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空间悬崖下...
巨大的豁口,静静伫立,一眼望下去,漆黑无比,深不见底。
四周都是悬崖陡峭,天然形成,有着一个足球场大的深渊,看上去十分狰狞。
时间依旧如一个垂暮的老人,背着一个包裹悄悄行走在黑夜中。
此刻,悬崖底下,两千米处。
视野里一片幽暗,一个干涸的池子边,隐约可见两部严重变形的赛车,变成了两团废铁,上面黏着一层青黑色的胶状物,像是有生命般,缓缓地蠕动。
山田优间和夜空落早已不见人影,这点从车位置周围没有血迹可以看出。
两千多米的高处掉落,巨大的重力,说粉身碎骨也不为过。
可是,尸体去哪了!
悬崖最底下
漆黑的地上躺着一个人,没有阳光,没有声音。
人影不觉间眉头微皱,密密麻麻的汗水布满整个额头,仔细观察这些汗水,会发现汗水并不是无色透明水滴形态,反而像赛车上的青黑色黏液。
额头上紫黑色形态的粘液越来越多,最后挤在一堆。
突然这些粘液像是被赋予生命一般,不再汇聚一团,而是疯狂地向外面挣扎。
一条条触角模样的青黑物体发出刺耳的惊叫。
那叫声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身处火中不断烧烤,等到全身烧焦滴出焦黄的油,再用冷水冲,剥掉烧焦的皮,露出红彤彤的肉体,一根根细小血管、经脉清晰可见
在这过程当中,那种惨绝人寰的嘶吼、恐惧、尖锐的惊叫声不断冲击着心灵。
一次次的让你身临其境,这些通体晶莹而又黏糊糊物体不时相互缠绕扶摇直上,中间不时掉落黑色的粘液,看起来让人十分恶心。
“吱”
“吱”
它们不停地尖叫,刺耳的声音如同蜂鸣,可人影却听不到,如同一个空间被斩裂。
想要睁开眼却不受控制,好像自己灵魂被封在了这具像极了他的身体上。
人影隐约间察觉到额头有股紧致感,伴随着痒,可全身麻痹,想要动一下也无法做到
迷糊间,他感觉到自己的脚被挖开了一个豁口,冰凉透顶,同时心中一阵眩晕,恶心,有什么东西顺着钻进他的身体。
人影不自觉地抬起右手,就那么优雅抬起,从半空中降落到胸前不起眼的吊坠上。
刹那间!
场中一片安静,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尖叫的黏液不见了!甚至连人影都没有察觉到那股阴冷恶心的感觉是什么时候消失。
“咳...”
人影醒了,左眼使劲瞪大,空洞地没有一点神采,仿若一个毫无生机的死人!
夜空落!还活着!
视线里,什么也不看不见!
这是地狱吗?
为什么这么黑?
我终于死了吗?
朦胧之间,一股渗人的寒气,夹杂着幽幽碎语,从四面八方渗透过来。
猛地一个激灵,夜空落清醒过来,想要坐起来,可是让他毛骨悚然的是,无法动弹,下身!
居然...
完全感觉不到下身的存在!
从脖颈处以下,没有丁点知觉!
唯一能让自己感觉到身躯还存在的就是那剧烈的心脏跳动,夜空落算是明白自己全身的骨头全碎了。
可是,为什么还能活着,宁愿痛痛快快的死去也不苟且的慢慢等死,太憋屈了。
不知过去多久,夜空落自嘲一笑,大难不死却要被饿死么,老天,你究竟是有多么垂怜我夜空落。
“嗡”
一丝光芒逐渐袭来,可是在他的视野中什么都没有,无比的黑,像泼上了一层浓墨。
夜空落屏住呼吸,他害怕有一张恐怖而又怪异的脸出现在眼中,他惧怕感受到的一切,他压制住呼吸的频率,即使这样也不能抑制紧张与恐惧,胸腔仿佛被堵掉般窒息的感觉
“嗡”
一种像是剑气振动的声音,悠悠的响了起来。
起初清脆悦耳,如清晨一抹阳光,照耀天地,萦绕苍穹之上。
夜空落心中一动,这个声音给他一种柔和的感觉,恐惧感随着这声音消去了一半。
可还未待他回味,这种嗡嗡作响的声音开始时强时弱,一会像雷鸣般轰隆,如万千军队咆哮震天厮杀交战,一会像流水间轻柔,如高贵典雅的精灵附耳轻语。
“啊!”
两种怪异的声音不停地冲击着他的灵魂,随即而来的还有一种眩晕感,只觉头脑快被铁锤敲打破碎了。
很快,夜空落在这种奇异的蜂鸣声下晕了过去。
残破不堪的胸膛上,一条条相互交错的血腥裂口,触目惊心,血液早已干涸,吊坠散发着深红的光芒,和二十二号弯道处的光芒不同。
世界瞬间变得寂静,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那种从远方飘来的古怪声也没有响起,期间夜空落间歇的醒来了几百次,当然免不了被那种怪异的声音给弄晕。
他感觉过了好久好久,整整一个世纪都不为过,没有时间的度量,没有光线,没有行动能力,让他几近崩溃。
一般情况下,没有食物,有水,人大概可以生存二十天左右,没有食物没有水,三天也撑不了, 夜空落却是一点也没发现这个细节,任何人落到这种境地,都会绝望吧!
随着时间流逝,夜空落每次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想来也是坚持不了多久!最后一次沉睡过去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醒来了睁开眼,感觉自己还活着,他站起来看到了这一生永远不可磨灭的惊恐画面...
成群死去的虫子铺满大地,漫过了他的膝盖,与周围白雪皑皑相互映忖,形成极大的反差,一股恶心的腥臭夹杂着尸体腐烂的冲鼻味。
让他不顾不上地上的残肢,奋力拨开虫子,撑在地面,干呕起来。
红色的月亮俯瞰大地,天空中悬浮着一座座大大小小的腐烂建筑,其顶上坐着一个又一个朦胧的身影,被巨大的铁链锁住。
“死神?阎罗?”
“来吧!”
他晃悠悠的朝前走去,虚弱的身躯摇曳着,如同笨重的鸭子一摇一摆,十分滑稽。
就在他努力靠近那个大殿下端的时候,地面,无数的残肢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疯狂的爬动,黑压压的一片。
黏住夜空落的下身,一眨眼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头颅。
一秒
剩下脸
两秒
剩下眼睛和嘴巴
第三秒
视线逐渐趋向黑暗的那一刻,他瞪大眼睛竭力的望向天空中那个最近的身影。
有那么一瞬
人影似乎动了
“你...”
一片黑暗
数不尽散发着臭味的虫子,轻而易举的扒开他的嘴,顺着食道一拥而入,将他内脏一一咀嚼。
“呜”
他发出哽咽的呜呜声
恶心,恐慌,惨痛
“啊...啊”
世界依旧漆黑一片,地上躺着一个人。
一具沾着丝丝血迹的身躯,一道小拇指长的伤口贯穿整个右眼眼皮,笔直无暇,一分为二。
刷!
夜空落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息着,直到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冰凉的手上,才回过神来,打量着四周。
刚才,原来是一个梦。
一个噩梦!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坐起来,这到底是哪里?难道我没死?那么高的悬崖我居然没死,哈哈哈!”
“刚才的那个梦是真的?”
感受着透彻心灵的寒意,以及眯着的右眼传来如火烧般的灼热,夜空落止不住肩膀微微抖动,使劲掐下脸,发觉很痛不是幻觉,兴奋的眸子闪烁着,他急促说道:“我真的还活着,那就不能放弃,飞爷一定急的吃不下饭了,绝对不能放弃”
没有光线,夜空落艰辛的挪动身子往后靠,入手处是光溜溜的石壁有些滑,顺着墙壁一路摸过去全都是石壁,似乎是一个圆形的深洞。
估量直径约有三个成年人宽,抬头望不见洞口,四周都被封住得严严实实,困在里头堪比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这让他彻底死心。
回忆起之前不久的一幕,他只记得自己在车店正恼火着,不知不自觉的就昏了过去,之后清醒的一刻。
却发现自己坐在一辆车里,而让他惊慌的是车正在往下掉,即使黑暗里看不清,但那种失重感是非常清晰的。
他只觉现在的头脑不够用,根本无法解释这不断跳跃性的事件,唯一的解释只有那梦境鬼影,但看飞爷的反应应该是暂时解决掉了,不然以飞爷的行事风格铁定会告诫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