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翳看着金黄色的鸡翅,上面撒着孜然粉和芝麻,他转过头,肖蕾正瞪着大眼睛看自己,云翳张嘴咬了一口,只觉得肉质鲜美,油香夹着肉香刺激着味蕾,轻咬一口,汁水顺着舌头流进嘴里,鲜香四溢。
“唔……”云翳想要赞叹一声,但鸡翅的香味让自己不想说话,只是想要咬着下一口。然而第二口的滋味和第一口又不同,第一口香,第二口则余味不止。云翳只能频频点头。
肖蕾笑了,“我说了吧,这烧烤不比你五星级大酒店的味道差吧?”
云翳点头,嘴里黏黏糊糊地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反正肯定是夸奖没问题了。
“还吃吗?我去找老板去点!”肖蕾从座位下下来,跑到后厨。“老板,再加翅膀和鱿鱼……”
云翳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一个翅膀消灭了,抿了抿嘴,准备向第二个下手,一瓶啤酒拿过来,“你是第一次来吧?”
云翳抬头,刚才的老板笑着问他,“是呢,第一次!”
“这也是肖蕾第一次带男朋友过来。呵呵!”
“我不是……”云翳想说,却没说,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真爽。
“告诉你,对肖蕾好点。你们这种富家子弟对女孩子都不珍惜。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肖蕾的话,我管你是谁呢!听见没!”老板拿着刚烤好的串串威胁云翳。
“老板,您认识肖蕾多长时间了?”云翳问。
“有四五年了吧。那时候她上初中,为了挣钱,还在我店里帮过忙。”老板说,“勤快的很啊。后来学习紧张了,来的就少了。再后来,自己挣了钱啦,就来我这里买点吃的。不过,这次是头一次这么奢侈。”
“这就是奢侈了?”云翳看了看墙上的价目表,就目前看来,这些东西连五十块都不到啊。
“说你是富家子弟还不高兴!”老板说,“肖蕾平时最贵也就是十块钱,对你呀,也算是她下了血本了!”
“肖蕾她……”
肖蕾甩着手走过来,“说我什么呢?云翳,他说的可不能信!”
云翳没说话,只是笑,看着肖蕾吃得满嘴流油的样子,她把鸡翅全部留给了云翳,自己只是挑些便宜的吃。看着她眉飞色舞的和老板聊天的样子,他不仅想,为什么这样的她这么开心,在这个没什么都不能没钱的时代里,她怎么还可以这么洒脱?可惜没有带上相机,否则这个时候的她肯定比平时更美。
“老板,算账……哦,错了,我自己算!”肖蕾忙着自己开始算。
“哎?不算账?”云翳问。
肖蕾指了指墙上的通告。上面白纸一张写着:诚信待客,自主算账。
“一共七十二!”肖蕾喊着,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百元大钞。“找二十八!”
云翳忙拿出自己的钱,递给老板:“拿我的吧!”
“这怎么好?你帮了我,我得谢谢你啊。我请吧!”肖蕾说。
没想到老板竟然拿了云翳的钱,“下次你再请吧!”
“哎,这样不好吧,一来一往我就欠他两次了!”肖蕾皱起自己的眉头,自己最不爱欠人情了,这下倒好,翻倍!
云翳也反应过来了,猛点头,“嗯!”肖蕾倒是一脸不情愿,但是后面的顾客已经准备入座了,肖蕾只好出门。
“好吃吗?吃饱了吗?”肖蕾问。
“嗯!没想到,花这么点钱,也能吃得这么舒坦!”云翳整理了整理衣服,自己是真吃多了,胃被凸出一块来,只好收腹。
“哦,”肖蕾有些不高兴,“干嘛付钱?说好我请你的!”
“阿拉蕾,你这两天,我光是模特费就给了你快上千了,想花一百块就解决了?美吧你!”云翳带着笑意说。就要让这个丫头欠着自己,她才能乖乖的!
“哼!小气!送我回学校吧!”肖蕾说。
“才中午!下午你又没课!不如去转转?”云翳早就把肖蕾的课程表烂熟于心了。
“不行!要开全市的大学生运动会,不知道谁给我报了项目呢,我得去集训!”肖蕾撅了撅嘴。
奇怪,我都来这里上了一年学了,怎么从没听过要开什么运动会呢?云翳好奇地问:“你报的什么项目?”
“估计就是散打之类的吧?”肖蕾说,“我的学生表格上面特长写的就是散打。”
“小女生打来打去的像什么!”云翳转念一想,运动中的肖蕾,这次又有新题材了。
云翳骑着摩托车一路灯红酒绿地穿过,顾不得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只从后视镜里看着肖蕾那张谈不上美丽,却让人过目不忘的脸庞。
贝斯特学院的活动处在整个学院的最低处,四周的阶梯将绿色的草坪和塑胶跑道围起来,四围的杨柳树和花朵将活动处和操场变成一个摇篮,平时有人锻炼,但声音很小,因为运动会的召开,这里也热闹了起来。
肖蕾瞪大眼睛盯着项目处的一男一女,“你确定!”
“这么有什么确定不确定,你的身份卡一刷,你报名项目就显出来了啊。”
“插花也叫体育比赛?”
“插花怎么不算?”一个声音飘来。
肖蕾回头,李沙若带着那两个姑娘摇曳走来,“插花在贵族学院里,可是淑女名媛必备的科目哦。不会插花,还怎么在贝斯特学院里混啊,还怎么好意思留在云翳身边呢?”
这下可明白了,原来是她们帮自己报的,不就是插花吗?这有什么难的?肖蕾离开,回头看时,发现李沙若她们在活动处不知道还在鼓捣什么,还有什么花样可以耍啊?肖蕾撇撇嘴,插花,看来自己还得找个师傅学学。
云翳在自己的房间内,用电脑处理着图片,不断地将画面的色彩更加舒适。电脑上的肖蕾的身影立体了起来,依旧看不清样貌,但在云翳心里,一切都看得清楚。他心中浮出一些异样的感觉。
她的衣服永远只那么一身,据说是校服,但是很干净,背着黑色的书包永远是鼓囔囔的,里面都是那些一般人都不想翻看的书。开始的几张永远都是匆忙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些安静的镜头。
她在穿衣镜前自信的微笑,和老师探讨问题时的认真,在图书馆安静的看书,还有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在车间里用心的做着零件。大大的眼镜下面那双眼睛有的时候很清澈,那微笑很迷人。就连和自己的斗嘴都变得快乐。
云翳第一次发现自己可以看得到世界各地的镜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厚厚的胶卷全部只为这一个人拍的。想起自己刚刚学摄影的时候遇到的一位老师,他说,当你发现你疯狂的愿意拍一个东西的时候,你就爱上了它。
云翳忽然间知道了自己的异样来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