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什么都没查到?”端木瑾眉头微蹙着,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屈起中指敲敲桌子,怒道“雪痕,你是不是养伤这几年过得太清闲了?竟连这点小事都不会办了?”
林雪痕见状连忙请罪“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公子责罚。”
“一点踪迹也没查到吗?”
“回公子,什么都没有,仿佛她是凭空出现一般。”
“照老规矩办。”他冷冷地吩咐着。
“是。”林雪痕领了命却没立刻执行,他看了看端木瑾,小心翼翼地禀道:“公子,近日萧盟主来了陵城,他虽没有什么动作,但江湖传闻他是为碧冼宫而来。”
端木瑾略一思量,心中已有计较,吩咐道:“这事可以放一放,也不必派人特意跟踪,若是被他发现了反倒显得咱们小气。他为人正派,不会暗地里下绊子的。他若真是为碧冼宫而来,自然会光明正大的上山拜访。”
“行了,你下去吧。”端木瑾吩咐完,立即转头对在一旁等了许久的墨衣男子道:“别告诉我你也没什么发现。”
端木瑾话音刚落,那墨衣男子便跪了下去,“公子恕罪,属下的确不知那是什么东西。”
墨衣男子说完,便有人呈上一个托盘。端木瑾看了看托盘里的东西,奇形怪状的,全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只听那墨衣男子接着道:“属下和地影堂中几个弟兄一齐把那东西拆开了,里头就是这些小玩意。这些东西脆弱的很,稍一用力就断了,倒也不像是暗器。”
端木瑾叹了口气,“这世上竟还有碧冼宫也查不出来的人物和武器,看来得好好会会她。”他随即又吩咐道:“莫离,这事我不怪你,你去将那东西照原样装好,给顾小姐送过去。”
却见那墨衣男子面有难色,支吾道:“这…这恐怕是不能了,莫离已经试过了,怎么也不能将它恢复原样。”
“哦?”端木瑾挑挑眉,显然很惊讶,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这游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踱至窗边,负手而立,看着对面那被高墙围起来的院落——倚梅居,那正是顾清颜住的地方,淡淡开口:“她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
一个青衣男子立即躬身作揖道:“回公子,她只是每日和那丫鬟在后院玩耍,偶尔也会在庄中到处走走,不过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
似乎是为了验证那男子的话,顾清颜带着紫鸢就这么闯进了端木瑾的视线里。
这山庄原本就建在山上,端木瑾所住的松风院又是山庄最高之处,自然可以俯瞰全局。
此刻,清颜正与紫鸢互相追逐嬉闹着,那路是通往后山的,可后山也只不过有一大片林子而已。
果然,那青衣男子见状说道:“她们是要去后山了,顾小姐似乎很喜欢后山那片林子。她们在林中搭了秋千,还将结实的细网绑在两树之间,顾小姐喜欢躺在那上面睡觉。”
“我们在这里焦头烂额,她倒是挺悠闲的。”端木瑾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心里想着她此刻是很开心的吧?这样的笑容自己有多久不曾拥有过了呢?他想起小时候自己也曾经这么笑着,扑进母亲怀里,开心的炫耀“母妃,父王今日夸奖孩儿了,他只夸了孩儿一个人呢。”
可上天就是这么残酷,这样小小的快乐也不肯再给他,他不由攥紧了拳头,狠狠打在墙上。
“公子!”一声惊呼将他拉回现实,端木瑾对上面前两人担忧的目光,说道:“我没事。”他就那么随意地笑着,又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随即又补充道:“洪秋,去告诉雪痕,今晚就执行。”
那青衣男子停了一下恭声道:“是”便退了出去。
却说顾清颜这天夜里从梦中惊醒,只见窗外庭院中像是有水一般,清澈透明,波光盈盈。
顾清颜披上衣服跑了出来,抬头就看见一轮满月。她想起来以前在家的时候,也曾半夜醒来,见过这番景象。顾清颜忽然想家了,很想很想。今日虽不是八月十五,但好歹也是个月圆之夜,她不由得就想起苏轼那首著名的《水调歌头》,哼了出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顾清颜抬头看月,却意外地发现树梢处有一道反光闪过。她不由心生警惕,紧接着就看见树上跃下一个黑影,那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好在顾清颜早有准备,闪身躲过这一剑,却一时站立不稳,跌倒在地。黑衣人见没刺中她,立即刺出第二剑。顾清颜眼看着这一剑过来,忙往旁边一滚,还没来得及庆幸一番,那人又发了第三剑。
顾清颜心中害怕,又很紧张,竟忘了呼救。她狼狈地又躲过一剑,勉强用手撑着支起上身,抬头看着那个黑衣人,忽然心生一计。她抓了一把土在手里,趁那人举剑欲刺却又没刺下来时,猛地扬手一洒。
黑衣人显然是没想到她会有此一计,没有防备,中了招。顾清颜趁他被迷了眼睛,赶忙起身。可那黑衣人毕竟也不是平庸之辈,竟然凭着听觉朝她这边刺来一剑。
顾清颜连忙跑到花圃旁,那花圃四周有许多石头围了一圈。她搬起一块就朝那黑衣人砸去。怎料那黑衣人听觉敏锐,闪身躲了过去。
然而,他毕竟没了视力辅助,又躲得匆忙,竟然也跌倒了。顾清颜见他躲过石头,正不知所措之际忽然见他摔倒在地,急忙又搬起一块石头砸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