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还会医术？”楚司秦挑眉，看向萧云落，眼神有些玩味。

“会一点。”萧云落道。

“是吗？”楚司秦看向太子楚离痕，“那就真得给我们的太子好生瞧瞧了。”

萧云落看向楚离痕，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方才大家运动后，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微红，可楚离痕那苍白的脸色就好像是用白颜料画上去的。

楚离痕当然知道楚司秦打得什么主意，他不恼也不怒，反而伸出手，将袖口卷高，对萧云落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姑娘了。”

萧云落对楚离痕很有好感，不像那个凤微澜口中的妖怪九皇子。她倒是很乐意为楚离痕诊脉，看看楚离痕究竟是什么病。

“好。”萧云落走上前，伸手轻轻搭在楚离痕的手腕上。

指尖接触到楚离痕皮肤的那一刻，只感觉到一股凉意，萧云落蹙眉，怎么会这样，楚离痕的体温明显低于正常人的体温。

难道常年是这样吗？

夏天还好，到了冬天岂不是很难受？

萧云落的目光瞥见了楚离痕挽起的衣服，果然比正常人都多了一件内夹袄。如今才是初冬时分，若是到了深冬，那……

萧云落收回了视线，将注意力放在了脉搏上。

楚离痕的脉搏很微弱，也有些诡异。

奇怪了，这有点像……有点像是服用过雪芙丸的脉象……这雪芙丸只有药王谷才有……

萧云落将手收回，看向楚离痕，问：“太子殿下，药王谷的少谷主花枂是不是曾经给太子殿下诊过脉，看过病？”

“没错。”楚离痕点头。

“药王谷的少谷主医术在我之上，既然她已经看过了，那么太子殿下只需要遵照她的嘱咐好好吃药调养便是。”萧云落福了福身，“方才云落不知，是云落卖弄了。”

“你只是稍稍探了探脉象，就知道花枂姑娘曾经为我看过病，又怎么能说自己是卖弄呢？我想你的医术必然也不会逊色于花枂姑娘。”楚离痕笑道，“况且方才是九弟担心我的病情才会麻烦姑娘的。”

楚司秦原本以为萧云落为太子把了脉，会说一些太子的病情，可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几句对话，脸色别提有多难看。

晚上楚司秦在花满楼请客，萧云落和凤微澜找了个理由没有参加，留在将军府等梅亦风。

没想到到了晚上，除了梅亦风外，楚墨炎也来了。

“白天没顾得上问你，你今日给太子把脉，他的脉象如何？身体状况有好转吗？”楚墨炎问。

“我听说你和太子的感情很好？”萧云落问。

楚墨炎点头，只说了四个字：“长兄如父。”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可每个字都重如千斤。那是一种很深厚的感情，太子对他而言，和其他的兄弟都不同。

“那么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你很不开心。”萧云落道，“但是我不想瞒你，也不想骗你。”

“你说。”楚墨炎道。

“他的情况很不好，六枂给他服用雪芙丸应该有一段时间了，这雪芙丸是给心气不足的人使用的。太子这病应该是天生的，病了这么久，他的身体早已经不支了，只是用一些珍贵的药材养着，才一直活到了现在。有六枂在，我想可以保他一段时间，但是……”萧云落看着楚墨炎，停了下来，有些不太忍心，“你该知道，有这事情到了最后，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是无力回天的。”

楚墨炎的眸光一点一点暗淡下来，情绪十分低落。

他相信萧云落说的话，却又希望萧云落的话不是真的。

“我会尽力，雪芙丸我这里也有一些。然后我再写几个调理的方子，总能帮他多撑一段时间。”

“多谢。”楚墨炎点点头，看了萧云落一眼，“我先回去了。”

萧云落看着楚墨炎转身的背影，觉得那一刻他的背影十分沉重。

梅亦风走上前，深深叹了口气：“太子身体不好，最操心的就是炎王了。”

“他们好像并不是一母同胞，怎么会感情这么好？”萧云落好奇地问。

“炎王的母亲是琴妃，当年生炎王的时候难产，孩子刚生下来，她就咽气了，甚至连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皇上便把炎王交给了皇后抚养，也就是太子的生母。皇后心善，对炎王也是极好，视如己出。可到底不是皇后亲生的，母妃又已去世，这样的皇子在皇宫长大可谓是举步维艰。炎王小时候很孤僻，不喜欢和人接近，甚至连皇上、皇后都不亲近，只有太子能和他说上几句话。太子比他大五岁，很疼他这个弟弟，凡事都亲力亲为的教导，两兄弟一起长大，感情自然很好。其他皇子闯了祸总爱把责任推到炎王身上，炎王偏偏不喜欢解释，被误会了也不辩解，经常受罚，太子总是在这时候站出来护着他。久而久之，炎王心中便也只信任太子，是真的把太子当做了长兄来尊敬和爱护的。你可以看出来，如今的炎王是怎么疼爱十一皇子，便如那时候太子疼爱他一样。”梅亦风点头，“不过现在，炎王倒是不需要太子去保护了，却把保护太子的责任扛在了自己肩上，压得自己都快透不过气了。前段时间雍州城官员联名上书弹劾秦王，这事其实是太子授意的。炎王怕秦王知道后会对付太子，就把一切都揽了下来，现在倒好，被秦王视为了眼中钉，一堆的麻烦。”

“太子在对付秦王？”

“也不是对付秦王。”梅亦风道，“和你一样，嫉恶如仇，看不惯秦王作威作福，想给秦王一个警告。”

“这一点可不像我，这个警告实在是太客气了。”萧云落笑笑。

梅亦风想起白天的事，问：“对了，今天萧云帆找你说了什么？”

“他觉得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萧云落道，“并邀请我明天去他家。”

“需要我陪你吗？”梅亦风问。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萧云落道，“这件事情我也想弄清楚。”

……

丞相府。

马车在丞相府门口缓缓停下，萧云落掀开车帘探了一个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