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俩并肩走在玉城最热闹的商业街去,过往路人都忍不住回头打量一番。
男子长相俊秀,举止儒雅,身穿素衣也掩不住那一身出色的气质,再看女子,长得也是小家碧玉,面若凝脂,和男子走在起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佛豆,梅饼仰着脑袋跟在小夫妻俩身后,骄傲的不行。
沿街看过去,商铺大多是酒楼,茶馆,布坊,胭脂铺子居多。
柏崇看封云霓走走停停看看,却不进店了解,忍不住问道:“娘子想开什么铺子?”
封云霓眉眼弯弯,“你猜?”
柏崇来了兴致,“让为夫猜猜……酒楼?”
摇头,“平庸”
“那是成衣铺?”
“粗俗。”
柏崇笑了,停下脚步微微欠礼,“是了是了,柏崇太过平庸粗俗,猜不出一二,请娘子指点。”
封云霓被柏崇逗乐了,只笑而不语,主动拉着柏崇的手继续走。
路过一家名叫夜夜庭的店面,封云霓停下脚步,饶有兴趣的看着门庭若市的门口,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一个个挥着手帕娇声软语的招揽着客人。
柏崇看过去,面上微红,软儒道:“娘子……不可……”
封云霓没听见似得,牵着手就朝那里走过去。
门口的姑娘一看,个个花容失色,这……哪有女子带着自己相公来逛红楼的!
而且那郎君相貌实在出色,姑娘们虽不敢上前,但是眼神不住的往柏崇身上看。
柏崇从小到大一直在村子里,断了腿后更是家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就是封云霓嫁过来后,他才有如今作为,可……可这红楼他是第一次见到,而且是被封云霓拉过去的,面上更加窘迫,耳根红红,垂着眸子只盯着二人相牵着手。
佛豆,梅饼不明所以,对于小娘子的做法感到不解,但也没知声,小娘子的想法一向和别人不同,他们是知道的。
封云霓面不红心不跳,走到一个姑娘身前,谦和问道:“姑娘,你们带的首饰真别致,漂亮极了。”
试问,那个女子不愿被夸漂亮,更何况在这红楼里?
那女人洋洋得意起来,搔首弄姿道:“可不是!我们这夜夜庭可是玉城最大的红楼,我们这些个姑娘们带的当然是城中最好的首饰铺的珠宝,能不美吗?”
“那请问姑娘,最好的首饰铺可是哪家?在哪?”
“丰莹饰品呐!姑娘外地人吧!这都不知道!再往前走,拐角就是了!”
女子说话有些刻薄,封云霓感觉柏崇的手紧了紧,“如此谢过了。”
封云霓拿出些碎银塞进那姑娘手里,后者开心的接过,看到封云霓拉着柏崇要走,打趣道:“小娘子,是要新婚吗?买首饰都要你来,你家小郎君真是纯情!”
封云霓回头看看柏崇,果然是面红耳赤,抿嘴偷笑道:“阿崇,你以为我要干嘛?”
柏崇红着脸,却一如既往的微微笑道:“娘子是故意的?”
“是。”
“是因为刚才为夫戏弄了娘子?”
“也是。”
“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
“还是。”
“娘子。”柏崇无奈叹息。
“嗯?”
“你真调皮……”
封云霓咯咯笑了出声,“阿崇,你刚才真纯情。”
柏崇不出意外的又闹了个大红脸。
一行人来到丰莹饰品,一进门就是扑面而来的奢靡之气。
摆设的首饰珠宝全部闪闪发光,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能买得起的,但是店内依旧人满为患,大多是富贵人家的女子。
二人身穿朴素,进来后也显得不起眼,慢慢欣赏起展出的饰品。
“张小姐,五百两就五百两!不能再便宜了!要知道这块儿璞玉可是出自昆仑冰山下,常年冰冷,夏天带在身上可是解暑的好物!”小哥儿争的面红耳赤,死也不让步!
张小姐面露难色,手中拿着那项链揉搓着,可见是真的喜欢,犹豫了一会儿,把项链放了回去,却是拿起的一旁的凤花珠钗,“这个呢?”
“这个便宜,一百两!”
张小姐叹口气,“买下了。”
封云霓听的真切,便宜的都是一百两,别说是寻常百姓,就算是稍微富裕点的商家估计也难以接受。
柏崇看封云霓一直盯着那块儿璞玉,问道:“娘子可是喜欢那璞玉?”
封云霓回过神,笑道:“罕见罢了。”
柏崇叹道:“可笑我现在两袖清风,不能为娘子买些喜欢的物什。”
封云霓知道这一直是柏崇的一个心结,柔声道:“有你就够了!”
封云霓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便不再多留,打听了拼命镖局的地址,一行人就赶了过去。
到了门口,柏崇拉住封云霓,“娘子,我去吧。”
“镖局里都是些汉子,娘子一个女儿家这样抛头露面,我不放心。况且,哪有丈夫一直躲在自己娘子身后的?岂不是成了懦夫?”
封云霓眼中含笑,“好,让佛豆跟你一起,我和梅饼在这里等你。”
突然额头一热,却是柏崇在自己额头亲了一口,反应过来,柏崇已经走出去几步了。
梅饼小大人的羡慕道:“小娘子,你和郎君感情真好!”
不多时,柏崇悠哉悠哉的走了出来。
封云霓向他倏尔一笑,“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柏崇乐道:“好。”
晚饭后。
封云霓帮柏崇准备好了要学习用的笔墨纸砚,“阿崇,让大头小木接应你去学堂,他们也正是学习的年纪,耳闻目染也能学点东西。”
“好。”正在屏风后洗澡的柏崇声音透着湿意,好听极了。
“娘子的铺子可有打算?”
声音越听越好听,封云霓便停下手中动作,“有的,不过明日拿到地契我还要去铺子看看。”
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封云霓忍不住隔着屏风看过去,就见柏崇颀长的影子刻在屏风上,封云霓脑中出现四个字,‘美人出浴’,脸微微一红,将视线勾了回来。
“娘子,拼命镖局的护卫明早就过来,你带几个护卫前去,佛豆,梅饼还是孩子,我不放心。”
“嗯,听你的。”
柏崇身上只穿了中衣,披着一头还淌水的头发走了出来,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是个女子。
封云霓早已看惯了他的模样,只是多看了两眼便回过神,“头发还湿着。”
封云霓走过去,将柏崇按坐到椅上,拿起巾帕覆在柏崇如墨的发上擦拭。
相对无话,只有一股淡淡的温馨在二人之间流转。
柏崇闷闷的声音突然传来,“不知……家中怎样了……”
虽然当日和家中闹的极为不合,可以是留着同样血的至亲,况且老爷子有心向着他,可加中情况显而易见,恐也是无奈之举。
柏崇本就重感情,至亲的家人,再怎的不好,也断不了那份思念。
封云霓手下一顿,动作更加轻柔,“阿崇,他们无情再先,我们有义亦会被冷眼旁观,你若是想念,我们抽空回去看看吧。”
“嗯……云霓,他们怎样无情都可以,唯独你不能……不然我会死……”柏崇握住封云霓微凉的手,牵至到耳边轻轻厮磨。
话虽然有点狠绝,封云霓也知他说的句句真话。
当日,柏崇写下合离书,那时他的绝望,已如一个将死之人,封云霓都看在眼里。
封云霓弯腰抱住柏崇肩膀,下巴靠在他结实的颈窝,轻道:“阿崇,你要知道,我……心悦你。”
清楚的感受到柏崇一颤,就听见柏崇低沉轻松的笑声。
这是封云霓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说出了这句话,也给一直以来内心沉浮不定的柏崇喂下了一颗定心丸。
小夫妻俩也算是互通了心意,恩爱了好一会儿才作罢。
微黄的灯光摇曳,二人双双和衣躺在床上,气氛恰到好处,蹭在暧昧的边缘。
柏崇手撑着脑袋侧身躺在封云霓身边,骨节分明的手指勾弄着封云霓耳边的鬓发,像孩童找到了新鲜玩物,玩儿的不亦乐乎。
封云霓被这气氛搞得有些紧张,也莫名其妙的有些期待,故而面透桃粉,眼神躲闪,一副娇巧女儿家含羞的模样。
柏崇轻笑,“娘子这般可爱极了。”
封云霓眸含春色佯怒等她一眼,闭上眼不再理会。
忽的唇上一凉,睁开眼就沉浸在了柏崇深沉幽谧的眸子里。
第一次亲吻,是封云霓无意之举,只知其味不知其髓。
这第二次,却是真真切切,二人更是沉溺其中。
撩拨了一室的暧昧,越发不可收拾。
几乎控制不住时,柏崇微喘的抬起身,乌黑的眸子闪着异样的光芒,“娘子,我不碰你。”
封云霓有些迷离的双眼逐渐清明,疑惑的看向柏崇。
“娘子,我现在还配不上你,待有一日我功成名就,出将入相之时,我要给你一个真正的婚礼,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我发誓……”
封云霓心中感动,连刚才那份失落也一并烟消云散,回抱住柏崇腰际,“不必发誓,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