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芳一听蓝采和的名字,马上从座位上冲下来,抱住他的肩膀团团转,欢喜的大叫道:“快,快拿仙药来。”他知道蓝采和乃传说中的八仙之一,不用说焦爱中的毒,就是人死了还阳,也能做到。
蓝采和见八王爷如此的激动,把他推到一边,笑道:“王爷莫急。”
赵德芳明白他来了,也就好办了。想起自己刚才的表情,真的有失身份,就坐回原来的位置,且听他言。
二公主贤靖问道:“你说可以救华国夫人,你可会医术?”
蓝采和坦然说道:“公主,凡人都会得病,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病都能用医术治疗的了的。贫道修行道法,力图驱魔除妖,剿灭旁门左道。今天我见榜上所述华国夫人的病症,不像是普通的病患。正好以贫道的法术医治,所以说贫道虽然不会医术,但是能却能救得人!”
二公主贤靖听蓝采和的说法这正对王嫂焦爱的病症,就又问道:“道爷来自什么地方?”
蓝采和听了眼望苍天,说道:“贫道来自真仙观。”
赵贤靖看看身边的三妹恭惠,知道她是个很有心机的人儿,看她是否还有要问的话。
三公主赵恭惠说道:“你可看见了榜上写的治好了华国夫人可以得到黄金五百两?”她话中的意思是想考验这个道士是不是为了那五百的黄金而斗胆前来。
蓝采和听轻声笑了两声道:“钱财粪土,若我治的好华国夫人,我不收全数只收十之一,用来修葺道观。”
二公主贤靖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不错不错!”
“那么?你既然来自真仙观,可认识我的好友唐超?我的好友唐超也是在真仙观修行的。道法不错。”德芳忽然问。
蓝采和对着赵德芳施礼,然后满脸惊异之色反问道:“唐超?他也来此处了吗?快快引我见他。”
赵德芳听得他的口气不禁大惊,马上毕恭毕敬的说道:“原来果真是真仙观来的道长?”
蓝采和仰天大笑,声音豪爽,笑罢说道:“说起来,前天夜里我还和他通宵博弈!”
“唐岷,唐岷,过来把这个假道士抓住,吊起来打!”赵德芳不禁怒吼。
唐岷和几个侍卫听命过来,七手八脚的将这个道士捆住。
谁知蓝采和见八王爷遣人捉拿自己,并不挣扎,只是说道:“八王爷这是为何,难道不想我治疗华国夫人的病了吗?”
赵德芳气得手指哆嗦的指着蓝采和说道:“骗子,你还有脸说敬道!你说你是蓝采和,说甚么和唐超博弈全是一派谎言。唐超乃是通缉要犯,你还竟敢冒充是他的朋友,你真是无耻,今天我叫你好看。”
德芳此时咬牙切齿,他平生最恨这种趁火打劫的人。想焦爱现在仍在床上,自己就将心里面的这口恶气撒在这个行骗的道士身上。
蓝采和笑了笑,坦然的说道:“八王爷果然是名不虚传,聪明过人。我纵然是骗子,但我也是道士里面的骗子,是修道的骗子。我虽然不会疗伤去毒,但是也多少会一点法术,纵然治不好华国夫人也治不坏,我此来南清宫只想赚得一点资财修葺一所道观容身而已。王爷口口声声想让我好看也就算了吧。想当年太祖孝明皇后尊佛敬道,又命自己的儿女也同样尊佛敬道,不敢违抗。有孝明皇后的遗旨,我想你今天对我打也打不得,杀也杀不得。否则就违抗了孝明皇后的遗命,那么你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逆子。”
贤靖和恭惠在一边也是不知所措,她们两人当然全不知唐超和雁门山的事。但她们知道眼前的这个骗子,就是看中母后孝明皇后仁慈这一点,而斗胆敢进宫行骗的。
德芳对蓝采和说道:“骗子,可惜你今天遇到的是我,我不打你也不杀你,我只是让你好好的享受一下。”
赵德芳说完,便恨恨的对周围的禁军侍卫喊道:“来人,给我挖一个一丈见方,三尺深的坑,里面放上一尺高的大粪,让这个所谓的蓝采和在里面做俯卧撑!”
德芳刚将这些话刚说完,还未来得及惩治那蓝采和,却猛听见从南清宫的大门口传过来一阵细碎的哭声。
赵德芳侧耳仔细的听了一会,确实有人在哭。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那哭声真是痛彻心扉感天动地,让人心碎。
德芳听到这哭声,心中顿时怒火腾腾。心道华国夫人还没有死,怎么就有人哭起来了?这哭的人是不是不想活了?他听出来发出哭声的是个女人,那个女人一边哭还一边叫着:我的弟弟你的命好苦啊。父皇才去了这么两年你竟然也离姐姐去了?
赵德芳听了这两句话,暗道不对啊,甚么弟弟?焦爱也不是什么弟弟?这是谁家的那谁上这里来哭谁来了?
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道:“禀告王爷,大公主和大驸马赶来了,还是前两天王爷忽然去世时,不是,是以为忽然去世的时候,华国夫人差人给大公主送的信,大公主一直以为王爷过世了连夜从洛阳赶到了这里,来到这里后,站在宫门就开始哭,小的们赶忙说王爷已经活过来了。大公主仍旧是不信,说小的们扯谎,只是停在那里哭,哭的双手扶墙都走不动道了。大公主身边的几只小鸟见到我们就开始猛啄,把鸟屎拉了我们一身。大驸马心疼大公主,拿着好像是风火轮的东西,追着小的们就开打,声称要把小的们撕成碎片,再将这些碎片用铁丝穿起来放在盐罐子里做腌肉。小的们身知道大驸马脾气暴躁武功也高,看着他实在是害怕,赶忙来报王爷。”
赵德芳正在心烦,忽然又出现这么一出驴唇不对马嘴,时间延迟。他自知这大公主正是自己的大姐昭庆公主赵贤肃,她所嫁的驸马是右卫将军王承衍,一直在洛阳的昭庆驸马府居住。想来是自己醒来的那天忽略的将自己活过来的消息告诉了她。
贤靖在一边听了说道:“大姐夫所到之处,口里只有死人没有活人。不知道是个什么兆头?”
恭惠赶忙在她身后推了她一把,小声的说道:“二姐,你这是瞎说什么呢?怎么说的这么不吉利呢。”
赵德芳刚要走向门口,唐岷却在一边说道:“王爷,这位道士?是不是立刻的推进粪坑?”
赵德芳看了看蓝采和面对着即将来临的粪池并无半点惧色,便淡淡苦笑了一声说道:“给他二两银子放他出宫吧,希望他不要行骗了。”
唐岷听令叫禁军侍卫将蓝采和放下。
蓝采和被众侍卫放下来以后,抖了抖自己的双臂,看着德芳拿起了掉落在地面上的拂尘,轻轻的对着赵德芳一甩,登时一阵碎尘土弥散在两个人之间,使得周围的人被呛的直咳嗽,一个个的都心中暗道:这到底是墩布还是蝇甩子?
蓝采和在半空中弥散的尘土后面对德芳笑道:“王爷果然不是俗人,想必天地造化你我还有相见的时候。”说着微微的一笑转身从南清宫的小门走了出去。
赵德芳在蓝采和拂尘甩出来的尘土散去半天才清醒过来,和两个妹妹贤靖恭惠三人一起来到了南清宫门口。
此时早有宫女禀告大公主说王爷来了。大公主赵贤肃这才止住不哭。
赵贤肃二十三岁上下,本是姣好的面容,此刻是哭的一塌糊涂,脂粉尽落,钗环俱乱,满头青丝凌乱。她的肩膀之上竟然落着几只十分美丽的小鸟,正在那里呆呆的望着赵贤肃,仿佛它们也知道大公主的悲伤。
赵贤肃的身边,站着一个和大公主年纪相仿的男子,相貌着实有几分英武之气。身背着宝弓箭袋一派全副武装,正双手扶着大姐赵贤肃不住的劝慰,这就是太祖大驸马大姐夫王承衍。
只是没想到堂堂的大驸马来小舅子家,还随身携带着武器。
赵贤肃见到赵德芳来了便,开心的笑了起来,抹了两把泪痕。缓慢的用手支起自己的身子,有气无力的说道:“王弟,原来你没死啊!”她这一高兴,她身上的小鸟们也高兴起来,都扇着翅膀雀跃着,尖叫着。
王承衍在赵贤肃的身边,也看到赵德芳虽然是满脸的愁容,但是却活着。便将自己的目光转向周围的侍卫和宫女,恶狠狠的说道:“你们说,是谁给我们假报王爷去世的消息,让大公主整整的从洛阳到汴梁哭了一道,我要是知道了是谁,我非把他车裂后,用石磨磨成肉泥。”
赵德芳眼望身体虚弱的大姐赵贤肃,心道大姐,就说我是你弟弟,但你这是把哭当什么好玩意了。又见王承衍满脸的怒气,心想这还是一个暴力型的姐夫,倒不知大姐在他家可受气否?便轻声对赵贤肃说道:“大姐,兄弟身体还好,由于一些误会害的你们白来一趟!其中并没有这些侍卫和宫女的过错,希望姐姐和姐夫消消气,保重身体为重。”
大公主赵贤肃皱着眉毛说道:“王弟,你这话是何意思?怎么说我们能白来呢?我见到了你还活着心里面自然高兴,一会儿我和焦爱还要好好的聊天的,怎么说也是一晃一年多没见了!”
她此话一说出来,赵德芳心里又是一阵剧痛,犹如刀绞。他如今只能沮丧的如实说道:“大姐,恐怕这次你真的是白来了。”说完就将焦爱的事情和大公主说了。
大公主赵贤肃闻听焦爱身染变故,又是泪如泉涌,哭成泪人,边哭边说道:“我的弟媳焦爱啊,你的命好苦啊,父皇才去了两年,你就要离开我了!”
她这么一哭,她身上的几只小鸟就又合起了双翅,不闻不叫,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