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虚无率一概弟子,于西华坛上为国王大婚作法祈福。
西华坛前,法器轻吟,虚无手持寒冰剑,领引众弟子起法咒,那玄色的道袍迎风飞舞,宛若神祗。看得坛下西华城那些云英未嫁的女子那个叫春心荡漾;已婚少妇更是扼腕叹息,这般好看的男子,怎么不相逢未嫁时?
巫后一路听闻这窃窃私语,唇畔的笑意更是浓烈。
抬眼看向西华台上,那清冷的身影,果真是一如既往的洒脱之态。与身畔景仁帝那实在的俊俏不同,虚无的美就像他的号,虚无飘渺的样子,宛若一片轻雪,飘落在心尖,挠得你痒痒的,待得你想握在手中时,却是消失不见。
得不到的,总是最美的,这样的虚无,怎能不令人为之疯狂?
巫后轻挽景仁帝的手,唇角扬着那璀璨的笑容,缓步走上西华坛,那一身锦绣艳红的嫁衣,衬得她那绝色的容颜更加妖媚动人,让人见了,便觉得是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了。
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于祭坛前款款下拜,脆声道:“巫氏邀月,祈拜上苍,佑我西华,国泰民安,万世永昌!”
那声音,清澈悠扬。虚无闻声,眸光一闪,清淡的眸子飞速扫了新后一眼,瞬间便敛了神色,教人看不出任何异样。
西华坛前的百姓见帝后皆跪拜上苍,便齐唰唰地跪了一地,复道:“祈拜上苍,佑我西华,国泰民安,万世永昌!”
这声音穿越云霄,震得虚无手的中寒冰剑嗡嗡作响。虚无握剑的手顿了顿,旋即握得更紧,摒弃杂念,专心起咒。
景仁帝扶了巫后起身,巫后倚着景仁帝迎风而立,风华万千。
巫后笑意盈盈地看着虚无,脑海中却忽地跃出一个白衣白衫的身影来,也是这般的神情淡然,也是这般地仙风道骨,饶是他人怎般招惹逗弄,终究是岿然不动,清俊无双!看着看着,巫后忽地就厌恶起这样淡然的神情来,眉宇间那丝阴郁一闪而过,脸上却笑得更是柔媚。
虚无的咒祭时间长达一个时辰之久,咒罢,只见虚无额前竟隐隐有汗。巫后眉心一动,往边上侍立的婢女一眼瞥去,那婢女立时领会,抽取了一方洁白的锦帕上前欲替虚无拭汗。虚无一惊,脚下一点,往后飘出了丈许,方才站定。那婢女抬起的手一僵,猛然束手,躬身而立,用眼角的眸光看了看巫后。
巫后倒似没有瞧到一般,翩然施礼。“巫氏替千万子民谢过国师,国师辛苦了。”
王后行礼,自有臣民跟着行礼,于是,又是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山呼:“国师辛苦了!”
在西华,国师的地位至崇,仅次于国王,可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是,受众人这一礼,也是理所当然,因而,虚无当下便也只神情自若略微欠身,回道:“不敢当娘娘如此大礼,修道之人,祭天祈福,降妖除魔,此乃虚无份内之事!”
“若那妖未做什么坏事,也要除去么?”巫后眨眨眼,状似天真地问道。本就一双十年华的绝色美女,此番神情天真中又极尽媚态,顿叫在场多数的男子心都酥了半边去。定力不足的,立时红了脸。更甚者,鼻血双管直下,于是乎,在场悄然掩鼻者也颇为不少。
只是,虚无显然是那少数。只淡然地回视巫后,道:“妖有妖道,人有人道,魔有魔道,神仙自有神仙之道。各司其道,则天下苍生安;若乱其道,则天下生灵涂炭。虚无修道,只为守道,自不得让人乱了天下苍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