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锦程闻言,抬眼饶有兴趣地看向姬若水:“合作?若水阁主想要和本王怎么合作?”
姬若水道:“众所周知,我若水阁表面上是个茶楼,暗地里却是做着那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买卖。之前有人出了大价钱买王爷的命,我若水阁收了钱,自然不好不办事。不过这次,若水亲自前来,便是要同王爷合作,结成盟友,将那个想要取王爷性命的人交由王爷发落。”
尉迟锦程闻言淡淡一笑道:“若水阁主此言不禁让本王怀疑你们的信誉了。你们若水阁也是江湖上颇有名望的杀手组织,怎的能做出出卖雇主的事情来?若是今日本王答应了你们,那么他日你们又会不会将本王出卖给他人呢?”
姬若水淡淡一笑道:“王爷所言极是。我若水阁在江湖上能够立足多年不倒,自然是靠了江湖信誉。只不过,这信誉和性命想必,若水还是宁可选择性命。毕竟这么多兄弟跟着若水混,若是连命都没有了,那么要信誉还有什么用呢?”
尉迟锦程闻言,哈哈一笑:“若水阁主倒是深明大义,只是你这番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本王却不知道了。如果若水阁主真的想要表明合作的态度的话,是否也拿出点应有的诚意来呢?”
姬若水点头道:“王爷说的是。有件事王爷可能还不知道,你的这位暗卫可是忠心得很。”说着,她用手指了指李二道,“这么一个武艺高强又忠心耿耿的暗卫,真是让若水极是羡慕。若不是他将若水打败,若水才不会冒着让江湖人唾骂的危险,来和王爷谈合作。”
尉迟锦程微眯着双眼,看了看李二,又看向姬若水,淡淡说道:“李二自来便是本王最信任的人,阁主还是说说你们当拿出什么来表示对本王的忠心吧。”
姬若水淡淡看着尉迟锦程,一字一顿地说道:“先替王爷除掉一个最想干掉的人如何?”
尉迟锦程勾唇一笑:“本王想要除掉的人,自然会除掉。本王只想若水阁主将那雇佣你们刺杀本王的幕后之人交出来。”
姬若水闻言点头道:“好,那么,若水便和王爷约定,尽早将那人交给王爷。”
尉迟锦程谈谈道:“好!若水阁主将幕后之人交出之日,便是我十七王府和若水阁正式联盟的一天!”
姬若水淡雅地点点头,又指向姚七七和水寒道:“那么,若水的两个手下可以带走了吗?”
尉迟锦程手臂一伸,挑眉道:“随时可以。”
姬若水朝他福了福身子,又深深看了林阿九一眼,便带着姚七七和水寒离开了地牢。
待他们走后,林阿九转身看向尉迟锦程:“王爷……”
尉迟锦程看着她,淡淡说道:“好自为之吧。”
将林阿九打发走,尉迟锦程坐在书房内,对面站着四暗卫。
“李二,你和姬若水说了什么,才让她如此顺利地同意合作?”尉迟锦程喝了口茶,挑眉问道。
“回王爷,属下只是对若水阁主适当开导,让她觉得‘良禽择木而栖’,应当追随王爷才是正道,故而她才来投奔王爷。”李二低着头,恭敬地答道。
尉迟锦程闻言嗤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
李二正色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哈哈哈哈!”尉迟锦程仰天大笑,之后问道,“你在哪里遇到的若水阁主?”
李二答道:“在闻侧妃房里。”
见尉迟锦程明显愣了一下,李二道:“王爷是否还记得,闻侧妃初来乍到之时,和林侧妃双双落水之事?”
尉迟锦程略作思考,点头道:“本王有印象。那时候你还对本王一再保证:闻侧妃绝对不会武功。怎么,若水阁主对此事存疑?”
李二点头道:“王爷,确实如此。若水阁主此番前来,看似是要带回她的属下,实际上是想要探究闻侧妃身体的秘密。”
尉迟锦程一听,眉头一蹙,身子也往前探了探:“怎么,难道闻侧妃的身上,真的有什么秘密不成?”
李二看了看左右,尉迟锦程便让姜洮、何梓双双退下,随即开口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李二缓了缓,淡淡开口道:“王爷可还记得,当年闻无极大人死的时候,王爷翻遍了他的身上和内卫府,都不曾发现的那个东西?”
尉迟锦程闻言双眉一挑,眼中射出精光,凑近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东西很可能在闻侧妃身上?”
李二点头道:“王爷请仔细想想:闻无极大人生前,和王爷私交甚密,也曾经受王爷密令前去搜寻。属下奉命跟随闻大人,后来多方打探得知,他确实已经得到那东西,只是他并没有交给王爷。那么王爷可以想想,那么一个关乎社稷的东西,他能够放在哪里,又放心交给谁呢?”
尉迟锦程凤眸圆睁道:“你是说,他交给了自己的女儿?!”
李二点头道:“属下猜测,八成如此。王爷你想,既然属下可以奉命去跟随闻大人,那么其他的几位王爷,自然也可以。闻大人为了掩人耳目,自然不会将那东西放在自己身上,所以属下想,他一定是先找到了那东西,然后将其藏了起来,然后在最适当的时候,再让其公诸于世。”
尉迟锦程接口道:“所以,他才在生前,以表忠心为由,与本王定下了婚事,让他的女儿闻笛在十六岁生辰之后嫁给本王,为的就是要将这东西交到本王手里?”
李二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属下猜测,闻大人生前,一定嘱咐过侧妃娘娘,除非王爷对娘娘付出真心,否则不要轻易将东西交出来。所以闻侧妃自嫁过来之后,一直努力接近王爷,想看看王爷对她是否真心真意。”
尉迟锦程闻言,顿时明白过来,他看向李二,缓缓开口道:“李二,你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在本王决定履行诺言,迎娶闻侧妃过门时,那么主动去张罗,替她布置院落,亲自安排可信的丫头,又主动提出保护她……你的目的也是想要知道,闻侧妃对此事到底知道多少,是不是?”
李二看了尉迟锦程一会儿,点头道:“是。属下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王爷,就是想要证实,事情是否如属下推测的那样。”
“那么,你又是如何证实的呢?”尉迟锦程看向他,似乎想从他的话语里找到一些漏洞。
李二道:“属下奉了王爷的命令,对闻侧妃几乎片刻不离,属下发现,她除了确实不会武功之外,对其他方术均知知甚多。闻侧妃的玉笛一直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据说是闻大人特意为她定制的。所以属下猜想,那东西的位置,应该就是和那玉笛有关!”
尉迟锦程闻言,抿着薄唇,用手不断转着玉扳指,沉思过后问道:“李二,你说本王该怎么办?”
李二沉声道:“如若王爷真的信得过闻大人,那便应该对她的女儿真心以待,相信假以时日,侧妃娘娘定然会感受到王爷的真心,将那个东西交给王爷的。”
尉迟锦程又问道:“即便事情果真如此,你又如何断定,那东西的位置,就在那玉笛里呢?”
李二道:“王爷难道忘了闻大人最后一次面见王爷,送给王爷的那幅字画了?”
尉迟锦程猛然一震,连忙问道:“那幅字画,可是被你放在闻侧妃的房间内,做了装饰的那幅?”
李二点头道:“正是。属下那日为了试探闻侧妃对此的反应,便将其放入房间内,上面所提《临江仙》正是闻大人所做。闻侧妃当时见了,立时屏息凝神愣在那里,连宝月那丫头同她说话都没有反应,可见她对那首词应该是知道的。所以属下便斗胆猜测,秘密就在那首诗词里,而关键的东西便是侧妃娘娘和她手里的玉笛!”
尉迟锦程闻言深深吸了口气,对李二道:“李二,之前本王确实错怪了你,这里向你陪个不是了。”
李二微微一愣,立刻半跪在地上,低头道:“王爷!切莫折煞属下!属下对王爷自然是尽心尽力辅佐,还请王爷不要怪罪属下之前的轻慢之举才好!”
尉迟锦程起身,双手搀扶他手臂,将他扶起来,深深说道:“李二,你知道的,本王自小便不信任任何女人,本王身边只有你们这班‘兄弟’。为了本王的大业,是该让你们以另一个身份出场了!”
闻笛从睡梦中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她动了动身子,用手抚着胸口,竟然奇怪没有任何疼痛。
“宝月!”闻笛开口唤道,只一声却将自己吓得闭了口。
她的声音怎会如此中气十足?她不是中了一剑,应该气血亏得要命吗?
“娘娘!”宝月闻声,立马从外面进来,见到闻笛的样子,忍不住愣在那。
闻笛纳闷道:“宝月,你怎么了?”
宝月眨眨眼,往前走了两步,问道:“娘娘,你感觉怎样?”
闻笛道:“并无任何不妥。”
宝月听了,面上一喜:“哎呀,这么说,那个踏月公子的药还真是灵验!才两天,娘娘的气色就恢复如常了,宝月还以为娘娘起码要躺个十天半月呢!”
闻笛也是一脸奇怪,连忙道:“宝月,你扶我起来,看看我的伤口。”
宝月点头,将她扶起,拆开纱布朝伤口上看去,两人同时惊呼一声:“伤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