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认真的对她行礼干什么?”张绾茉有些温怒的问向她,如此恭敬又惧怕岂不是涨着她们的气势,使自己更是卑微无能吗。
尘罂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她回复道:“郡主,我们之前对于冉闵国的人都很恭敬听从,虽然如此他们依然不舒心对我们百般刁难。”说着眼帘泛起层层迷雾,泣涕涟涟、泫然欲滴。
“什么叫做对于冉闵国的人?我们不是此处的人吗?那你便是与我一并述说下我自身还有这里的人事物吧。许是我中毒迷糊了,记不太清了。别哭了,坐我身边来。”张绾茉直接拉着她带到自己的床沿。
心中不免有些疼惜这个小丫鬟,估摸着她年龄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更为她与自己前世的处境而叹息。
尘罂许是哭久了又为她的醒来而喜不自禁忘乎所以的坐上了张绾茉的床,没有觉得有何不对之处。“郡主,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不舒服呀?以前的事你都忘记了?”
“嗯,基本都忘记了,不打紧我身子好的很,你说吧。”张绾茉给了尘罂一个放心的笑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着听故事。
尘罂用挽袖擦拭了擦泪水,“郡主,我们是儵昱王朝的人,你是儵昱最后一代也是唯一一位嫡女名唤张绾茉,封号靡莱郡主。”
张绾茉心中暗想,前世的她生的挺好的嘛。“儵昱是开疆辟土以来最鼎盛的时代,也是历史最为悠久的王朝,无论经济、思想、军事、城池、人力及物力,都是举世无双、宏伟辉煌。并统治着玥朝、冉闵国、北隋朝、泫凉四大国度。”
“可是不知为何,十年前我们突然濒临绝境,那个晚上狼烟翻滚,吞噬般的火焰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这只爪牙扫过之地便是一片废墟。”
“无数黑衣人充斥着每个角落肆意砍杀我们的皇族、爵位、部落、盟者,我们毫无反抗之力。”尘罂说到这的时候悲痛的抽泣着。
“哭声,喊声,震惊声,一切嘈杂的声响在这场大火中扭曲着,黑暗中燃起的红光如同死神的召唤信号,持续了整整一夜。翌日,冉闵国的先皇带着数万精兵前来援助,可一切来得太迟, 儵昱已然覆没。”张绾茉抚摸着尘罂的背脊以示安慰。
尘罂顿了片刻,“所幸的是在皇宫里找到了两位生还者,那便是仅有七岁的郡主和一个婢女。郡主我就是那个婢女尘罂,那年我只有六岁。”
“当时一些嬷嬷出去查探情况,只剩我们两人在殿内,随后一阵滚滚浓烟扑面而来,我带着郡主冲了出去,在人烟混杂的内苑中奔跑着,可在不知什么时候我们都晕厥了过去。”尘罂带着疑惑述说着。
“随后冉闵国的先皇便将我们带入了他们的领土,并将郡主认为了自己的女儿,由于他们皇室的称呼为公主就为郡主你改为靡莱郡公主的头衔,名字尚可不变。并且给郡公主赐了茉荨殿。”
说完这段话,尘罂早已哭成了泪人,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深处艰难的一丝丝抽了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淡的悲哀。
当真只有如此吗?只有冉闵国知道此事才去救助的?偏偏只有郡主存活?为何还会大费周章的认郡主为女儿?可是宫中怎会有人要伤害与刁难幼小的郡主,却也保持着完好。
之后知晓此事的另外三个国家是如何想、如何做的呢?郡主与尘罂最后是晕厥过去而不知为何,想必是有人刻意为之。不过前世的名字竟然和我现在的一样!有些匪夷所思了。张绾茉满腔的质疑与困惑,在心中这么想着。
尘罂擦了又擦那止不住的晶莹泪水,继续述说着:“婢女对于那时的事情也只知道这些。冉闵国的当今圣上唤作子桑溟赫,如今二十又六。”
“一直跟在皇上身旁的那个男子称谓后卿,是主管着宫中所有事物的君问天,也是皇上的心腹。郡主可别小看了他,他还有个身份为九魁,是皇上私下最得意的狂煞之首领。”尘罂波光粼粼的眼眸眨巴着。
可是很快转为了担忧与恐惧,“方才欺负郡主的是四妃中仅一位的妃子薰妃娘娘-北堂罗曼,以前娘娘最喜欢来玩弄我们了。而郡主是要嫁给玥朝的太子司寇帝爵,并且玥朝为四大国度之首,婢女只知道关于玥朝的这一点。关于北隋朝与泫凉婢女就一概不知了。”
张绾茉侧躺在床上,一手拖着小脑袋,发丝从两边倾泻,妩媚又妖娆。“儵昱那么大的王朝,就算一夜将其所有斩杀也需要不少人力,想必只是将主要的人物杀了吧。嗯?”
“却是如此,郡主。得知皇宫的变故后,百姓或许有与皇室有关的幸存者都纷纷逃离去了其他四国。”尘罂点了点脑袋。
张绾茉眸子微微一咪,“哦?还是有儵昱的人啊。那么儵昱的区域如今成了什么样子?”
“在此之后,玥朝占领了儵昱所有所留之物,几年以来,将儵昱的区域重新整顿,改头换面。并且外头都在传,是玥朝侵略的儵昱,为的就是占其所有。”尘罂微皱着眉头对着张绾茉说道。
哼,果然儵昱的灭亡可是没那么简单的,至于到底当初是不是玥朝的所作所为就不得而知,恐怕还有很多隐情。张绾茉勾着弯唇冷哼一声。
“哦,对了,我是怎么中的毒?”张绾茉转瞬想起了前世中毒之事,想必前世是毒死了她才能以灵魂而穿入。
尘罂歪着小脑袋,撅起了小嘴,“婢女是拿了膳房做好的栗粉酥给你吃了之后,郡主先是出现了恶心、呕吐、心律不整。起初御医觉着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吃坏了,也就没在意。”
“可后来郡主一直昏睡不已,婢女可吓坏了。将消息通报给了皇上,许是嫁入玥朝一事很是重要,便亲自带来了御医给郡主查看,没想到郡主是中了柳叶桃之毒。”尘罂双手冒出了层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