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告别了大奔,告别了郁卒的小笼包,李浩宇开着车,载着袁芬芬往300多公里外的城市开去。
想着3个小时后就可以看到陆远泽,袁芬芬就无法抑制的开心,话我多起来了。
“李浩宇,你说陆远泽看见我会不会很惊喜?他父母会喜欢我吗?你说我要带什么礼物啊?”
一口气一大堆问题,李浩宇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看着她一副丑媳妇要见公婆的兴奋模样,李浩宇的心沉了又沉,他在隐忍却还要露出和她一样开心的表情,他突然间觉得,上天这样的安排是在惩罚他年少时候所做的荒唐事。因果报应,他突然就信了。
可惜,一直沉浸在即将见到心上人的愉悦当中的袁芬芬,完全没有注意到种种颜色在李浩宇脸上变来变去。
很快就到了陆远泽父母所在的城市,几番打听后,终于找到了陆远泽父亲所住的医院以及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的袁芬芬有些紧张,不安的跺脚。
“不进去我们就走了哦?你都站了5分钟了。”李浩宇被她来来回回走得心烦。
“进啊,当然进,我只是有点紧张。”袁芬芬说到。
“那进赶紧进去。”李浩宇不明白见个病人需要这么紧张。说完径自推门进去,袁芬芬见状,赶紧跟上。
一进去,两个人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们。
陆远泽不在,袁芬芬有些失望。
“请问你们要找谁?”只见一个穿着素色旗袍的端庄女子发问。
“这里是陆远泽父亲的病房吗?”李浩宇抢先回答。
“是的。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陆远泽的朋友,听说他父亲生病了,我们过来探望。”
“谢谢你们,你们太有心了。过来坐吧。”
一番寒暄之后,对双方都有了一个基本了解,但是袁芬芬对自己是陆远泽的学生这点有所隐瞒。
“你们先聊,我出去抽根烟。”李浩宇找了个借口出去了,他没有感受过家庭温暖,受不了这样的家长里短,更受不了袁芬芬和他们其乐融融的模样。
而袁芬芬倒和陆母相谈甚欢,陆父也时不时加入谈话,时不时有笑声传出,袁芬芬对陆远泽的父母很满意。
走到门外的李浩宇从口袋抽出一支烟,正想点上,但想到这是医院,还是不抽吧,于是双手插着口袋,靠着墙,眼神忧郁,颇有点颓废的味道。
这时候从楼梯口走来一个男人,由远及近,李浩宇不由挺直背脊,侧脸向来人,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
陆远泽站在2米开外,眼光带着打量,心中有疑惑,他不认识他,想必自己父母也是不认识的,那他在自己父母病房门口是为什么?
两个旗鼓相当的男子对立而站,一个文静儒雅,犹如竹子般清秀高洁,一个傲慢自负,犹如暗夜黑豹择机而动,一个代表白天一个代表黑夜。
透过病房门上的探视窗,陆远泽看到了袁芬芬的背影,不知何时,他对她从不熟悉到现在单看背影就知道来人是谁。不可否认,这个“缠”字还真是有效果的。
既然来人是袁芬芬,在门口这个男人应该是她的朋友吧,虽说是朋友,但他在他们眼神交汇的那刹那已是火花四溅,他明显感受得到来自这个朋友眼中的敌意,带着侵略带着威胁,这是情敌相遇分外眼红的敌意。在李浩宇眼里的陆远泽沉着面对,不骄不躁,气质完美,形象完美。
李浩宇心里晦涩难当,在口袋里面手握紧放松再握紧再放松,凭着傲人的自制力,收回目光,轻牵嘴角,有自嘲有挫败。
李浩宇动了动身子,做出一个请进的姿势,神色冷淡疏远。陆远泽不甚在意,轻点额头,算是打过招呼,推门而进,李浩宇跟在后面。
里面的谈话声被开门声打断,陆母并步向前,挽着陆远泽的手说,“让你买个东西都这么久,你有朋友来看爸爸。”
陆远泽轻轻叫了一声爸妈之后看着袁芬芬,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你不用上课吗?”
袁芬芬既尴尬又丢脸,脸一阵红一阵白,羞得都想把头埋起来,她千算万算怎么把他耿直不变通的性子给算漏了呢?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帮着她撒谎。“呃!”她总不能说你放假我也放假吧。
“你本来功课就跟不上,你现在还翘课?”陆远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同为老师的陆父陆母也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她,在她看来却仿佛在说她既是学生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旷课呢?之前对她的好感应该也因此打了个折扣吧。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袁芬芬委屈极了,难受极了,她这么远赶来为了什么,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目光幽怨似控诉似不满,但半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李浩宇想说点什么,却被袁芬芬制止了。
病房里面的气氛由原来的和睦急转直下,陆母赶紧出来打圆场,“远泽,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你爸爸生病了,她好心来探望,不上两天课就不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亏自己也是个老师,这话说得也是不妥的。
“妈。”陆远泽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太不给她面子,也有一丝悔意,放低语气对袁芬芬说,“回去之后我再帮你补课吧。”
袁芬芬没有回他的话,倔强的回头,对陆母陆父说,“陆爸爸陆妈妈,对不起,芬芬有所隐瞒,但也并非刻意,现在叨扰这么久了我也该走了,陆爸爸,你好好休息吧。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们。”
说完,没有看陆远泽,示意了一下李浩宇,转身走了。
陆母看这架势,也不好挽留,只能对自己的儿子说,“好歹人家来者是客,你这是赶人不是,赶紧去看看啊,我看那小姑娘心情不好,你啊,活这么大,话都不会说了。”
陆远泽的话也并非有心,这也是多年老师生涯习惯使然,再加之自己的性格木讷拘谨,所以才导致这些话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走出病房之后,袁芬芬揉了一把脸,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没有留恋,快步离开。越想心越不甘,她袁芬芬何时受过这种气,她是讨得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她不想再呆这里了。于是一步变两步,快速朝停车场走去。
李浩宇看见她如此隐忍,心如刀割,如果换成自己,自己绝对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无奈安慰的话也不知该如何说,只能跟在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