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柠已经是第二百五十一次摸自己身下的那个软塌塌的东西了，最开始她是拒绝的，并且现在，她还是接受无能。

世人都知道，郑将军郑嵘的次子生来就体弱多病，偏偏长得又妩媚动人，惹人怜惜。男生女相，随着郑若衡年数的增长，郑将军原本对他的几分疼惜悉数变为怨恨和怒气。

想郑氏百年名门望族，族中男儿哪一个不是气吞山河，力能杠鼎的峥峥好汉，且不提男子，就连女娃都是帼国下让须眉。

郑若衡是他人生的污点，当年郑嵘奉命守卫边疆，抵挡燕秦敌寇来犯，在战场中，他救下一名敌国逃奴姜雪姬，美人多娇，英雄气短，郑嵘在一次醉酒后侵犯了她，姜雪姬便委身于他做了妾室，十月怀胎，姜雪姬诞下一个男娃，后因保护郑峥被乱箭射死。

郑若衡就是在战场上被姜雪姬诞下的男娃，他幼年时就体弱多病，在将军府的位置也很尴尬。

虽然将军夫人不曾为难过他，但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下人们又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东西，郑若衡的处境可想而知。

郑若衡第一次遇到颜姝时，他正被一伙富家子弟围在街角处群殴，颜姝亮出自己的身份替他解围，并附赠一枚温柔的笑，从此一眼万年，一见钟情，一笑倾心。

大雪封城，寒风刺骨，郑若衡缩在破旧的小院里瑟瑟发抖，他穿着半旧的灰布棉袄，脸色苍白，望着发着高烧的小厮墨砚，眼神明灭不定。

江亦柠穿过来的时候，墨砚为了替郑若衡讨要今冬的炭火，被郑府嫡孑郑怀安指使下人扔进了湖里，郑若衡将墨砚救起时，墨砚嘴唇乌青，脸色发紫，周围下人笼着手或冷笑或无视，郑司辰望着他们尤如在看一只臭虫，眼神高高在上。

他背着墨砚一步三趔趄地回到自己破烂的院里，将院子的大门拆了，在屋里生了一堆火，他也不怕将屋子烧着，烧了正好，正好给小爷挪个窝。

郑若衡领取了夏扶苏分配给自己的三个技能：一文曲星二分之一的天赋，二诸葛孔明三分之一的神机，三狐妖妲己四分之一的媚惑。

狐妖妲己？媚惑？老夏你给我滚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郑若衡裹上一条半旧披风，将墨砚的棉被掖了掖，冒着风雪赶到了郑嵘的院子里。

郑嵘不想见他，他就跪在廊前，削廋的肩挺得笔直，不言不语，只是跪在那里。

郑嵘到底还是怕郑若衡出了什么事，自己不好堵上攸攸之口，半个时辰后让管家带他进来。

郑嵘生得虎背狼腰，直觉有一米九以上，剑眉如墨，眼神似刀，看起来颇有气势。

但郑若衡并无畏惧，他抬眼抿着苍白的唇直视郑嵘，眼里带着丝冷漠与不屑一顾。

“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爹，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也不想再在你面前堵你的心，你和我娘之间的往事我不想管，只要你帮我治好我身边小厮墨砚的病，我立马收拾东西滚蛋，再也不碍你的眼！”

郑嵘闻言大怒：“逆子！你这是在指责我吗，竟敢拿你娘来压我，什么东西？简直和你那短命的娘一样下贱！”

郑若衡袖中的手捏出一片青筋，他冷笑道：“随你怎么想，我话也摞在这儿了，郑将军，告辞！”

郑若衡走出房间，将房门狠狠掼上，走出几步时忽听一声怒吼“孽障！”，随后便是一阵阵物什破碎的声音。

他直走不理，布鞋踏在雪上发出一片片“咯吱咯吱”的声音，远远望见郑司辰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迎面走来。

郑若衡挺胸抬背，迎着那伙人擦了过去。

“郑若衡，站住！”

郑怀安忽地叫住了他，颇有大哥风范斥道：

“二弟，你好没规矩！见到太子和六皇子殿下岂可如此无礼！”

郑若衡对他冷冷一笑，抬眼向他身旁二人扫去，一人着青蟒白袍，系墨色玉玦，眉目俊朗，眼神沉静。一人穿玄紫锦衣，墨色腰封，系剔透紫玉，年岁与自己相仿，眼含笑意。

他扫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抬手作揖：“请太子安，六皇子安！”

随即也不等他们答复，径直走了过去。郑司辰微恼，忙笑道：“幼弟不懂事，还请殿下多包涵！”

苏祁望着郑若衡远去的背影，眼眸微沉，低低笑道：“无妨！他就是你家的老幺？男生女相，有趣，有趣！”

“回太子，家弟性子比较古怪，男生女相，确也无奈！”

郑怀安咬牙，语气颇为不齿。

“二哥！栩之以为大祗能人自有其独特之处，所谓人不可貌相，弟观郑二公子之风华，世间大多男子未及！”

苏栩之拽下腰间紫玉，抛上抛下，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但眼底兴味不隐。

苏祁不置可否，扫一眼郑府连绵红梅道：“这府里的梅花开得是越发傲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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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郑若衡背着个蓝布包裏，扶着墨砚的手坐进一辆破旧马车里，墨砚在外驾车，郑若衡摸着怀里一匝匝银票，心里踏实许多。

“嘿嘿！”他斜支着下巴睡在车里，翻着银票，笑得得意。

没想到那老不死的私房钱还不少，他易了容扮成将军夫人的样子，威逼利诱一番就将郑嵘的钱框了大半，他挑着眉得瑟地想：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赶明儿小爷要让这死老头子后悔今天这个决定。

郑若衡用手里的钱盘了一处小宅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改名姜若衡，请了个厨娘李大婶，一个丫鬟裴裴，白天逛逛窑子，逗逗妹纸，夜里挑灯读书，悬梁刺股，转眼就过了大半年。

年初皇帝驾崩，太子继位，次年初京都有一场科举考试，郑若衡去年考了贡士，明年的殿试他决心要连中三元，因此他一早就拉上墨砚去了最近最火的花楼——碎玉斋。

春未老, 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 半濠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寒食后, 酒醒却咨嗟. 休对故人思故国, 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苏轼《超然台上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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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儿个没更，今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