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羞阁的名称直到我辞世也未曾明白,虽未更改可是偏要含羞忍辱的女子才会得到荣宠么?
而那些被送进甘露殿的女子皆是唯诺凡俗之辈?
我不知他人只知我自己不是。
……
我乌黑柔长的青丝在皎洁的月光下莹莹而亮,柔美中带着丝丝妩媚姌嫋,我理了理最后几根飘零在外的发丝便完成了这个十分随意的发髻,其实,也算不上发髻,只是将一半的青丝高高绾起而一半的青丝披于若隐若现的香肩之上,宛若还未出嫁的少女一般。
我随意的用一朵开得正艳的水仙来作装饰,乌丝轻躺于我薄薄的雪白纱裙之上,勾勒出了我最引以为傲的曼妙曲线。我用了一根皙若珍珠的束腰带将腰肢束的极细我故意只点了唇脂和胭脂,因为我料定大多数人都会浓妆艳裹的前来侍寝,而皇帝定会想要一抹令人舒心的清新之色。
毕竟男女交合若脂粉气太浓,那情又从何来呢?
托我娘亲是高丽人之福,我生的白纸若曦,晶莹似玉,加上我身上淡淡的水仙香味定能让陛下耳目一新,我望着铜镜里我自己都不认得的我满意一笑。
让我不禁想到‘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十个字。
芙蓉虽美,可却没有水仙那孤注一掷的纯洁,孤注一掷,意为倾尽全力冒险行事以求侥幸成功,毕竟在这纷扰的世界里纯洁,心无旁骛,是有多么的难。水仙在百花中是最有人味儿的花,因为它会顾影自怜,明知自己不是百花中最为漂亮的却懂得如何安慰自己。水仙没有牡丹大气,更没有芍药妖冶,在清新一流的花草中也绝称不上佼佼者,可它却有一身铮铮傲骨,惹人钦佩,懂事却更懂情。
我希望饱读诗书的皇帝明白我的这一番心思,顺便让水仙觅得它下一个春天。
镜中的我清丽雅致,连孔子都说过素以为绚兮,可见清丽四两拨千斤的巧妙之处,我小巧饱满的红唇被我化成了妩媚妖娆的高丽‘花瓣唇’精致中带着高丽女子特有的蠢蠢诱惑。
一朵宛似润玉般的水仙傲然而立,哀哀凄美中带着丝丝孤芳自赏的无奈寂寞。我虽无勇气铅华不御,可还是尽力而为了。
这化妆打扮犹如插花,看似油然而生可却不知那插花人费了多少心血。
静初目含忧然,她踌躇许久方才直直地对上我的眼眸,她凝瞩我面,低声道:“姒兮,你想好了么?若迈出了这一步这一生你就都得用繁琪的身份生活着”我的眼眶湿润,铜镜前的红烛熠熠而燃,和煦而璀璨,昏黄摇曳的烛光映着我耀若熙光的面孔更添华光。
我望着烛光莹亮却生不出半分欢喜,这火红的烛光预示的是我往后会在这宫中红红火火,还是会化作那红烛上凝滞着的汨汨烛泪。
我的一双明眸带着我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凝然坚决,一字一顿道:“想好了,我既已经到这甘露殿侧殿了,也无回头之路了,你说我从这里逃出去现实么?就算逃出去了我是回家连累族人,还是以行乞为生?或卖身卖艺沦为青楼女子?”我话音未落,静初便又想说话,可是被我硬生生的给赶了回去: “你是想说誓死不从么?你知道下场是什么吗?我知道,你喜欢闲云野鹤,可这是我自己所选择的,我费劲心机,步步为营了那么多年,却为了所谓的自由而前功尽弃,你不觉可惜,我,还觉得可惜”
我稍整了下鬓边的发丝,从此以后,我是宁繁琪,大贪官宁霖涛的独女宁繁琪……
我又何尝不知周.旋于后宫无异于如履薄冰呢?
可是为了家族的荣辱,更为了自己的荣华,我必须要争上一争。
静初幽幽一叹叹息如秋雨簌簌一般清冽凉薄,我知道,她是过来人,她知道宫中凶险,回头想来当年可真是应了那句‘忠言逆耳利于行’这句话。
当时的我单觉得如若不博上一博又怎会知结果呢?不知其中利害,实在幼稚。
就似那顶着被猎杀的风险还要出来觅食的野兽从不会饿死,被饿死的都是那些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假聪明的动物。这道理其实也不矛盾,看个人选择罢了。
我知道,被选去远嫁高丽的女子大多幼于十五,可我却已经十七,若再这样拖下去恐就会去当高位宫女受众人凌.辱与族人耻笑而死了,若左右都是死,不如博上一博。
静初又是一叹,道:“你小心就是了,莫要沦落的瘗玉埋香”说罢便放开了紧握着我手腕的手,静初十分用力,在手腕处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红印,随着那赤红的印子我不自觉的看向了我那已经护了十七年的朱砂痣。暗红的朱砂痣在这个风清月皎的夜晚不安地跳动着,静初稍推了推我,我方才如梦初醒般懵懵懂懂的跟着她进了甘露殿。
今夜,便是跟随我十七年的朱砂痣隐去的时候了......
我赤脚而行,本分的低着头,可余光还是忍不住四处打量,明黄色的装饰与八爪金龙,时刻晃着我的眼,摆于南侧的翘头书案上摆着高高的几叠奏折和被整齐摆放的几册兵书,我虽好奇可也不得多望,毕竟我需根据池安古规送来侍寝的女子必须踩着那上好的红丝绸到皇上的龙床,而那红丝绸铺的是半圆形的,视野有限。
据池安古训,唯有皇后才可铺圆形,意为众星捧月,正室如那夜空中唯一的明月,而妾室嫔妃如众星,而星星只比得上明月的一半。
脚下的路有些滑,好几次我都差点摔了下去,心底溢着无尽的紧张,今夜,是结束我少女时代的夜晚,我那一刻都未享受过的少女时代……
龙床上的纱帘已被放下来了,明黄的纱帘我隐隐可以见到一个与方才棉纸窗后的模糊剪影大致相同的颀长身影我看不清他的五官,只知他高大,身着明黄色寝衣。
我在床前踌躇了许久,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么?
荣华,名利,家族,
我,真的失得起么?
我的友谊,我的感情,我的亲事,我的少女时代,我的自由,
眼前的男人,真的如他们所说么?
我又将何去何从呢?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毕竟有些事知道了反而不妙。
见我迟迟不行礼,一旁的王屹急的直跳,见他猛给我使眼色我方才回过神来。
我缓缓跪下行礼,连连磕了六个头。
“皇上金康安健,万岁万福”
他似动了又似没动,踌躇不定,那鲛纱后头舞着足以摆动我心跳的一举一动,见他良久未有所动作我一时倒紧张了起来,
池安古训,若陛下那日不想交合那他便不会开床帘。
那我费尽心机又有什么用呢?
或许也是有的吧,我就可以自由了……
倏忽,纱帘被打开了,我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还未等他开口便依依起身,虽是心乱如麻可却泰然自若,一旁的王屹惊得差点便晕过头去,而我自己却浑然不觉自己的失礼行动迟缓的按照规矩爬了进去。见我进去了王屹与众人便都散去了。背对着我的皇帝才慢慢靠近了我,他的眼睛是这时间最美的一双眼睛,我从未见过那样深邃俊逸的一双眸子,看得久了便不自觉的陷了进去。他的嘴角有着一抹我难以琢磨的弧度,温煦却同时冰冷,相互痴缠。
皇帝轻轻执起了我头上的水仙,尽管他的手只是触到了我的头发可却惹得我从脑顶一路酥麻到了足底,他望着那朵水仙,反反打量。
我垂首恭顺,眸子时不时的瞟他几眼,不禁暗叹,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极邪魅的气韵,眉宇之间隐有沃沃泠然,与君王方才有的霸道英气暗暗浮动,令人不禁生了几分敬畏之心。除了一双仿似穷深无底之欲壑的眼眸还有高挺的鼻梁与那泛着浅红的薄唇时刻勾引,他的每一处都似是被精雕玉琢过一般,看着看着竟就失神了。
他忽地直直看进了我的眸子,不知怎么了我的脸一下便滚烫了起来,不知为何我对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仿似认识一般,而他的眸子里在那层层深霭下竟有着几分惊恸,不知怎的他霍然将我一把搂入怀中,力道极大。
顿时,我便在浸淫于唯属于他的泱泱柔海之中,木槿花香交织着龙延香倒也是相得益彰,极为怡人。
“怦”
“……”
这是我,
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时的我异常清楚我的沦陷,
我,动心了……
我那十七年来一直尘封着的少女之心,
今夜,动了。
他的薄唇轻轻滑过我天生圆润的下巴让我一阵酥麻,我的手不自觉的爬上了他健壮的腰,他稍稍一动,紧紧的搂住了我的纤腰,他的力道虽大可却并未弄疼我,张弛有度,似是将已经做过千百遍的流程一般。
他邪魅一笑:“你倒清丽,一朵水仙配饰,宛若世外仙子般沉静雅致,只是你的脸,怎的隐隐泛红?”
我缓缓抬起头,强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故意的咬了咬下唇让我的 ‘花瓣唇’更显妩媚,他果然明白,脸上微有惊讶之色,沉吟片刻方温声开口:“你的唇……花瓣唇……倒是精巧”他若有所思,似是识得。我心下不免生疑,汉人大多都不识得只觉嘴唇外头一圈的颜色极淡,而其正当中赤红如血或是我所喜爱的娇艳桃红色显得嘴唇小巧娇俏,是极灵巧的妙心思罢了。根本不会知道其名。
他又看进了我的眼眸,将我的眼眸肆意沐.浴在他的温柔中:“朕还未打量起你你却先打量起朕了”我一时窘红了脸,忽地只觉鼻头一痒。
“阿嚏”
这时的我恨不能刨个地洞钻进去,我呆呆的望着他,而他却并没有做任何躲闪的动作,我原以为他会大怒,可他却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有些羞怯,双颊的红云愈发密集,甜声羞嗔:“皇上休要笑臣妾,若怪便去怪那给我扑粉的姑姑,我几番制止她却怎么也不听”
皇帝修长的手指刮过我的鼻头:“是没什么好笑的,从前也有个送来侍寝的女子,她甚喜香粉便叫姑姑帮她扑了整整两罐子香粉结果隔着纱帘那香粉的味道传来,朕连连打了五个喷嚏,吓的那女子逃命似的落荒而逃了”
闻言我“噗嗤”一下便笑了出来,笑声娇俏清脆,不枉我在镜前琢磨良久。
他佯装生气,声音却是蓄满了柔情蜜意:“你这妮子倒是有意思,方才不许朕笑你,如今反过来在笑朕”被他温软的话语击中心底,不禁平白生出几分放松之意,舒适滑腻的罗衾让我的皮肤起了阵阵酥麻,我不知是他如墨玉般细润温柔还当真是罗衾使然。
我刚欲说话却忽地发现他的眸子对上了我的,一时间四目相交,他的薄唇勾出了一个诱人的弧度,哑声道:“闲聊许久,爱妃可莫要负了如此良宵”他的唇轻轻划过我的,好甜,好甜。
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了距离,我胸前的柔软不动声色的顶着了他健硕的体魄,我们之间的温度骤然而升,他似是蠢蠢欲动,而我也早就急不可耐了。
接下来,我的头与身体便都不受我的辖制了,头昏昏的,当然,甜蜜是不言而喻的。
使人欲.仙.欲.死的缠绵悱恻中,我依稀听到他轻声在我耳边呢喃:“你生的真美……”
此时的我只当这句话为催情蜜话罢了,可从未想过这句话竟是会烙在我心里一辈子的话语。
皇帝的每个动作都十分娴熟,床第之欢他似了如指掌,可这一切于我来说都是如此之新,如此之奇,如此之妙。
皇帝倒是极体贴的,知道如何能让我放松,我痛的时候该如何应对,我正欢的时候该如何迎合满足,要怎样才能让我满足,我不知是我在迎合他还是他在迎合我,我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每个上他床的女人都是如此。
可我知道此刻我是开心的,
我,正在享受我这十七年来从未有过的欢愉……
那宛若置身仙境的感觉是曼妙而刺激的,可与其结伴而行的是那之后无穷无尽的烦恼。
………
“珉煜”我轻声而唤,媚眼如斯,他对我莞尔一笑,便从我身上下来了,他温柔的吻了吻我渐渐在热辣似火的一个个亲吻中而褪去唇脂艳丽光泽的唇,便紧紧的环住了我,他似玉的面庞慢慢的凑了过来。
月光皎洁,柔化了他的帝王霸气,衬得他美如冠玉,而又触手可及,我不禁怦然心动,忘了那家中所嘱咐的是是非非。
“怎么了?我把你弄痛了么?”他轻声而问。
不知为何他一直自称‘我’而不是‘朕’想是我们已认识数年了一般。
这虽令我自在,可也不免起疑。
果然,他看出了我故意所施展出的不对劲。他深邃而魅惑的眼眸此刻闪着光芒,就似那屋外的繁星一般明亮,我强抑住心中的波动,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简单的撂下一句“没有”便准备寻衣要走。
他紧紧的从后面抱住了我,似个孩子般有些紧张的问道:“你去哪儿?”
我 ‘勉强’的笑了笑,手抚上了他的脸,道:“繁琪得去清宁宫向皇后娘娘请安”
他的眉头骤地蹙了起来,似变了个人般道:“别去了,夜深露重的别着了凉”隐隐的我觉出了他对皇后的排斥,这时提起皇后本是极应该的,而如今却似碰了这一触即亡的危禁之地。
我忽地想起了白天在御花园中王屹的含糊.
“自然是……伉俪非常”
伉俪非常?
这皇后,贤淑大方,处处得体,不分大小事皆是亲力亲为,皇上登基时是他不顾大臣反对与百姓异议亲封的皇后,且前几年伉俪有加,夜夜宿于皇后处,如今又怎会如此呢?
我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还是依依伏在他的胸前,双手似是个小猫般的环住他的脖子。
“繁琪还是得走,池安古规除了皇后以外皆不可在甘露殿过夜”我语气虽依旧温温却不禁多了几分生硬,他又凑了近些缓缓用下巴搓着我光腻的香肩,他的语气虽还是温柔似水,却不禁生了几许他的那份君威:“你不告诉朕你为何不高兴你哪儿也别去”
我嫣然一笑,轻轻垂下眼眸,故作郁郁:“繁琪是一介小小女子,就是倚仗这点这才斗胆一问,还望皇上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才好”我一顿,轻轻伏在他的胸前“今夜您对繁琪说过的话,对繁琪做的事,是不是对别的女子也说过,也做过呢?”我故意如此,放长线钓大鱼。男人都是喜欢探险的,若只是一味的唯唯诺诺听他摆布他过了几日便会腻了。而这样欲擒故纵让他觉得每一步都有惊喜的话那他必定动心。
他宠溺的摩挲着我暴露在外的雪肌,语气认真的不容半分质疑:“不,的确,我有过很多女人,只是,你,不同”
我“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似是听到了一个很可笑的笑话,可是于我的内心深处却是真的有了几分暖意。我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婉声道:“好了,我得走了,若我再不走静初姑姑便又要啰嗦了”
说罢我便又开始寻衣,我是真的该走了,若再不走恐怕皇后会责怪我,给我安上个 ‘觊觎凤位’的罪名,那可不妙。
珉煜似是偷了糖果的孩子一般坏笑了起来,在这清冷的月下他的每个一颦一笑都不知为何格外可爱:“除非你想赤着身子出去”
我甚为不解,疑惑的蹙紧了眉头。
“为何?”
他似是有些害羞,围着我纤腰的手更加紧了,
忽地,一阵暖流涌上心头。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觉温暖,我甚至想永远的依偎在他的怀里。我望着他刚才还透着冷冽的脸现在却隐隐的泛着一层淡淡的红色。
而衣服不衣服的再也不重要了。哪怕明早皇后震怒亦都不重要。
“方才……那个…这个……都怪纱裙太薄了,方才……一激动就……撕了…”
我羞红了脸,用手指抵住他的唇,两人之间的温度由此而升。
他的强壮的臂膀环绕着我,唇齿之间的亲昵缠绵让我觉得无比……幸福?
此时此刻我心乱如麻,头晕晕的,似被人打了一棒一般,我,不会真的动心了吧?
忽地,只听“嘎吱”一声门被人给推开了。
我狠狠一怔心里有些怕,这不是哪个娘娘来找茬了吧!?
我刚想将自己抽出来珉煜却死死的笼着我。
还好,只是王屹。
王屹见此景此境有些尴尬可还是说了:“皇上,该送宁贵主儿回喜秀殿了”
珉煜有些不耐烦,嘴上功夫却还是没有停,我好不容易才挣脱了,当然啦,他是故意让我走的,因为我抽身时他的舌还在我的嘴中,我甚为害羞,一把将头深埋在了他的怀里。
王屹的脸上泛起了一阵微红,怯怯的低垂其首,而珉煜则十分淡定。
“王屹,你愈来愈没规矩了,朕难道没有权利左右侍寝女子的来去么?”
珉煜表情淡漠,狠厉的扫了王屹一眼,蕴凉的夜风嗖嗖而进,惹的我一阵寒颤。
王屹“扑通”一下的跪了下去,连嘴唇都在哆嗦,模样可怜,我有种想要下去扶他一把的冲动,毕竟他已经一把年纪了,他于我只是一个还尤存陌生的亲切伯伯罢了,毕竟还有着‘阴差阳错’四个字挡着可是他终究于我有恩。
“奴才有罪”
珉煜冷冽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泠然道:“下去吧,朕要留繁琪过夜,对了,明日一早差人把条纱裙给送来”王屹闻言诺诺应了一声“是”便瑟瑟发抖着将门给关严实了。
我久久望着王屹方才站着的位置,帝王之妾,真是卑微,他有权利左右我的去留,更有权利左右我的一切,
一切一切。
真是令人艳羡。
等我回过神来王屹已经走了,而我所面对的是一双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都看不透的眸子。
珉煜温软而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有小字么?”
闻言我身子一颤,赶忙裹紧了被子以作掩饰、
小字?我从未有过小字,在家时娘亲也只是唤我姒兮,并未有过小字,不过,繁琪倒有。
我,难道真的想要用繁琪的身份左藏右掩的过上一辈子么?
他见我出神,柔声唤了我一声,温柔如冬日里的羽毛初雪一般直戳人心,我稍想了想,故作镇定的道:
“姒娘,褒姒的姒,我的小字是姒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