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块,买衣服和生活用品,花了两万,苏念雉正坐在桌前,将自己现在所有的家当精打细算,张意林尖细的声音传进她耳朵,她不由得停下了动作,仔细听着楼下的动静。
“张意林你有病啊,我正在备课呢,谁让你拔了插头的。”
“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好装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又在玩麻将,你好歹一个清华教授,好好的书不教,非要去赌博,你哪里像个清华教授,根本就是一个地痞无赖!”
赌博?
苏念雉心里一紧,从来没听张意林提过,宋毅看起来那么老实,没想到居然也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她不由得苦笑,老实人之所以老实,那是因为穷,所以只要一有钱,他们就会丧心病狂,将自己想要释放的欲望,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
“什么叫赌博,什么叫地痞无赖,张意林,你不要太过分了。”
接下来,便是噼里啪啦的声音,张意林拿起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宋毅脚下,接着宋毅不耐烦的走出书房,空旷的客厅里,两人吵架的声音,突然增大了。
“宋毅,别走,我求你不要走,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苏念雉打开门,看到客厅里,张意林狠狠地环抱着宋毅的精瘦的腰肢,生怕松一口力气,宋毅又走的彻夜不归,然后又输了几十万的家当,她明亮的瞳孔里,几滴晶莹,熠熠生辉。
宋毅一脸狰狞,他厌恶的搬开张意林死死扣着的手指,根本不顾张意林的哀求和哭闹,没有半点情分。
“张意林,你还要不要脸。”
宋毅狠狠一推,张意林单薄的身子,如同一面纸墙,单薄的贴在了地板上,张意林半起来身子,眼眸之中满是绝望。
苏念雉不免觉得悲凉,名牌大学毕业高材生,叶氏集团法务部负责人,她认识的张意林,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张意林快步下楼,宋毅早就夺门而出,客厅里冰冷而空旷。
“意林,你这是做什么。”
苏念雉有些恨铁不成钢,张意林伏在地上,哭的直不起身子,却让苏念雉心疼不已,不觉放温和了调子。
“意林,起来吧,地上凉。”
张意林擦了擦泪,以往眸中的坚毅,刚强,好像突然之间被人一锤敲碎了去,晶莹嗯柔软,苏念雉心里泛起涟漪。
“念雉,他赌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他从哪里学到了这些东西,我们准备结婚的钱,已经被他输光了,他每次都给我说,一定会赢回来,无论我怎么和他闹,都无济于事。”
张意林低着头,削葱的手指穿过发丝,颓废,无奈。
“为什么不分开呢?”
苏念雉不明白,她究竟在顾及什么,说实话一个政法学院的高材生性子居然这样懦弱实在是笑话,一个清华教授居然赌博,这更是闻所未闻的奇谭。
“也不是没想过,不过,念雉,我和你不一样。”
张意林说罢,双腿交叠,从茶几下抽出一包香烟点燃,云山雾绕之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家里是农村的,他也是,你知道在那个地方,谣言,分手,离婚,这些字眼,就像是诅咒,如果谁被诅咒了,那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现在人人都已经知道,张意林和宋毅快要结婚了,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分手,会被人骂的。”
张意林说罢,随手递给苏念雉一根,苏念雉摆摆手,她戒烟已经三年了,好像那种肆意大笑,烟酒迷离的青春,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在农村,他们会说你张意林克夫,会说你是一个荡妇,总之各种最坏的恶意,全部都冲着你去了,然后你的家族,就会像被诅咒了一般抬不起头。”
苏念雉说的轻描淡写,张意林点点头。
“是,不过我在那个地方土生土长,很多思想观念耳濡目染,早已经根深蒂固了。”
苏念雉看着张意林的侧脸,突然觉得,很多事不关己的悲剧,都和自己息息相关,她伸出手臂榄过张意林的肩膀,张意林掐灭了香烟,倒在了苏念雉的肩膀。
早上八点半,致和事务所。
“苏律师,刚才叶氏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决定将奥雅排除,让我转告苏律师您名不虚传,这下子,他们信了,确实物有所值,还说让您尽快为他们挑选一个值得信任的公司。”
苏念雉神色一怔,原来昨天晚上,叶裴赫来找自己,是想说这个事情,上次话说到一半,自己突然出了状态,确实应该去一趟叶氏,把这件事解释清楚。
“我知道了,去帮我和康总说一声,就说我去叶氏了,今天就不上班了。”
苏念雉嘴角微扬,从叶氏出来,去逛个商场,做个SPA也是不错的,毕竟生活,不能太亏待了自己,说罢,苏念雉提起放在旁边的香包,走出了办公室,旁边的姑娘眸光闪亮,羡慕的看着苏念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