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桌子旁,打量着那花。这种花颜色不算鲜艳,可是却有一种令人上瘾的香味,倒有点像是现代的罂粟。可是问题在于,这花本身毒性不强,只是碰上……人在特意食用的情况下,毒性强上百倍,可常识是这花尽管稍微有点药用价值,只要不和一般补药一同食用便好,所以……这毒是有人为之了。
从窗户看着她们走来,她甚至注意到其中一人端着药碗过来。她把视线移开,坐到了王妃旁的凳子上,借着一根红线把脉。当然,在许倾池看来,这只是一个形式,王妃的病如果是通过脉象来看的话,症状应该是和一般体虚者无二,所以一般医者会开大量的补药,而病人也就喝了这么多的补药。这也是为什么三年来瑾王妃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
“许神医,您要的东西拿来了。”她拿过盐罐,把盐都倒在水里,吩咐那个端着药碗的侍女说到:“拿东西搅拌一下吧。”
侍女把药碗轻放下,拿过一根平时侍弄花草的木棍小心的搅拌着,许倾池看了一眼外面还算不错的天气,眯着眼说到:“等下把这个盐水浇到外面的那些花上。”接着把凳子搬回了桌子旁,擦干净手,拿起桌上摆在她面前的糕点吃起来,细细品尝。嗯,这味道还不错。
侍女的手似乎停了一下,接着不动声色的搅拌着,而另一个眼熟的侍女这时离开了房间,她走前,许倾池还特意说到:“这糕点不错,等下回来给我拿一些别的口味的。”她笑着,一只手捋着胡子。
侍女点了点头,走前还对着另一人说着什么,许倾池不看她们的唇形也知道,等会又可以见到那个漂亮的男子了,她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看着侍女弄着这水,盐水的作用在这古代可谓是十分有用的了。
“浇吧”她看着差不多了,吩咐说到。直走出房门,呼吸下外面新鲜的空气,只是还有着这淡淡的香味,她确实不喜。站在这里,等着他们过来吧。
侍女犹豫起来,拿着水瓢的手并没有散向那些花。许倾池眯起眼来,听着几米外稍显凌乱的轻脚步声,似乎还有较为稳当的脚步声,这是……不觉嘴角上扬,这速度也真够快的。
“不知神医此举是何意?”许倾池眼前一亮,转过身看着他。他,怎么换了一身衣服?掩下疑惑,她冲他笑说道:“管家怎么来了?”说着还有意的看了他旁边的侍女一眼,看着她闪烁的眼,许倾池眼中的幽光更甚了。
“这是家师研制的一个古方,目的只为,毁了这些花。”她说到,渐渐的笑容淡下去了。她胡说八道的功夫是见涨了,只是,这管家似乎原本知情呢,要不然也不会在他说毁那些花时,感觉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竟然皱了下眉头。思索到这,心也渐渐冷下去了,她尽管爱算计人,可是绝对不会无故伤人性命的。
“怎么,管家有异议?我只是在做自己医者的本分。”她故作冷声说到,似乎对他的质问有所不满。
“这可是王妃平生最喜欢的花,要是没了的话,那王妃……”那个侍女突然大声说起,然后在许倾池的注视下,渐渐没声了。呵呵,平生最爱,命都没了,还怎么去爱。
“要说,这世间最误人的,莫过于死死地抱着某样东西,以为找到了一生挚爱,却不想,反倒是这挚爱伤了自己性命。”她感叹道,不仅是为此,更是想到了些许不堪往事,唉,只因当时年少。
“神医的意思是说,这花有毒?”拿着水瓢的侍女小声的问道,她看着自己手中有点浑浊的水,竟微微出神。
“有毒的何止花。”她看着管家那已经恢复的冰块脸,“依我看,人心同样有毒。”她颇为挑衅,指着身侧的花又说道;“浇下去吧。”说罢,回到了房间,看着那人并没有给她带回糕点,心情有点郁闷呢。
她倚在窗前,看着两人把盐水一瓢瓢的浇在花上,想着明天就会有效果了吧,之所以用盐水一是为了方便,二是可以一劳永逸,这几块土地今年应该是不能长什么东西了,毕竟,这种花难养却易活,照顾周期太长,但本身生命力是十分强盛的。就比如,她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可惜,人已经不再了。
她看着她们干活,还有注意到刚刚离开的管家,没有再说什么吗?难道神医的名头这么好用?还是……去请示王爷了,现在她倒很想见见这个颇有好名的瑾王爷呢。王妃的病对她而言,并不难治,只是,到底有多少人不愿她治好,或者说这里面牵扯到多少人的利益,时机未到,就算救了这一次,这条命也不一定能保着。
这也是为什么她如此厌恶呆在皇室中,因为一些人的手段当真不要脸,她不想浪费脑细胞去跟他们耗着,可惜,在皇室中要想活命,没几个心机怕是要被别人当棋子用,或许还是那种,用完即丢的棋子。
瑾王妃是先丞相之女,当时这桩婚事还是先皇赐的,两人郎才女貌,倒也十分般配,据说他们是在一次晚宴上相识的,可谓一见倾心。想到此,许倾池嘴角不觉上扬,一见倾心,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一见倾心。如果不是建立在同等地位之上的基础,何来的一见倾心的机会。
从乞丐帮里听来的消息虽露骨,却真实的多,据说与丞相府结为亲家的王府,度过了一段危机,而且瑾王爷也重新受到先皇的注意和重用,想来是老臣在皇上耳边常常提起自己的女婿。不过这白曜国对皇室与臣下联姻之事似乎没那么抵触,是因为这门第袭位并不世袭吗,弄起这个什么推贤举能之制。
偏偏丞相因病去世,而三个儿子中并没有哪人有突出的才情,这丞相府当然易主,而先丞相的一干家人被先皇安排在了皇家特意设立的别院,有点类似今天的养老机构,她都不得不猜想,这开国女君不会也是穿过来的吧。毕竟,这白曜国的运行机制过于她所理解的现代化。
可是,这瑾王妃身后的靠山没了,也不至于被人害到这地步吧。突然想起,她进内院时观察到,这王府似乎有两位妃子,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果然,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她扶额,真心不想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