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虹不知道自家老公为什么会同意周芸与陈暮单独去旅游。不过既然周建国同意了，那么她也只能在背后埋怨几句。她拉过女儿在一旁仔细叮嘱了要注意安全，别乱吃东西。然后将一叠钞票塞进了女儿的口袋，吩咐她注意保管好，要记得财不露白的道理。

周芸一直点着脑袋， 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好歹将周建国夫妇送上了回江城的轮船，周芸这才松了一口气。

“自由了。”走出码头，周芸忍不住跳了起来欢呼道。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对自由的渴望是无与伦比的。他们开始厌倦父母的唠叨，厌倦学校的管束。很多家庭矛盾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即使周芸在家是个乖宝宝，但是内心的深处一样隐藏着这种念头。特别是香江之行后，心里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了。

职业司机李思平早就等在外面了。看见陈暮和周芸出来，挤眉弄眼地笑着说道：“送走岳父岳母了？”

“讨厌啊，李哥，别瞎说了。”周芸脸色一红连声娇嗔道，不过心里却有一丝喜悦。

“不开玩笑了，上车吧。”李思平打开车门，笑着对周芸说道。

汽车启动了，李思平嘴里问道：“我就是个司机的命啊，送完轮船送火车。”

“呵呵”陈暮被他说得笑了起来：“能者多劳嘛，别埋怨了。”

汽车开到了火车站，李思平送两人下了车。“我找人直接送你们上车，别在候车室等了。”

“不用麻烦了，李哥。”陈暮提着行李说道。

李思平笑道：“跟我还那么客气，也好。不耽误你们俩了，我先走了。”

“李哥再见，回头从滇省回来带点礼物给你。”周芸甜甜地笑着，对李思平说道。

两人坐在候车室里等候着检票。看看表还有十分钟就开始检票了，陈暮有些无聊，打开包准备拿点水果出来吃。一拉开拉链，陈暮就看见小青团着身子躲在包里。

他马上拉起拉链，转头对着周芸说道：“我去趟厕所，你看着行李。”

“快去吧，我在这就行了。”周芸放下手里的杂志笑着说道。

陈暮一路小跑冲进了厕所，找了个没人的厕格，锁上门。拉开拉链，伸手摸了摸小青的脑袋：“你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小青好像被吓到了，身子猛地一缩，昂着头张大了嘴巴。仔细一看原来是陈暮，又耷拉下了脑袋趴在身体上小声的说道：“早就躲在包里了。菜花姐姐让我跟你一块去的。她说我对这些的熟悉一些，能帮得上你。”

陈暮想起送菜花和小青回去的时候，菜花也曾经这样跟自己说过。不过当时考虑带着周芸有些不方便，就直接拒绝了。哪里知道这两个丫头还演了这一出。 陈暮抓了抓脑袋：“现在怎么办？你就这个样子跟着我一道？”

小青猛地昂起了头，张大嘴巴道：“那怎么行，变成蛇你倒是方便了，我吃东西怎么办？你看看这么小的嘴巴吃不饱的。”

“那你能不能变大一些？五六岁的小丫头太小了点吧？”

“我试试吧。”小青从包里爬了出来，顺着陈暮的身体爬了下去。

“要死啊，陈暮。地上那么脏的。”小青看着地面，飞快地顺着原路爬回了背包之中：“我不管了，反正你想办法解决。我先在你包里将就一下吧。”

候车室的喇叭里想起了广播，陈暮这趟车开始检票了。他赶紧拉上拉链，背着包从厕所里匆匆忙忙地跑了回去。 周芸看见陈暮一直没出来，站起身来焦急地张望着。看见陈暮赶了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厕所人多，排队呢。这个给我。”陈暮抱歉地说道，伸手将行李拎在手里：“好了，我们走吧。你把票拿着。”

陈暮从口袋里掏出车票递给了周芸拿着，提着行李，跟着人群向前走着。

不得不佩服李思平确实朋友很多，路子很广。虽然这次走得比较急，但是还是拿到了卧铺票。陈暮提着行李上了卧铺车厢，顺着过道找到了自己的位子。 伸手将行李放到行李架上，拿着装着小青的背包坐到了铺位上。周芸是第一次坐火车，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的新鲜，对着陈暮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李思平买到的是硬卧的票，一个半开放的房间里有六个铺位。陈暮进来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了桌子的对面，捧着书看得正入神。陈暮他们坐下的时候，也只是抬了抬眼，然后又继续看书去了。 另外三个铺位的主人也很快的陆陆续续出现了。

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男人，放完行李后，看了看号码，直接坐在了陈暮的身边。

“小兄弟这是要去哪啊？”黑皮肤的男人很热情地问道，伸手掏了一支烟递了过来。

“不会，谢谢。我们去春城玩的。”陈暮摆手拒绝了男人的烟，笑着说道。

男人笑了笑说道：“不抽烟好啊，我是戒不掉了。念书的时候就偷偷地抽上了，算起来都快十年了。”点燃了烟，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舒服地吐了个烟圈：“春城好地方啊，有的吃有的玩。这是你对象？”

“嗯。”不等陈暮回答，周芸轻轻地嗯了一声。

“呵呵。”男人笑了起来：“不怕生，胆子大。小兄弟福气不错啊。”

陈暮笑了笑，没有接茬。转头看了周芸一眼。周芸笑嘻嘻地看着陈暮，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就是这里了。”最后来的是两个年轻的女人，走到铺位的旁边，抬头看了看号码说道。

“小娜，都怨你，差点赶不上了。”个子高挑的女子对着同伴说道。

叫小娜的女子撅着嘴埋怨道：“彭洁，怎么能怪我呢，明明是你打扮耽误了时间。我只不过是带错了路而已。”

“别说了，大家都有错。先放行李吧。”

两个女子合力想把箱子托到行李架上，没想到个子矮的那个手一滑，箱子又掉了下来。

“哎呀。”彭洁吓了一大跳：“小娜，你搞什么鬼呢？”

“两位姑娘，这些粗重的活让我们男人来吧。”黑皮肤的男子站了起来，接过箱子伸手放到了行李架上。

小娜在一边嗫嚅道：“手滑了一下，又不是故意的。”

彭洁瞪了她一眼，转头说道：“这位大哥，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出门靠朋友，就伸把手的事情，不值一提。”男人爽朗地笑道。

“你们好，我叫彭洁，这是我同学刘娜。”彭洁客气地对着房间里的同行者打了个招呼。

黑皮肤的男人道：“我叫周杰黁。”

“周杰轮？”陈暮开始不淡定了，这个熟悉的名字让他想起了后世的某位歌星。

周杰黁呵呵笑了起来：“都怨我老爸，非要找个与众不同的字来，挑来挑去挑到个黁字。”

刘娜歪着脑袋念道：“NUN，有这个字的吗？怎么写的？”

“磨坊的磨字把石换成香味的香字就对了。意思是温暖芳香。”周杰黁笑着回答道。

“哇，这个字我真的没有见过哎。真的是很稀少啊。”刘娜惊讶地说道。

“我就比较惨了，读小学的时候，班主任点名直接叫我周杰香了。呵呵。”周杰黁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还没请教这两位？”周杰黁转头对着陈暮问道。

“我叫陈暮，她叫周芸。”陈暮点点头笑道。

“这位大叔怎么称呼？”彭洁转头看着身边看书的中年男人问道。

“无聊。”男人冷冷地回答了一句，又低头看书去了。

彭洁惊讶的说道：“吴辽？怎么会叫这个名字的。”

男人懒得理她了，自顾自地看着书。彭洁这才反应过来别人在说她无聊。她讨了个没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意兴阑珊地靠在座位上，转头拉着刘娜说起悄悄话来。 周杰黁悄悄滴熄灭了手中的烟头，从行李里拿出茶杯走了出去。周芸此刻歪着脑袋，伸出手指好奇地在小桌子上比划着黁字的写法。

列车震了一下，缓缓地启动了。窗外的人和景都倒退着向后而去。 周芸也不再比划字了，好奇地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景色。时不时地伸手指着窗外，回头问着陈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陈暮耐心地回答者周芸的问题。手却悄悄地搭上了背包的拉链，拉开了一条缝隙，生怕小青在包里呆着气闷。

周杰黁端着茶杯走了回来。将茶杯往小桌上一放，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副扑克牌来，笑着看着对面的两位姑娘说道：“有兴趣一起打牌吗？”

彭洁来劲了，坐直了身子问道：“打什么打什么？拱猪还是四十分？”

周杰黁转头问了问陈暮：“你们会打什么？”

陈暮也觉得无聊呢，随口回了句随便。

“那就四十分吧。”周杰黁摸了四张牌出来，两红两黑放在桌子上洗乱了拿在手里：“抽牌选搭档吧！女士优先，你们俩先摸吧。”

彭洁大声地叫道：“我先来。”说完伸手摸了一张，扣在手心里。刘娜也伸手摸了一张牌。

周杰黁看着陈暮：“你摸吧。”

陈暮转头问了问周芸：“你打吗？”

周芸笑着说道：“你跟他们打吧，我看着。”

陈暮伸手摸了一张，翻开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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