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芬芬这边冰释前嫌,但袁老爹处似乎不安静。
晚饭过后在院里里溜达的他接到蓝叔来报,有人拜访。
这个点有人来访,估计事情不小。不一会,蓝叔领着人来到客厅侧面的议事小房间。
来人是位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魁梧,一身黑色风衣把自己密密包裹,黑色鸭舌帽遮住大半边脸,看不清样貌。
“袁叔。”只见来人恭敬的喊了一声。
“嗯。”袁世雄淡淡的应了声,静待下文。
“袁叔,那边有动作了,集团里的大部分股东已经被收买,还有帮派里的一些大佬也有倒戈的倾向,更重要的是,我们的一些资金走向还有帮派里一些灰暗收入……”
袁世雄摆摆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吧,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记住,行动谨慎一些,千万别露马脚了。”
“袁叔。”黑衣男子犹豫着要不要把他的发现告诉袁世雄。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就是,唐彩心小姐和……接触频繁,她好像提供了一些信息,至于是什么,目前尚未确定。”点到即止的话足矣给袁世雄足够的信息了。
在手里把玩的玉石圆球被袁世雄重重放在桌子上,无疑这个意外还是让他很意外的。
“袁叔,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小小姐哪里……”
“你没有什么要办的,继续盯紧就可以了,唐彩心的事我自会处理。”袁世雄吩咐到。“还有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我知道了袁叔。”
“对了,你还是加派人手暗中保护芬芬吧,她警醒得很,小心穿帮。”袁世雄想了想不放心,安全措施还是要做好的。
“知道了袁叔。”
“你先回去吧。”袁世雄摆摆手,示意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
黑衣人无声的退下了,留下一室寂静。
“哎。”一声叹息,似在惋惜也似在感叹,世事终归难料,他可以把控大局,却没有办法控制人心。
“老爷。”送走来人的蓝叔走了进来,打破安静,更打破袁世雄的沉思。
“嗯。”睁开闭目养神的眼,一脸疲倦。
“喝点参茶吧,都凉了。”
“老蓝啊。”袁世雄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走向窗边,神色沉重。
“老爷,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老蓝啊,你还记得芬芬小时候的模样没?因为那年那件事,她一直都不开心,后来,为了帮她走出困境,领养了小笼包,后来怕她寂寞,就有了唐彩心……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是不是年纪大的人总是会怀念过去。
“怎么会不记得,长得跟小姐可是一模一样,连性子也有三分想象呢。小笼包也是可爱得紧,左一声蓝叔右一声蓝叔的,喊起我心都快化了,彩心虽然性子冷点,不爱说话,但三个人倒也是相处得来!”
“人啊,就怕貌合神离啊。”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老蓝啊,千算万算,最算不懂的就是人心。”
算不懂人心。蓝叔仔细的琢磨着这句话,不敢相信的问,“老爷,难道她们两个……”
“老蓝,小笼包生性胆小,自是不会的,彩心就难说了。”
“那小小姐不是有危险?”蓝叔可是看着她长大的,担心之情不言而露。
“这个倒不确定,芬芬也是有自保能力的,就怕……”袁世雄想起了那些年芬芬她母亲去世的时候她是如此的癫狂,和崩溃就差一步之遥。
“那要不要提醒一下小小姐?”
“芬芬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她是不会相信的。”
“那我们就这样放着不管?”
“管自是要管的,我已经让人护她周全,我也会在合适的时候提醒一下她。”
“嗯。只能这样办了。”
“老蓝,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老爷,这已无关对错,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走的路的权利,大家立场不同,终究是避免不了这一仗。”
“老蓝,我一心想用芬芬的缘分来断了那仇恨的心,现在看来,郎无心,玉女也是无意……”
“老爷,要来的终究会来。”
……
或许吧。人的一生,上半辈子的孽用下半辈子偿还,实属应该,怕就怕牵扯上无辜之人,特别是袁芬芬。
为人父母,一想到他那被自己牵扯进来的女儿,想她小小年纪就遇丧母之痛,没有童年的快乐,没有父母亲朋的环绕,又想到自己用尽全力,都未能为她撑起一方太平的女儿……自称一世枭雄曾让人闻风丧胆的袁世雄也不禁黯然。他已经对不起她的母亲了,绝不能让她受半点伤害,甚至半点委屈。
“老蓝,你说我把芬芬送出去,她会同意吗?”一想到事情爆发的那一天,袁世雄很害怕,他觉得那个后果不是芬芬可以承受得了的。
“老爷,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小小姐是舍不得你的,再说了,她现在追那个大学老师追得不亦乐乎,她怎么肯走。”
“没有一点办法吗?”
“除非她自己同意。”
“那总得试一试吧。”
“试试可以的。”
“要不我们去破坏她和那个什么老师的感情吧,说不定她一伤心就同意了呢?”貌似可行。
“老爷,这招太损。”破坏人姻缘的事可是要倒八辈子霉的。
“损也总比她在这个局里面好。”这肯定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他不忍心让她看到挚爱的人在互相残杀。
“老爷,再想想吧,老蓝很久没有看到小小姐那么开心了,她是真心喜欢那个老师的。如果我们破坏了她们,最后被知道了,万一小小姐恨起来,那怎么办?我们是最不忍看她伤心难过的。”
“那到底要怎么办才好?”这不行那也不可以,袁世雄急躁起来。
“老爷,送小小姐走并不一定是明智之举,而她,终究是要长大的,我们都老了,不可能一辈子保护她。”蓝叔试图宽慰到。
“让我再想想,你先出去吧。”袁世雄感觉累了,
“老爷,你也别想太多了,也许,也许事情并不一定朝最糟糕的方向走,我们要有信心。”
“嗯。”
蓝叔也出去了,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但袁世雄的内心一点都不安静,过去的事情无法重来,现在的形势严峻,未来不容乐观,走一步都是惊险万分,不容有失。
芬芬,这个死丫头很久没有回来了,不知道又跑哪里野去了?说好一个星期回家一次的估计又是忘了吧,追那个老师追得怎么样?如果追不到就太丢老袁家的脸了……袁世雄一想起自己的宝贝女儿,冷峻的脸部线条都柔和不少,想着明天就打个电话召她回来,一解想念之苦。
在袁芬芬家里,两个追逐了半天之后,饿坏了的三个人跑出去美餐一顿,当然是小笼包付钱啦,这可是她自己说的,不宰一顿怎么能对得起自己。
拖着吃得圆鼓鼓的肚子回来后,便各自找周公幽会去了,不过袁芬芬还处在兴奋状态,她可一点睡意都没有,翻来翻去大半天后,她决定给陆远泽发个短信,那聊什么呢?皱着眉头想啊想,有了,于是打开手机。
袁芬芬:陆远泽,你睡了没?
等啊等,足足5分钟之后,短信响起。
陆远泽:没呢,才洗完澡。
洗澡,那么敏感的词语,袁芬芬联想到小笼包说的这个那个,脸微微发烫。
袁芬芬:怎么那么晚?
陆远泽:在写一个报告。
袁芬芬:你怎么那么多报告要写?
陆远泽:袁小姐,我要工作的。
袁芬芬:你是说我好吃懒做咯。
陆远泽:我可没这么说。
袁芬芬:我可是自己养自己的,不对,还要养小笼包,她可是个大米虫。
陆远泽:你最能干了。
袁芬芬:那是当然。
陆远泽: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袁芬芬:陆远泽,你心情很好哦。
陆远泽:怎么说?
袁芬芬:以前你都不会跟我说那么多话?而且有问必答。
陆远泽:=∨=!
袁芬芬:你还笑。
陆远泽:我有那么难相处吗?
袁芬芬:就有,如果不是我心理素质强,早被你吓跑了。
陆远泽:你不是没跑嘛,说明我还不太差。
袁芬芬:就差一点了,你可别得意。
陆远泽:那你为什么不跑?
袁芬芬:因为我喜欢你啊。
如此直白的喜欢,让陆远泽停下兴致勃勃的双手,蹙起眉头,盯着那句喜欢你发起了呆。
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第一次说喜欢,然后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都坦坦荡荡,毫不掩饰,似乎喜欢就是喜欢,天经地义的事情。以前听她一遍一遍的说,总觉得于他而言毫无意义,因为他心不在此,直至今天,把过去放下来后的自己再听到这句表白,竟然被一种不熟悉的情绪左右,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朦胧的喜悦。
袁芬芬:陆远泽,你睡着了?
袁芬芬:陆远泽你还在不在?
袁芬芬:你是不是被我的表白感动了。
……
n多条短信过的滴滴声把他从失神中惊醒过来。
陆远泽:嗯,是感动了。
袁芬芬:那你有没有有一点点喜欢我?
陆远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