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晟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吉他，眼中竟然露出了些许温柔。
前奏渐渐入尾，莫晟慢慢地靠近了话筒。
“塞纳河畔，左岸的咖啡——”
“我手一杯，品尝你的美——”
“留下唇印的嘴——”
莫晟的声音很轻，清脆的嗓音中略带沙哑，原本毫无交集的两种音色出现在同一个身上却并不显得突兀，反而更添别致。
肖怜雨捧着小脸静静的看着舞台上的男生，渐渐的竟然有些入迷。
云汀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舞台上弹唱的男生，她和莫晟认识好多年了，自然清楚能让莫晟甘心为之唱歌的人，会是怎样的重要。
肖怜雨心里又开始不那么讨厌他了，说来也怪。每次莫晟都要做一些让她讨厌甚至厌烦的事情，然后再用其他的举动来改变在她心中他的样子。翻来覆去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开学第一晚的陪伴，还有他托夏惜冰带来的食物。肖怜雨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对他到底是该讨厌还是……
“拥有你就拥有全世界——”
“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
“甜蜜的很轻易——”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
“再说我愿意——”
一首歌渐入尾声，不知不觉莫晟的目光不再停留在吉他上，而是向着唯一的听众望去。
肖怜雨沉浸在歌声中难以自以，知道音乐停止了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莫晟正在台上温柔的看着她，一直以来他对自己除了嘲讽就是或凶或冷，头一次从他眼中看到……温暖。
“很好听。”肖怜雨由衷的说。
莫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仍然还是那么臭屁。
他将吉他放到一边，又回到原来的座位，随着音乐的停止他放佛又回到了那股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唱歌真的很好听。”肖怜雨再次重复到，她是真心的赞美。
“我知道啊。”
“……”听到着毫不谦虚的回复，肖怜雨嘟了嘟嘴拿起汀江狠狠喝了一大口。
“你说你唱歌这么好听，学习也不错，为什么一定要做一些别人不喜欢的事呢？”肖怜雨突然毫无边际的说道。
“比如？”莫晟摸着下巴玩味的答道。
“逃课逃学……这些就不说了，你为什么要骗小惜？”
“从今早开始，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吧。”莫晟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管怎样，你都要去给她道个歉，她那么喜欢你你凭什么那么对她？”肖怜雨看着莫晟的动作，突然想起了那一巴掌，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莫晟慢慢凑向肖怜雨，不紧不慢的反问道：“请问，我有让她那么喜欢我吗？”
“你！”肖怜雨气愤的别过头去，“你真的很无赖，喜欢这种东西从你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侮辱！”
“哦？灭绝师太，你好像很懂什么是喜欢啊？”莫晟挑了挑眉毛，嘲讽道。
“我是不懂，但是我至少懂得什么叫尊重。连喜欢自己，对自己好的人都不尊重的话，那就是没教养！”肖怜雨被他的说也是说生气了，不屑的反击道。
莫晟听着肖怜雨的话原本还是无动于衷，可是听懂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却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粗鲁的把肖怜雨的头扳过来，然后挑起她的下巴，语气森寒的道：“你把刚刚的话在重复一遍。”
肖怜雨用力想挣开莫晟的手，但无奈莫晟的力气突然变得很大，挣扎无果后，肖怜雨干脆就那么迎着莫晟冰冷的眼神，一字一句道：“我说你，没！教！养！”
“哼！”莫晟狠狠的把肖怜雨的脸甩到一边，然后猛地打翻了桌子上的汀江，“我警告你，在胡说八道——”
“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没教养！”
莫晟冰冷的话语让肖怜雨心里忐忑不安，肖怜雨也不敢在多说，但是也不甘就此落了下风，一时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再说话。
云汀连忙过来打圆场，她一边拿开桌子上被打翻的汀江，一边对莫晟抱怨道：“你跟个女孩子犟什么，一点风度都没有！”
然后她又轻声安慰道肖怜雨：“小雨啊，别在意，阿晟脾气不好，多担待多担待……”
肖怜雨委屈的嘟囔：“自己做错了事还振振有词，什么人呐……”
莫晟平复了一下因为一句话而暴怒的心情，肖怜雨不知道有些东西对他来说正是逆鳞，也就是她，换做其他人……
“云汀，你出去吧。”莫晟冷冷道。
云汀无奈的看了一眼莫晟，也没有多说什么，拿着被子就出去了。
见屋子里又只剩下了莫晟和肖怜雨两个人，犹豫半刻，莫晟声音稍微柔和的说道：“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就要想好后果……”
“呵呵，这就是你的理由？”
“如果不是因为……我才懒得跟她多废话。”
“小惜在你眼里原来就这么不值一提，看来我真的是误会你了。我本来以为就算你爱玩爱闹，至少还算是个好人……但是抱歉，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跟禽兽没什么区别。”肖怜雨冷笑的说完，站起身来就想离去。
“那你是不是认为，不管谁喜欢我，只要她对我够好，那我就应该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回去？那我想问问，喜欢我的人那么多，我凭什么选择夏惜冰？”
肖怜雨被莫晟问的哑口无言，她本来就没有喜欢过别人，对于莫晟的问题她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看着肖怜雨无话可说的样子，莫晟又继续道：“找你的逻辑，是不是如果有个人很喜欢你，那你就会喜欢他对么？”
“我……”见又扯到了自己身上，肖怜雨紧迫的想辩解，可是仍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当然不是，只是……”
莫晟摆了摆手，阻止肖怜雨继续说下去，“肖怜雨，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不是付出就一定有回报的。”
“你因为她所以来质问我，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喜欢她却仍然让她抱有幻想，最后难过的，难道会是我吗？”
莫晟掏出了一根烟，等着肖怜雨的回答。
“……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对她道个歉。毕竟你让她再那么多人面前……”咬了咬牙，肖怜雨还是说道。莫晟说的的确不假，这样纠缠下去，最后难受的仍然还是夏惜冰。
莫晟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竟然挂上了一抹苦笑，“既然如此，我会去和她道歉的。”
肖怜雨现在也知道了其实莫晟除了方式不恰当之外也并没有什么错，见莫晟终于松口，肖怜雨也是松了口气，她重新坐下，然后说道：“你的脸……是我太冲动了……”
莫晟摸了摸挨打的脸，轻吐了一口烟圈，“你打我一巴掌，陪我一上午，扯平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肖怜雨吐了吐舌头，毕竟打人这种事对她来说还是比较难以置信的。
莫晟挑了挑眉毛，“都说了是一上午，午饭前肯定会放你回去的。”
肖怜雨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好吧……”
渐渐的，汀江又来了几桌客人，大多和莫晟都认识，莫晟也是简单打了几句招呼。肖怜雨呆坐着也是闲得无聊，毕竟在这里她的熟人只有莫晟和刚刚认识的云汀。云汀毕竟还是老板兼员工，自然没有太多时间陪肖怜雨解闷，至于莫晟……算了吧，对于这种三言两语就能吵起来的家伙，还是少理为妙。
莫晟之后又有几个人陆陆续续的唱了几首歌，大多都是莫晟这般的年轻人，其中不乏跟莫晟一样的在校学生。只是他们都没穿校服，肖怜雨也不好说他们具体是哪个学校的。
忽然想起来明天的摸底考试，刚刚莫晟竟然跟云汀说“今天学校里没什么事”，明天就考试了，这还叫没事吗！想到着，肖怜雨不禁一阵抓狂……
原来的汀江被打翻后，云汀很快就拿来了两杯新的汀江，莫晟也把他刚才唱歌时用的吉他拿过来在哪里自顾自的摆弄，肖怜雨呆呆的趴在桌子上，各种无聊……
“对了！”肖怜雨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安怎么跟叶老师请的假啊？”
“叶老师？你的班主任？”莫晟抬了抬头。
“嗯嗯！”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莫晟不耐烦的答道。
“我回去的时候好圆谎啊！不然穿帮了怎么办？”肖怜雨急忙道。
“……你放心，没事的。”莫晟摆摆手道，然后又继续摆弄着他的吉他。
“你没事我有事！到底是什么？？”
看着肖怜雨越问越急的样子，莫晟只好想了一下，然后无奈道：“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
“莫晟！”肖怜雨看着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的莫晟，用力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拿他毫无办法！
完了完了，看来只能等到回去后靠自己机智的大脑见机行事了……肖怜雨狠狠地端起汀江喝了一大口，无奈的想着。
莫晟清楚叶老师那边肯定不会出问题，但是谁让肖怜雨今天又是打他又是和他吵架，他也不说破，让她多害怕点权当自己报复了。
嘴角带上一丝坏笑，莫晟看着此刻忧心忡忡的肖怜雨，心里不禁得意起来。
“诺。”
莫晟突然把手中的吉他递给肖怜雨，同时递给她的还有一只黑色签字笔。
“干嘛？”肖怜雨疑惑的问道。
“写个名字。”莫晟指了指吉他上一处空白的地方，“每一个汀江的顾客都要在这里留点纪念，这是传统。”
“好古怪的传统……”肖怜雨嘟囔了一句，但还是结果笔准备写上自己的名字。
“对了，不要写真名，你可以写一个类似于艺名笔名甚至外号之类的。”莫晟又补充道。
肖怜雨歪着头想了一下，然后刷刷在吉他上留下了自己想写的名字，然后把吉他还给了莫晟。
莫晟扫了一眼吉他上的名字：果果。
“幼稚……”莫晟淡淡的评价道这个名字，然后任凭肖怜雨如果干瞪眼都不再搭理她。
云汀站在门口饱含深意的看着莫晟和肖怜雨，刚刚发生的一幕恰巧被她看在了眼里。
如果说原本那些话只是她的打趣，那么现在看来，或许莫晟对这个女孩……
手机铃声响起，云汀连忙接起电话。
“对啊，他们在这儿……嗯好……那你过来吧……拜拜……”
挂断电话，云汀又笑着看了一眼那对冤家，然后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