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这一日停月也被放回来了。

“姐姐，皇后娘娘怎么样？”停月一回来便问起我。

我摇摇头道：“许久不见了！”停月看着我也明白我的无奈，也没说什么……

事情如我想象一般的发展着……

“皇上有旨，皇后失德，命其在长门宫思过。”这一消息还是我多方打听回来的，自从那次我与阿娇见面后，这以后的日子里，她却是避而不见我，如今闹到这个地步，怕是阿娇也没想到吧！

我提着一些点心准备去长门宫看看她，虽说是闭门思过，但是还是可以有人去探望的。

宫墙的尽头，便是长门冷宫了。

然而，令我意外的是，宫门外多了两个把门的小太监，不出意料地将我挡在了外面，正欲托人禀报，却见门里走出一个人来。江充。

那时随阿娇救下的被欺负的小太监，便是他。如今据说已经调到太后那里应职。

“皇后怎么样？”

“不劳程姑娘挂念，请回。”他噙着笑意，阴冷的眼睛却直直地盯着我。“皇后娘娘换了一批新的婢女，以后你自然也是不必再来了。”

“告诉我，她怎么样？”我怔怔地，没有等到回话，高高的宫门便应声紧闭，再也没有声响。

我的全身好似散骨般，喃喃自语着，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给皇后娘娘请安”听闻此声，我急忙寻找声音源头，像是个落难孩子般寻找救命草。

向殿门望去，我看到阿娇那一双幽怨的眼睛穿过了我的五脏六腑，好似悲凉，又好似陌生。我缓缓走过去，跪着，请安。

而她并不说话，四周静悄悄的，好似一片树叶的飘落也会惊动此刻的安宁。

越是这样，我的心越寒，我低着头，不去凝视她，因为我明白她此时的沉默是疲惫与怨恨。

“皇后娘娘，皇上新封的卫夫人来请安了，不知皇后娘娘是否召见”一旁的公公禀告着。

随后我听到阿娇离去的脚步声，突然间好想将她拉住，可是，我没有任何理由，什么是后宫谣言的力量，我看清了。

抬起头望着那一抹身影的远去，眼角滑落泪水……

“姐姐，回吧！”停月在旁提醒道。

我有些急血攻心的晕眩……

“我是不是个罪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只知道我现在好累，咳咳，停月急忙将帕子递与我，几声咳嗽声响起，突地感觉有股血腥味涌出，接着我便失去了意识。

这些天不见，刘彻还是来了，来的还有阿娇。呵呵，我何德何能，让别人也陪着我卷入这场无谓的纠葛。

我的身体大概是日渐差了，常常有太医来做检查，一批又一批。

宫中人心惶惶，再也没有了闲言碎语，那些每日进来侍应的丫头们不敢看我一眼，匆匆的来去，避之不及。

刘彻进来时我正醒，我准备撑起身行礼，他按住了我。

阿娇随后来，她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远远地望着我。

我的身子别过他，挣扎着起身跪下。

“奴婢拜见皇上，皇后”我缓缓抬眼，怔怔地看着阿娇。

“哼”刘彻轻哼了一声，“朕允许你——这个女人，不用拜。”

他如此倨傲，甚至连看一眼这个可怜的女人都不肯。

帝王的心，不过如此。

“皇上…”我声音低低地劝他，心如刀绞。

“这样的妒妇，你莫不还要给她说情，嗯？”他的眼里满是冷淡与不屑。

“臣妾…在皇上眼里竟是如此不堪吗？”她突然倾着身大笑“我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得不到爱，得不到你哪怕一点的关心，什么都得不到…对吗？我不配，哈哈哈，陈家再不如当初，祖母也死了，我什么也没有，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