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糖睁大眼睛,细细琢磨着自己现处的环境,回想昏迷前,所看见的那张大饼脸的确是胖子匪没错,并且被他迅速的拍晕了,没想到现在自己独身一人在一个山洞里了。
四下静无一人,除了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潮湿的岩壁滑落,昏暗的洞子里确实感受不到其他的什么存在。
可这并不代表自己是安全的,胖子匪也算做了好几年的山贼了,这鸡尾山的地势他无比熟悉,能这么悄无声息的在小安眼皮子底下抓了自己,又藏进了这潮湿的黑漆山洞中,必然是想好了退路的。
我说怎么官府那边开始剿匪也没见着这胖子的身影,原来他是躲起来了,还跟自己来了这么一出绑架的戏,嗳哟我去!红糖努力挣扎了下,手腕被反绑在了身后,丝毫动弹不得,而嘴上的破棉絮估计是搁置的岁月有些久了,隐隐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儿。
得逃!趁那家伙不在,得迅速逃走!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多长时间了,估计小安肯定是发现自己失踪了,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逃走了?这样也好,依着狼王阑堇煊的脾气,或许会大肆搜山,在官府找到胖子匪之前我可得好好的,千万不能沦为人质啊!
红糖的脑海中已经亮起了红灯,此刻正努力的贴着潮湿的岩壁缓缓站立了起来,脑袋又是一阵晕眩,眼前白花花一片,待自己身体调整好了以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朝着一块大石板,往前蹦了几步,首先第一步就将自己脚踝上的麻绳给弄掉。
鸡尾山下,弯弯曲曲的官道上,一辆奢华马车跟在数十匹彪悍的官马后缓缓行驶着。
一声啸叫,一匹黑色的高头骏马一路疾奔而来,迅速追上了狼王的马车,小安一个翻身,从疾奔的马背上落下,小跑到马车窗外,喘着气儿恭声对马车里的人说道:“爷,不好了,红糖姑娘失踪了。”
马车内正悠闲看书的阑堇煊皱了皱眉,一把掀开了帘子,微怒的看着外面大汗淋漓的小安,问道:“逃了?”
“不是。”小安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屑,说道:“应该是被绑走的,爷,这块布是与红糖姑娘交好的那位山贼身上所着布匹,想是红糖姑娘被他所带走了。”
阑堇煊拿过小安手中的布,嫌弃的看了看,瞬间在手中化为了灰烬。
谭彪策马来到马车附近,看到阑堇煊沉默的脸上氤氲着一层怒不可遏的杀气,顿时挥手示意整个前行的队伍停止。
“王爷,可是遇到棘手的事了?”谭彪冲阑堇煊问道。
阑堇煊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只是本王刚刚擒获的小狐狸在山中迷路了,这次就不回旗城了,改日再聚。”说着,阑堇煊就跳下了马车,刚好看上了谭彪所骑的一匹枣红色烈马,挑了挑眉。
谭彪苦笑一声,无奈翻身跳下,唉,自己这刚得的汗血宝马啊,又被这小子给顺手拐走了。
“谢了。”阑堇煊一个潇洒轻跃,迅速上马,勒紧缰绳对小安说道:“带路!”
“是!”跃上马的小安微一点头,策着马向着刚才的那片竹林,也就是红糖最后失踪的地方跑去。
看着一瞬间就如同一阵风般刮的无影无踪的狼王等人,谭彪捂着脸,唉声叹气不已。
“老爷,咱们回城吗?”谭彪手下一个副将凑上前去问道。
谭彪看着身边那辆奢华的不成样子的马车,指了指,无奈的说道:“下令就地休息吧,那小子留下这么一辆价值连城的马车,带回旗城不好,要是被盗了更交不了差,你带几个得力的护好马车,直到狼王归来!”
“属下遵命!”副将抱拳令命。
谭彪顺势牵过那名副将的坐骑,翻身上马,往旗城的方向奔去,嘴里还不忘碎碎念道:“小狐狸……诶诶,可没见这小子这么用心过,是多绝色的小狐狸啊……”
鸡尾山并不是一座独立的山,而是连绵起伏了好几座山峰,地势虽然不高,但是望山跑死马啊!这一片接着一片的绵密树林,想要搜一个人,却也不见得是轻松的事,而阑堇煊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了!
红糖坐到石板上,将脚放在石板的边缘处,调整好一个最为锋利的角度,双脚开始有节奏的斜向摩擦起来,不过这种靠植物纤维搓成的绳子真的很难……磨擦的断啊!红糖咬紧牙关,额上的汗哗哗滴落,开始模糊视线。
“糖糖!你想逃走!”突然一声咆哮,吓得专注于磨绳子的红糖立即转身,惶恐的看着那拐角处的一片黑漆漆的伟岸身影。
之前仗着胖子匪对自己的爱慕,所以老是把他当大哥哥一般操控着,靠着这份宠溺自己有时也变得肆无忌惮了起来,甚至渐渐忽略了他是山贼这个身份,看狼王的护卫所逮捕的山贼中没有他的身影时,自己还觉得很庆幸,从未觉得有一天他会……
那高大肥硕的身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红糖,现在自己很危险,非常危险,尤其是自己的女子身份……
“糖糖,脚踝疼不疼?”胖子匪突然向红糖走近,手上拎着一大桶的水,原来他刚才是打水去了,这就说明自己现在所处的山洞附近应该有一片湖或者一条河。
胖子匪将水桶放在地上,双手捧起红糖的脚丫,细细看了看她的脚踝,心疼的说道:“是我绑的太紧了,勒疼你了糖糖,我现在就给你松开。”
他要给我松绑?红糖大喜过望,而胖子匪当真麻利的掏出怀中的小刀,哗嚓一下割断了捆绑住双脚的麻绳。
红糖动了动双脚,正想从地上站起来时,没想到胖子匪轻轻捧着她的脚,又是揉又是吹,一脸的愧疚。这家伙不会是有双重人格吧……据这几日观察看来,他应该没有暴力倾向才对。
“唔唔……”红糖抬了抬下巴,示意胖子匪拿开自己嘴里的破棉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