥哥,没有人能挡住你成大诗人的脚步。
哇哈哈哈!
学院夫子老怀畅快道:“经夫子等三人联手选出的三甲,第三乃是南寥。”
孙守中总算看了一眼孙惜惜,孙惜惜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怕啥啊,唐诗三百首还怕,那些打油诗岂不是没活路了。
“几处晴莺争暖树,万点杏花隐丛中,将杏花的烂漫写得羞涩,再说下一首,危楼高千尺,安堤巍一字,用危楼衬出了堤岸的稳如泰山,第三不负众望呀。”
万点杏花隐你妹,安堤巍你妹,什么破诗。
孙惜惜心道,喵了个咪的,别分析了,赶紧公布下面的。
果然夫子感叹道:“第二的立意比起第三又不一般,词句似乎如同画面一般跃然纸上,总之,不一般,很是难得一见。”
见学子们俱露出十分好奇的表情,夫子满意道:“这对联便是守中写的:几处晴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危楼高千尺,手可摘星辰。”
孙守中低下头不言不语。
啥啥啥?
第二名?
孙惜惜眼冒金星,去你大爷的,唐诗三百首还排在第二,第一是要飞上天吗?要和太阳肩并肩吗?
这老家伙是不是吹黑哨啊?
孙惜惜眼神不善地看着夫子,要知道第一有五两银子,第二却只有三两。
孙惜惜混在人群中问道:“敢问夫子,第一名是谁?他的大作能否公之于众?”
若是上不得台面的诗作,可别怪书童砸场子。
夫子红光满面道:“第一名的诗作老夫也是甘拜下风啊,七言的对联为:几处晴莺争暖树,一枝红杏出墙来,对仗工整不说,而且红杏跃然欲出,似乎就在眼前。”
夫子在喋喋不休地介绍:“危楼高千尺,自挂东南枝,更是妙不可言,其中深意一波三折,让人……”
这两句诗不是自己卖给徐乐山的嘛!
当时自己吩咐他,七言便一律用一枝红杏出墙来,五言便一律用自挂东南枝。这两句百无禁忌,古今通杀,万万没想到,把自己通杀了。
孙惜惜喃喃骂了一句:奶奶个腿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