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寄也配合着古之璇露出一副乖巧的学生模样，“学生谢谢小古老师，那小古老师你就一直教我吧。”
“行，你想让小古老师教你多长时间，直说！”
“您就教我一辈子吧。”话一出口，周围似乎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只听得到他们两人骤然猛烈的心跳声。
两人对视着，互相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羞怯似水的脸庞。
少顷，还是古之璇率先反应过来，红着脸转过身去，低下头看书。
书，真是一个好东西。它可以让你学到知识，也可以为你挡住突然羞涩的脸庞。
段天寄一下子变得无所适从起来，似乎说话也不好，不说话也不好。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脸庞有点发热，应该是变红了吧。
良久，他还是开口说话了。
“小古，”为了掩饰尴尬，他清清嗓子，尽管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无所谓，“我刚才是说，你要一直督促我学好文科，我文科能不能变好就靠你了。”他笑了笑，听得出笑容有点勉强，“你可不能放弃我哦。”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更加尴尬了。
古之璇没有重新转过头来，低着头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轻声嗫嚅一句：“我不会放弃你的。”
……
高中之所以称之为“高中”，其中一种解读就是因为它的考试频率比较高。
开学不到一个月，一个名为“第一阶段学生水平测试”的考试正式拉开帷幕，说白了，就是月考。
之前对于各种考试，段天寄的感觉就是“没感觉”。因为他早就预料到自己的成绩，无非就是理科非常好，文科非常差，英语半死不活。
然而这一次，他对考试充满着期待，不仅仅是因为它是一次证明自己文科成绩是否进步的测试，更是因为它是一次让自己和小古可以无限期做同桌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段天寄说什么也得抓住。
然而野心越大，压力就越大。一直临到考试前，段天寄的全身都是崩得紧紧的，像是尿急一样。
无意间碰到他的手心，古之璇发现他的手心里全是汗，抓在手上的语文背诵资料的一角也被手心的汗液濡湿了。
“你怎么了？”古之璇注意到段天寄崩得像什么似的的脸，笑了笑，“紧张还是激动啊？”
段天寄看了看古之璇，紧绷的脸猛然变得一片哭丧，“小古，我紧张。你说万一我文科还是考不好怎么办？”
“不会的，我的哥哥这么聪明，而且又很认真地准备了一个月，相信一定会考好。”古之璇双手合十，连连作揖，“只求你不要考太好，让着我点，给我们这些凡人一个机会。”
段天寄一挥手，“不行，我要赶尽杀绝。”
“啊——”古之璇作受伤状，惨叫一声。
段天寄望着古之璇笑了笑，愈发舍不得离开她，心里也因此更加紧张，只是他在短时间内学会了伪装。
没过多久，赵芳捧着一大沓试卷走进了教室。
按照f中的规矩，这些称作为“月考”的测试的测试地点就安排在各个班级，监考老师由班主任安排，但是考试的时间和考试之后的批阅、排名都是学校统一安排。
第一门就是考语文。
让段天寄没想到的是，语文测试竟然是赵芳亲自过来监考，而不是李老头。
然而很快，赵芳的所作所为就让段天寄明白她此行的目的。
一场考试120分钟，她大概有一半时间的目光都停留在段天寄的身上，再加上那些游移不定的目光，加起来足足有一百分钟。
靠！她该不会是认为我会作弊吧。段天寄在心里犯着嘀咕，老子从小到大还没作过弊呢，作弊那是诸如二猪这样的怂蛋才会做的事情。
本来就很紧张，赵芳还像看管犯人一样地盯着他，段天寄在这场语文测试中一直感到很不自在，直到最后的作文。
在高一，他们还没有学习议论文，所以作文的题材一直是记叙文，名叫记忆中的xx，后面的“xx”是要自己发挥填空的，然后以此为题写一篇作文。
类似于这样的题目，段天寄之前已经写过不下于三遍，然而真正到落笔的时候，心里却犹豫起来。
到底在犹豫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感觉心里一下涌现出很多乱起八糟的东西，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然而真正想说什么，却又理不清头绪。
我这是怎么了？不会在这时候掉链子吧。
旁边的小古在奋笔疾书，间或停笔构思片刻，又拿起笔“一泻千里”。
她写得很认真，窗外有一缕阳光照射进来，为她逆光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竟隐隐有种剪影的感觉，很美！
真的很美！
记忆中的她。这是段天寄最后写下的题目。
写作文的速度要远远超过段天寄的想象，他中途几乎没有停留过，笔尖翩翩起舞直至卷尾。
语文一结束，接下来的考试就简单得多了。
虽然还有政治和历史两门比较头疼的文科在等着段天寄，然而他的心境在语文测试之后就放松下来，丝毫感觉不到紧张。
比起语文来，政治和历史主要考得是知识点，没有太多需要自主发挥的地方。段天寄之前拿着古之璇的笔记本背了好多知识点，而且他的记忆力很好，笔记本上的知识点他早就滚瓜烂熟，所以段天寄第一次考政治历史有了考理科的感觉。
顺畅无比！
至于那几门理科和英语，段天寄照常发挥，应该没什么问题。
……
考完试，赵芳勒令作为劳动委员的段天寄和当天的值日生把班级好好清扫了一遍。
小古破天荒地要求留下来帮段天寄的忙，说算是给他这次能好好考完文科的一个奖励。
段天寄阴笑一声，拒绝了。
……
考试对于所有高中学子已是梦魇般的存在，让人心力交瘁，如果非要找出一项比考试还要痛苦的事情，那就是等待考试成绩的公布。
这次考试的性质就注定了段天寄也不能免俗。
他很紧张，甚至比考试前还紧张。
每当有老师进入班级的时候，他总会一脸期待地望着讲台上的某某某，见老师拿出课本准备上课，而并没有宣布成绩时，他揪紧的心才会慢慢放松下来，同时还有一股淡淡的失望。
他宁愿测试分数一下子出来，到时候他跟小古的结果自然就见分晓，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如一把锋利的黑剑悬在头顶，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