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葛庆寿走后,夏舞在屋里走来走去为这一万两银子烦心,把自己买了也不值这一万两呀。
全然没注意背后何时多了一个人,一个转身撞到了身后的男人,两人均是一惊,夏侯芜菁飞快地退后了几步,原本有点苍白的脸瞬间多了一层红晕。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也不知道说一声,吓死我了。”夏舞揉了揉自己被撞的鼻子,盯着夏侯芜菁说道。
“没…没事吧。”夏侯芜菁不敢抬头看夏舞,生怕她看出来什么异样,“我进来的时候敲了下门,见你没应我,门也没关,就进来了。”
“哦,过来坐,葛庆寿刚走。”夏舞招呼夏侯芜菁坐着,毕竟在被人家住着,总不能让主人坐着,殷勤地倒了杯茶放到夏侯芜菁面前。
“夏舞,我刚刚都听到了,这葛庆寿真不是个东西。”夏侯芜菁端起夏舞给自己倒的茶抿了一口,“要不然我帮你去找我爹先借着,先还给葛庆寿,省得他再来找你麻烦。”
夏舞看夏侯芜菁如此,虽平时好让男人去买单,可是这次单数着实有些大,万一到时候还不了,夏侯芜菁就不好向他那爹爹交代,况且现在住在他家,已是够麻烦他了,实在不能让他在陷于不孝之地。
“夏侯少爷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欠谁都是欠,还不如让葛庆寿这个惦记一阵子。”夏舞平时虽没心没肺,可是该做什么自己还是清楚的。
“那好吧。”夏侯芜菁显得有些失落,他知道夏舞性格刚直,认准的事就决不会去做,“那你准备怎么办?一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
木屐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一抹红色的身影在屋里走来走去。
“我有个办法。”夏侯芜菁托了下下巴。
“什么办法?”夏舞停下步伐,坐到夏侯芜菁旁边,“如果还是要你拿这一万两,那你还是别说了。”
“我当然清楚你的性格,这事只能靠你自己。”夏侯芜菁一脸认真地说道。
“什么什么,快说。”夏舞显然被夏侯芜菁提起了兴趣。
“咳咳,要不你去卖身吧,我出一万两银子把你买回来,怎么样?。”说完,夏侯芜菁坏笑就飞快地闪到一旁。
“你—去—死—”夏舞一下子彪了起来,木屐在地上磨得“吱吱”作响,一副作势要打夏侯芜菁的
样子。
“别动,卖身?”夏舞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卖什么身,我可以去卖艺呀!”
“对呀,还是我机智,要不是我提示你,你怎么会想起来你那。”夏侯芜菁一脸傲娇地回道。
“滚,明明是我自己聪明。卖身,你去吧。”夏舞在自己心里打着小算盘。
“哼,小爷才不去呢!”夏侯芜菁转身就要走,却被夏舞缠住了。
夏舞一想这杭州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还是需要夏侯芜菁帮助,便又开始开始讨好夏侯芜菁。
“等一下,夏侯大爷。”夏舞一脸讨好样,拉着夏侯芜菁的胳膊坐会了原位。
“哼!又有什么事要小爷帮忙呀?!快说,小爷还要急着去卖身呢!”夏侯芜菁看着夏舞讨好样,就知道她一定有事求自己,便拿夏舞寻开心。
“小的错了,不该让夏侯大爷去卖身,还望大爷能饶小的这一次。”夏舞一边说一边端起夏侯芜菁刚刚用的茶杯递捣到夏侯芜菁面前。
“说吧。”夏侯芜菁接过茶,看了一眼夏舞,觉得够了,便回归到正题上来:“只要我能帮到的我一定帮。”
“你看我在这杭州人生地不熟的,卖艺也不好卖呀,还是待要你帮忙。”夏舞看夏侯芜菁答应了,讨好的样子立马收了起来,“而且我一个人,也不行啊。”
“那我帮你找几个人帮你,正好杭州有家我比较熟悉的酒楼,酒楼生意不错,报酬也不会给少了,就去那吧。”夏侯芜菁看着夏舞认真地说道。
“好呀,就等着你这句话。”夏舞看目的达到了,脸上的愁容瞬间烟消云散了。
接下来的两天,夏侯芜菁和夏舞四处奔走,东拼西凑的总算是找到了一班人与夏舞一起在酒楼演出。
酒楼里——
人声喧嚣,来来往往不过些醉酒之人与前来寻夫叫嚣的街头妇女。
一抹红影从酒楼二楼牵着一缕红绸一舞而下,紧随而来的是声声丝竹声与铮铮古琴声。
一瞬间酒楼的人都被从二楼一舞而下的红影给吸引了,当然也包括坐着二楼陪夏舞来演出的夏侯芜菁。
而那一抹红影即是夏舞,以红纱遮面,眉间的一个红点甚是妩媚。红绸随着夏舞的舞动,像是有了生命一样。
曲终,一舞尽罢,楼上楼下众人无不拍手叫好。
酒楼的演出时间过半,酒楼来了一拨不速之客,领头的正是那见钱眼开的魏辽谦。
“这位爷,要什么酒?我们这…”店小二看来了一拨人,以为是来喝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魏辽谦一把推到一边。
“呸!”魏辽谦眯起了三角眼盯着舞台中央的夏舞,给身后的人打了手势:“砸!给我狠狠的砸。”
一瞬间几个人抡起身旁的板凳向周围的酒桌砸起,喝酒的人见势不妙一哄向门口跑去,瓷器掉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夏舞见着动静也停下了舞步,站在一旁,看向二楼的夏侯芜菁,此时的夏侯芜菁看向魏辽谦,就知事情不妙,连忙向夏舞招了招手,示意她上楼。
“住手,都停下!停下!”店掌柜一看这架势从柜台里跑了出来,跑向魏辽谦:“这位爷,小店有什么服务不周的,大爷说出来,小的一定改。”
“呸,服务不周,大爷今个心情不爽,看见这舞台上那红衣的人心里不爽,这理由够不够。”魏辽谦嘴里的大暴牙比人还要霸道地露了出来。
“够够。”店掌柜看了一眼正在上楼的夏舞和那一班人,抹了抹额角的薄汗,“他们今天第一次来,不懂事,扰了大爷的酒兴,是小的失误,还望大爷手下留情,小的这做的都是小本买卖。”店掌柜看着被砸的散落一地的碎片,被砸烂的酒桌,满脸的皱纹写满了心疼。
“都住手。”魏辽谦让手下停住,看着店掌柜说道:“本大爷才不管他们今天是不是第一次来,以后如果不想每天这样,就立马让他们滚蛋。”说完看向二楼的站在雕木栏杆旁的夏舞,一脸的骄傲,那原本朝天的鼻子,此时都跑到了眼睛上。
还没等店掌柜回道,夏舞的爆脾气忍不住了。
“魏辽谦,你,你太过分了。”说着从二楼挥着拳头下来,作势要打魏辽谦。
魏辽谦自然是怕挨打,拉着店掌柜在自己面前挡着,只是夏舞还没打,就让夏侯芜菁拦住了,夏侯芜菁为了拦她,比她跑的更快地下了楼,病弱的身体也累得气喘吁吁。
“让我打他,放开我!”夏舞被夏侯芜菁拦住,看着魏辽谦的眼睛就要喷火。
“我告诉你,殴打朝廷官员可是重罪,就魏辽谦这样的,肯定让你进了牢就出不来,到时候你要么死在牢里,要么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夏侯芜菁用尽力气去拦夏舞,附在夏舞耳边说道。
这话好像对夏舞有了作用,夏舞松开了拳头,也不向魏辽谦冲去,只是眼睛已经将魏辽谦千刀万剐了好几回了。
“店掌柜,我刚刚说到那些话你怎么看?准备怎么办?”魏辽谦一脸奸诈的笑道,看了看周围作势要砸东西的手下。
“好好,小的知道怎么做,小的这就马上让他们走,马上。”店掌柜点头哈腰地向魏辽谦说道,一脸严肃地看着夏侯芜菁和夏舞,同时又向夏侯芜菁使了个眼神,“去收拾你们东西去,马上走。”
夏舞气的自然也没看到店掌柜的小动作。
“好。”还没等夏舞回话,夏侯芜菁先微笑地回了店掌柜,转而拉着夏舞带着一班人向酒楼的后院走去。
魏辽谦一看这样,目的达到了,自己还在夏舞面前威风了一把,心里瞬间大爽,便带着自己的一波人离开了酒楼,走得时候还不忘再次威胁店掌柜一把。
一到后院,夏侯芜菁放开了夏舞,夏舞简直要被气死了,不让我打人,好,我不打,连话都不让说了!
“在这演出,也是我给店掌柜说了好久。”夏侯芜菁看着愤怒的夏舞,说道,“店掌柜刚刚给我们使了眼色,让我们先回避,刚刚在魏辽谦面前,总不能让店掌柜下不了台吧。”
夏舞这样一听,想起魏辽谦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来气,但是夏侯芜菁说得也对。
不一会儿,店掌柜便从前厅来到了后院。
夏侯芜菁一看店掌柜来了,连忙给他赔不是,说都怪自己不好,害得酒楼这样。
“也不怨你们,现在什么样的人都有。”店掌柜从口袋里拿出几两银子递到夏侯芜菁手里,说道:“原来看着你们的演出反响不错,还想让你们明天继续。”店掌柜连叹几口气,“可如今,小店自然是不能留你们了,毕竟我这做的是小本买卖。”
“给店掌柜惹了那么大的麻烦实在是对不住了,这点银两就当给店里的损失了。”夏侯芜菁从刚刚店掌柜给的银两中拿出一部分要还给店掌柜。
“不了,你们惹上那一波人也不好挣钱,这点钱算是给你们吃饭什么用的。”店掌柜拒绝了夏侯芜菁递回来的钱。
“那谢谢掌柜了。”夏侯芜菁将银两递给夏舞装进袖袋里,便告辞了。
此后几天,无论在哪表演都会被魏辽谦给搅黄了,挣的银两也所剩无几,夏侯芜菁和夏舞一商量,让他们收拾收拾行李,决定带他们一路北上去往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