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门滩一战,除留守洞中的汪财贵以及负责现场警戒的池边雄等几个日特侥幸逃脱之外,其余日特不是当场被击毙,就是被俘,同时还搭上了吉田秀夫和高桥道木等人。
江门滩战斗结束后,福蜀承留下一个排善后,同时将被俘的日特以及高桥道木等人直接带回了守备一团团部的大牢里,因为这个是重庆的蒋委员长钦定由福蜀承负责的,所以陈文斌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在守备一团团部的审讯室里,高桥道木很快就交代了一切,因为他认为自己是一名学者,跟这场战争无关,道到中国来探宝,那只是文化交流。于是,书生气十足的高桥道木没有任何保留,把他们寻宝的整个过程都交代了。他也得到了福蜀承的善待。
相比于高桥道木,竹木洋子却是十分顽固,在她苏醒过来后,福蜀承、陈文斌等提审了她。
在守备一团团部的审讯室里,福蜀承和陈文斌两人在主审席前落座,各自的身后都站着一个自己的部下。参谋长粱棠晨坐在一旁,负责记录此次审讯记录的是团部的一名情报参谋。
竹木洋子的手脚被戴上镣铐,在两名士兵的押解下,一摇一晃的被带到审讯室。
走进审讯室,竹木洋子环顾四周环境,并和福蜀承及陈文斌进行了短暂的对视之后,就坐下了。
“你就是那个日特头子竹木洋子吧?”福蜀承的开口打破了审讯室的寂静。
竹木洋子并没有回答福蜀承的问题,只是撇嘴抿笑了一下,这个笑非常诡异,谁也猜不透此时的竹木洋子此时正在想些什么。
“不说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们对你的情况非常熟悉。”陈文斌继续说道,“竹木洋子,女,24岁,日本京都人,从小在中国东北长大,隶属于日本上海‘影子’特务机构,少佐军衔,直接听命于日本第一女谍报员南造云子,在中国从事谍报工作已经有6年了。我说得对吗?”陈文斌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说道。
多年的特务工作,让陈文斌养成良好的职业素养,能够将对手的资料熟记于心,随时都能说得出来。
竹木洋子终于开口了,“想必这位肯定是军统局成都站站长,不,现在应该是成都站副站长陈文斌先生吧,坐在旁边的一位……”竹木洋子看了看福蜀承,着重看了一下福蜀承领章上的军衔后,自信地说道,“这位一定是成都警备区守备一团原团长福蜀承吧,曾留学我们大日本帝国,后投笔从戎,黄埔六期政治科毕业,却没有效命于中央军,而是回到老家四川,在川军中服务,后跟着成都警备区的徐司令倒刘投蒋,才有今天的地位。我说没有错吧!”
竹木洋子也故意说出福蜀承的资料,还专门提到福蜀承的痛脚,以此来示强和讽刺福蜀承。自知难逃一死的竹木洋子觉得即便是死,也要保持帝国军人的那份尊严。
“你只说对了一半,福团长不是什么原团长,他现在就是守备一团团长。”陈文斌故意这么说,以此来打压竹木洋子的嚣张气焰。
陈文斌见竹木洋子沉默了,便盘问道,“沱江屠村、福家老宅杀人夺图、陈家溏村惨案都是你们干的?”
“是的!都是我带着我的‘神风’别动队干的,这你又何必多问!”竹木洋子非常干脆的回答道。
虽然竹木洋子的气焰非常嚣张,但是同为特务的陈文斌在这多次交手中,特别是今天面对面的交锋,让他非常欣赏眼前这位对手的能力和胆魄。因此,陈文斌也太在意竹木洋子的嚣张,继续盘问道,“不是吧!应该还有吧!那个潜伏在成都多年,以客栈掌柜身份作掩饰的汪财贵也一起参与的吧。对!准确的说,潜伏在成都的日特头子竹木进一,你的父亲……”
听到这里,竹木洋子的脸上开始变了,她的心跳开始加快了,他和汪财贵,不,应该说她和竹木进一的关系几乎没有人知道,即使在“影子”特务机构里,除了少数几个高层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军统”真不愧为“军统”,他们的戴老板不愧为亚洲第一特务,连这个都知道。
陈文斌发现竹木洋子的心里已经开始变化了,便趁热打铁,故意提高嗓门,大声的问道,“他们现在藏在什么地方,他们在成都有几个窝点?”
陈文斌见竹木洋子没有想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意思,便缓了缓,用他平时那不紧不慢口气继续说道,“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也能抓到他,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对他们的情况,我们也是了如指掌的,否则怎么能找到你们,把你‘请’到这里。到时候,他会死得很难堪。因为他是间谍,是特务,我们会按照对待特务的方式对待他。如果你告诉我的话,我可以保证抓获后,将他作为战俘,给予其人道的待遇。你也是一名职业特工,你肯定知道间谍、特务是不受《日内瓦公约》保护的,受保护的只有战俘。按照这个条约,我们必须要保证战俘的人生安全,而且根据战俘政策,我们不仅会优待他以及他的手下们,在战争结束后,还会释放他们。同样,我们也会按照战俘的标准来处理你和你那些手下们。这样的话,战争结束后,你们父女可以一起回日本,过你们的生活,这样多好啊!另外,我不怕告诉你,你们那个高桥道木已经把你们那些秘密全都说了,只是他不知道竹木进一藏身地,所以,这次审你,只需要你回答一个问题就行,其他问题我也不问,这样也不影响你对你们天皇的忠诚。”
竹木洋子不愧为日本优秀谍报人员,资深特务,别看她年纪不大,但心理素质非常好,虽然陈文斌提到她和竹木进一的关系让她紧张了一小会儿,但是马上调整心态,话锋一转,说道,“如果福团长能满足我一个好奇心,或许我也会告诉你竹木进一的藏身之处,到时还望陈副站长手下留情啊!”
“满足你什么好奇心,你想知道什么?”靠在椅背上的福蜀承立马挺直身体问道。
“陈家溏村事件之后,福团长不是因彻查屠村夺图案不利,被罢官免职,关进警备司令部大牢,整个大搜捕行动都停止了,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是一个局。那么,你又什么时候查到我们,怎么查到我们的?”
福蜀承大笑道,“好满足你的好奇!你以为你们做得就神不知,鬼不觉啊,其实我们早就盯上了悦来客栈,还有池边雄他们,在陈家溏村血案之前,我们就已经知道你们的藏身之所,放着你们不抓之所因为……”
早在陈文斌来到福蜀承办公室通报查到日特线索的那天,福蜀承也告诉了陈文斌一个秘密,派江湖人上人称“飞天侠盗”的赵飞也盯上了池边雄他们,并找到了他们的藏身地点。当时之所以立即抓他们,除了情况不明等原因外,更重要的是福蜀承有一个大胆的计划,想借用日本人的力量找到宝藏之后,再一网打尽,只是陈家溏村惨案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于是,他们就将计就计。
在陈家溏村惨案当晚,陈文斌在村西口那个临时看押放火烧村匪徒的空地上找到了福蜀承,并把福蜀承拉到一旁说:“蜀承兄,陈家溏村惨案,我们都难辞其咎啊!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那天你在办公室里提出那个计划,或许能够全歼这帮日特,顺势找到宝藏。”
“你不是说这个计划太过于冒险了吗?”福蜀承反问道。
“都什么时候了!哎,现在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陈文斌看了福蜀承一眼后,继续说道,“我回去想了好几天,你那天说得也很对,张献忠宝藏近300年来都无人找到,成为历史的一个谜团,可能因为如传说所讲的那也,它埋藏在江底。中国没有这个条件实行水下探测,即使藏宝图在手,也不一定找得到,但是日本窥探这笔宝藏已久,他们有这个条件,我们就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陈文斌说。
福蜀承接话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整盘棋就活了。”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这样,借着这次陈家溏村惨案,让重庆把我们撤职查办,再停止这次大搜捕行动。这样,整件事就非常自然了,不会让他们有所顾忌,更不会怀疑这是不是是一个圈套。”陈文斌提出。
“是!好主意啊!我们就来个引蛇出洞!那我们这个行动叫‘猎捕螳螂’吧!”福蜀承说。
“好!就叫‘猎捕螳螂’行动。我们此前不是一直在为如何‘引蛇’烦恼吗?这次是天赐良机啊!”陈文斌说道。
福蜀承叹息道,“可惜代价太大了!”
陈文斌拍了拍福蜀承的肩膀,并安慰道,“只要‘猎捕螳螂’行动能够成功的话,陈家溏村这些村民的牺牲算得了什么,以一村之代价换抗战之财力,值啊!”
听到这话,福蜀承停顿了片刻,发现晚上的事情不对劲。为什么陈文斌会这么早就赶到陈家溏村,按路程计算,陈文斌他们应该是惨案还没有发生前就已经到了现场,而且出手这么果断,难道事先他们早就得到情报。于是福蜀承追问道,“今晚你们这么早就赶到现场,而且准备得这么充分,是不是你们一先就得到情报,知道日本人要对这里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