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刚放进嘴的早饭，再次掉进了盘子里：“什么？这也太狗血了吧？你们俩怎么什么都遇得上啊？”

凌牧寒点起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我不知道怎么告诉阿萃。我不知道阿萃知道了会不会回到他身边。我看得出来，阿萃很喜欢他，至少曾经是这样。”

秦风锲而不舍将早饭又塞回了嘴里，趁着没什么爆炸性新闻嚼了嚼，免得待会又掉了：“那你呢？你是不是确定了阿萃就是你要的人了？就算是自己的弟弟也不打算让出阿萃？”

凌牧寒语气低沉：“是。我现在很确定，我爱她。我们生活很幸福。就算我的情敌是牧歌，我也不会让步的。”

秦风很支持凌牧寒这种想法，面对兄弟，什么都可以让，唯独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可以：“我支持你。牧歌回来以后，小翠花无论如何都会和他见面，不如你就告诉她，要对她有信心。我觉得她不会离开你的。我对你们有信心。”

凌牧寒继续吸着烟：“嗯，我也这样想。今晚她回来，我就告诉她。今天我就不去公司了，有什么事，你就替我处理了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秦风无语地看着电话，小翠花形容的不错，寒就是万恶的资本家啊，直接就这样塞工作，要不是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上，真想……算了，自己也拿他没辙，谁让大家是好兄弟呢？

凌牧寒一整天都在家里练习怎么告诉柏萃，她的初恋林伯南就要回来了，而且摇身一变，变成了她的小叔子。

到了傍晚，柏萃还没回来，凌牧寒从来没有这么煎熬过，一整天都在担心，既在等柏萃回来，有害怕她回来。凌牧寒拿起电话，不一会对面的人就接了起来：“喂，牧寒？”

凌牧寒听着柏萃的声音，一阵心安，缓缓开口：“阿萃，你怎么还没回来？”

柏萃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打电话回来了。我今天下班去看我的一个病人，一个特别可怜的老人家，身边没有子女照顾，我之前和她约好了去看她的。我可能晚点回去吃饭，你别等我了，自己先吃了吧。”

凌牧寒莫名有些轻松，柏萃晚一些回来，就晚一些面对，接着又是一阵暴躁，自己还是得再煎熬一会儿。

柏萃下了班，拎着买好的水果就往张大娘家去了。

张大娘家的小区已经有些年岁了。狭窄的小巷，到处都是湿湿的，应该是附近居民向楼下倒的水。路边也有些垃圾，小区的清洁也是一般。这样的小区，应该是很多年了，缺人来管理，到处都是乱乱的。难怪张大娘会感染，这里的环境卫生真是令人担忧。

到了张大娘家的门前。门斑斑驳驳的锈迹，朱红色的漆掉在门前。柏萃敲了敲门：“张大娘，我是柏医生，小柏，您在家吗？”

门立马就开了。张大娘穿着一件灰色的衣服，看起来倒是干净，但是有些破旧了，老人家的生活看来真是艰苦。

柏萃礼貌笑着，将手里的水果递过去：“大娘，我来看你了。”

张大娘忙不迭将柏萃让进屋来，接过水果，很是激动：“柏医生，快进屋。来就来，还拿什么水果。你来看我这个老太婆，我就很开心了。”

张大娘招呼柏萃坐下，又给泡了一杯茶。柏萃环视着屋子。这是一个三十平米的小单元，有些逼仄。但是老人住着其实也不算太挤。房子的装修很旧，地上还能看见一些出不去的黑渍。地板的边缘都磨得掉了色，能看见下面的水泥。

张大娘洗了几个水果摆上桌：“来来来，柏医生，吃个水果。我去做饭。”

柏萃赶紧连连摆手：“张大娘，您别客气，喊我小柏就行。不用做饭了，我和我丈夫约好了回家吃饭的。我这趟来就是看看您的眼睛怎么样了。您好些了吗？”

张大娘回答道：“好多了，多谢小柏你费心了。我按照你吩咐的做了，已经没什么事儿了。”

柏萃开心笑道：“那就好。不过药还要再坚持使用一两个星期，之后最好来医院复查一下，我给您看看是不是痊愈了。”

张大娘说道：“你看，你来一趟，也不在这吃饭，大娘多过意不去，留下来吃饭吧，大娘去买几个菜。”

柏萃喝了口茶：“大娘，真不用。我要是不回去，我丈夫会生气的。您不用管我，跟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给张大娘：“大娘，这钱您拿着，这是我们单位同事给您凑的，知道您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给您买补品。”其实这钱是柏萃担心张大娘一个人生活，经济拮据，自己从工资里省出来的。反正嫁给凌牧寒以后，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自己攒的钱越来越多。

张大娘推让到：“那可不行，你来看我就好，还拿钱来，你让大娘怎么说你，真不用了。”

柏萃笑道：“这钱可不是我的，是大家一起凑得，大家交给我的任务就是送到您手里，您要是不接受，我可没法交代。”

张大娘这才收下，老泪纵横：“我的儿子都不管我，没想到还是医生们关心我。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还是好人多。”

柏萃拍着张大娘的手：“您别伤心。我以后有空还会来的。您别伤心。”接着开着玩笑：“下一回，您的饭可逃不掉，我是一定要留下来吃的。”

张大娘也笑起来：“好好好，要来先说一声，大娘给你买几个好菜。”

柏萃点点头：“大娘，我得回去了。时间比较晚了。”

张大娘将柏萃送到小区门口。柏萃拦住张大娘：“不用送了。我去那边坐地铁。大娘您早点回家去，外面晚上还是有点凉的。”

张大娘拍着柏萃的手：“诶，小柏你路上小心。”

回到家里，柏萃看见凌牧寒还坐在饭桌边上。柏萃脱下外套，走到凌牧寒身边，拉开椅子坐下：“牧寒，你还没吃饭吗？”

凌牧寒之前一直在想问题，被柏萃惊了一下：“你回来了？我等你吃饭呢。”

柏萃替凌牧寒乘好饭，坐下：“你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还是昨晚那件事吗？”

凌牧寒给柏萃夹了一口菜：“阿萃，我有事问你。”

柏萃点点头：“好啊，你问。”

凌牧寒沉默了一会：“你还喜欢林伯南吗？你的初恋，过去了吗？”

柏萃正在夹菜的手顿住了，收回到碗边，半天才说道：“我不知道。我很久没见过柏南了，八年了。我很感谢他陪伴了我很多年，也埋怨他当年就那样逃走了。”

凌牧寒继续问：“如果当年他并不是丢下你逃走了，如果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他一直爱着你呢？你怎么办？”

柏萃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是你的妻子，我不会再有什么别的想法。”

凌牧寒又问：“那我呢？你爱我吗？”

柏萃看着凌牧寒，语气认真：“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我想，我爱你。”

凌牧寒忍不住勾起唇，笑了：“好。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一件我昨晚才知道的事。”

柏萃心里有种感觉，林伯南要回来了，点点头：“嗯，我准备好了，说吧。”

凌牧寒说道：“你还记得我走丢的弟弟吗？昨晚，我姑姑告诉我，她找到了我的弟弟，而我的弟弟，叫林伯南。”

柏萃心里一紧：“你是说，柏南是你弟弟？”

凌牧寒点头：“是。而且他们明天就要回来了。而且会住进老宅，和我们住在一起。”

柏萃定住：“柏南要回来了。”

凌牧寒看着柏萃的样子，内心复杂，既心疼柏萃的样子，心里又嫉妒柏萃对柏南似乎还有很深的感情，不然不会失神至此。

柏萃定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那当年，究竟，柏南为什么丢下我就走了？”

凌牧寒内心纠结，心里不想将两人的误会解释清楚，但是又不愿意瞒着柏萃：“当年，他不是丢下你，而是他得了眼癌，被姑姑接到了美国治眼睛。现在终于好了，决定回国来。”

柏萃万没有想到当年是这样的原因。当年自己那么喜欢他，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走过了那些情窦初开。原来他并不是不喜欢自己，而是生了病才不得已离开的。原来是这样。眼泪不可抑制地就聚集起来。

凌牧寒看着柏萃的样子，心就像被一只手抓住了似的，凌牧寒觉得自己就快窒息了。隐忍不住，凌牧寒失控大喊：“该死的，不准哭！”

柏萃吓了一跳，抬起泪眼，眼泪掉得更快了。

凌牧寒一把将柏萃揽进怀里，温柔安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大声。你别哭了。我看见你为别的男人哭，我认不出就生气。”

柏萃靠近凌牧寒怀里，双手捶打着凌牧寒的胸膛：“你这个坏人，你这个坏人，我又不是故意哭的。我就是伤心。我没想到当年的事是这样。”

凌牧寒拍着柏萃的背：“是是是，我坏。但是你会哭出来，是不是对他还有感情，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柏萃在凌牧寒怀里哭了半天，才缓过气来，抽抽搭搭：“我的初恋已经是过去时了。不管我对柏南的感情如何，但是也不会是爱情了。我现在很明确，我爱你，我绝不离开，除非你不要我了。”

凌牧寒抱着柏萃进了房，压在身下：“你想离开，我也不会放手。不管你爱谁，我都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