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我们宿舍是在没有月饼中度过的,不知是长大了不想吃了还是被大学地无聊给弄得没胃口了,没人想到要去买几个月饼在十五那晚一边吃着一边赏月,然后在思思故乡、想想恋人什么的。不过当我们听说中文系和历史系的大二师哥给他们大一学弟每人买了个月饼时,我们就没那么淡定了,开始骂我们的师哥——“妈的!卖被子就会赚我们钱就会,买个月饼送我们就不会!shit!”、“操,真狗屎!我们的师哥真狗屎!让我们买他们被子的时候那么热情,要他们送西瓜送月饼的时候没个人影!”、“唉!咱们的那帮师哥真差劲幺,真不会做人!咱们初来乍到、背井离乡的,在这中秋佳节,居然不给咱们买几个月饼抚慰抚慰我们一颗孤独寂寞的心!唉!”、“我是真看透他们了,这帮道貌岸然的鸟人,以后咱们也别鸟他们!鸟个球,别鸟!”、“你说这人文学院的就是有人文关怀毫,咱们经济的……呵,做生意赚钱比较上心——别说送我们月饼吃了,估计他们心里此刻正在盘算着如何把我们卖了去买月饼吃呢!”……
中秋节过后,我们就要开始正式上课了,虽然我们那颗年轻的心早已被这个破烂大学、那个混蛋教官、那个狗屁军训、昨天那个冷漠无情的中秋节给摧残得支离破碎了,但我们还是很期待大学里的第一堂课——以前的我们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只听人家说过,而当我们真正要去经历的时候这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我们在出发前,在宿舍一边找着书一边讨论着这课是怎样上的,由谁上、是不是一个白发苍苍的教授……
我们拿着“政治经济学”这本书来到206教室,教室里来了几个男生和几个女生,老师还没来,我和李国昌找了个靠窗的倒数第二排位置坐下(我们本来想坐第一排的,因为我们很想一睹这个“白发苍苍教授”的风采),吴浩、赵思洋他们看第一排没位置了,就在中间那两组(三连桌)第二、三排坐下。我们一会翻翻这本崭新的书——无心地翻,一会顺着脚步声看门外走进来的还是不太熟的同学。
“国昌,几点了,老师怎么还不来?我感觉都快上课了啊!”我问李国昌道。其实我是有手机的,只是懒得去掏,而把这个“苦差”推给了他。
李国昌掏出他那比砖块还大的国产手机,打开看了一下说:“9点55了,还有5分钟。”说完用他那很有特色的桃花眼盯着挎着个小包、拿着本书刚刚走进教室的黄贵娇看。
“国昌,黄贵娇今天打扮得挺漂亮的豪?”说完我还故意对他眨了眨眼。
“还行吧,不过腿太粗了,跟大象腿一样!”
“有没你粗?”我看着李国昌的腿说道。
“比我还粗吧……”说完李国昌眼睛扫了扫,停留在小胖腿上,奸诈地笑了笑,说道,“呶,跟他有得一比。”
“呵呵,这也太夸张了……”我笑道。
这黄贵娇虽长得不是校花级的,但由于她活泼的性格,在没有什么美女的我们班还是挺显眼的。我发现赵思洋、小白、刘新他们也在讨论她,我正想竖起耳朵听听他们是如何评论她的,上课铃响了,我们盼望已久的政治经济学老师也在全班43个同学的注目之下缓缓地、优雅地走入我们的教室——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是个白发苍苍的教授,而是一位年轻漂亮、气质儒雅的女老师!很多男同学“啊——”地叫了一声,有些口水都流到桌上、然后再顺着淌到地上。“同学们好啊!”她走到讲台把书放下,微笑着——是那种很真诚很有善的笑——对我们说道,“很高兴认识大家,呵呵!”我们也回了声“老师好!”不过男生的音量明显盖过了女生的,男生貌似显得特别兴奋。
“哇靠,交大学的怎么这么年轻?我感觉都跟我们差不多大的样子!”李国昌显然是个有高瞻远瞩的人,对老师的评价不会仅仅停留在“美不美”之上,他十分困惑地问我道。
我心里叹道这国昌的思想境界就是高,班上其他的男生跟他比起来就差远了、甚至显得有些猥琐了,当然我也是那种站得高看得远的人,不包括在内。我看了看李国昌,又看了看美女老师,想了想,说道:“你问我我问谁?我又不是校长。不过我想学校动用美女可能是为了诱惑住男生以降低学校的逃课率。”
“唉,我看是这个学校太穷了,请不起教授,只好用一些高中……哦,不是,是硕士刚毕业的!”
“我看也是!好年轻哦……她真的会教吗?”
李国昌刚要回答,——我从他的表情和嘴形猜出他肯定是说:“会教个屁会教!我看我教她还差不多!”——美女老师用她非常温柔、极巨杀伤力的声音说道:“好了同学们,大家先安静一下,有什么话课后再说。很有幸的哈,你们的政治经济学课由我来带,看到你们活泼可爱的,我想都很聪明,一定会把这门课上好。嗯,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慧莲,赵是赵国的‘赵’,慧是智慧的‘慧’,莲是莲花的‘莲’。对了,咱们班有没姓赵的,举举手我认识一下。”赵思洋和208宿舍的那个个子矮矮的叫赵什么浩的举了手。“呵呵,有两个,那咱们包括我在内就有三个姓赵的,咱们姓赵的可是一家哈!”赵慧莲老师看着他们两个高兴地说道,“来,你们俩个站起来自我介绍一下,让我认识认识。”
赵思洋先站起来了,跟个老大人似的介绍道:“诶,赵老师你好哈,很高兴认识你。我呢叫赵思洋,思是***的‘思’,洋是太平洋的‘洋’。我呢不是新疆本地的,来自遥远的辽宁……以后请老师多多关照!”赵慧莲老师微笑地看着他,对他的介绍很满意。
“诶,那个,那个……我叫赵……”赵思洋坐下后,208那个赵什么浩站起来有些结巴地说道,“赵小浩……”
“是那个拿来吹的号吗?”赵慧莲老师笑着问。全班同学笑了起来。
“赵老师,”赵什么浩说道,“不是吹的‘号’,是那个浩浩荡荡的‘浩’……小呢就是大小的‘小’!”
“哦,好的,知道了,坐下吧!”
说完赵慧莲老师翻开书,用手压了压,然后看着全班同学,微笑着说道:“好了,同学们,咱们开始上课吧,大家先翻到书的前言。在开始讲之前,我问一下在坐的同学们,你们有没有提前去预习课本,有的举手我看一看。”
全班没一个人举手。
“哦,看来大家是昨晚只顾着吃月饼了,呵呵。”老师笑道。
“老师,上大学了还要预习啊?”一个声音突然大叫道,我们一看,是那个阿兹买提同学。
“诶,同学,你是留学生吗?东欧来的还是北欧来的?你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啊!”赵老师看他长得跟“老外”一样,问道。
“不是的老师,我是维吾尔族。”
“哦!呵呵,长得像个欧洲人!”赵老师笑着说道,“至于这个预习,当然是能预习一下最好喽,谁说大学就不要预习的呢?有预习我们上起课来会比较轻松。好的,既然大家都没预习,那我问问大家,你们是如何理解这个“政治经济学”的?来,想发表看法的都站起来说一下……”
大家有的在翻书,有的在思考,有的在讨论,有的看着窗外对面的那个女生宿舍,有的还在盯着赵慧莲老师流口水——再流下去,等到下课都可能发洪水了,而我们上完大学的第一堂课就要去见***爷爷了。
“国昌,你觉得这‘政治经济学’是什么意思?”我问正全神惯注思考的李国昌道。
“我觉得嘛……”李国昌想了想,“应该就是一门研究政治、经济和它们相互之间关系的学说吧……你觉得呢?”
“唉,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我想不明白我们只学经济,怎么跟政治又扯到一起了,我觉得它们没什么关系啊!”
“你看,‘政治经济学’,而且是政治排在经济前面,咱们学院是不是弄错了,把发给思政班的教科书发给我们了?”
“难说,这个学校和学院的领导都是那种什么都可能干出来的人。”
过了两三分钟后,赵老师说道:“好了同学们,想好没有,谁站起来说说看?”
“老师,”又是黄贵娇一个人首当其冲,站在了最前沿,“我来说说我的看法吧!我觉得这个‘政治经济学’的意思就是一门关于政治和经济的学说,既研究政治,也研究经济。完毕!”
“好,先请坐下,”赵老师微笑地摆摆手让她坐下,“还有哪位同学有不同看法的?”
“老师,”邱山站起来,大声说道,“我觉得‘政治经济学’应该这样理解吧——经济学的概念是很宽范的,可能有不同历史时期的经济学、不同地理条件下的经济学、不同政治背景下的经济学……这个‘政治经济学’我觉得就是研究某种政治制度下的经济制度吧——比如美国那种政治制度下的经济制度是怎样的,我们国家这种政治制度下的经济制度又是怎样的……嗯,我想到的暂时就这么多!”
“好,说的挺好的,很有见解。”赵老师高兴地说道,“好,你先请坐下,还有谁要说吗?”
“国昌,没想到这个叫邱山的还有两把刷子豪,说得你头头是道的,——我觉得比你刚才说的还精辟一点。——我以为他只会放电、泡妞呢!”
“靠!精辟个屁!”李国昌不服道,“他那不叫精辟,叫屁精!他就喜欢出风头而已,如果大哥我出手,肯定说得比他好百倍!只是,我做人比较低调,不想出风头,哼!”
我“咯咯咯”地小声笑道,心想李国昌你胆子小就胆子小,低调个屁屁!
“老师,”刘新看没人回答,突然站起来大声说道,“我觉得政治经济学政治经济学,就是政治的经济学的意思嘛!”
说完全班大笑,赵老师也笑得合不拢嘴。
“老师,”刘新坐下后他旁边的赵思洋站起来说道,“以我的理解,‘政治经济学’它应该是所有经济学里面的一种思想体系,它应该更多的是从政治学这个角度切入去观察的吧。深层次的理论我不太懂,但我知道政治是一个制度体系里面的顶层结构,是由经济这个基础结构决定的,有什么样的经济制度就有什么样的政治制度,它们还相互影响……嗯,我暂时就想到这么多。”
“嗯,回答得很好,很有自己的想法,”赵老师很高兴地说道,“一定是以前看得书比较多,注重知识的积累。好,还有哪位同学想说说看的?”
“老师,”阿兹买提站起来大声说道,“我觉得‘政治经济学’是***和***合作写成的,他们的友谊很伟大!”
全班再次哄笑。
“你有没听懂我问题呢这位同学?呵呵。”赵老师笑道,“嗯,没事,你先坐下,问一下你同桌,想好了问题再说!好了,还有同学要发言的吗?”
“他一直在玩手机,所以连问题都没听到,真是shit!”李国昌骂道。
“肯定是一直在跟他对象发短信,你看他口水都流一桌了!”
“流这么多口水,估计一天要喝好几瓶水……”
“好了,同学们,”赵老师看没人再起来回答了,说道,“既然没人说了,那我来讲吧!这个‘政治经济学’……”
听着赵老师长篇大段地介绍,我感到有些吃惊,没想过在我想象中一个简单的“政治经济学”名词会有这么多渊源,很多我还听得云里雾里、一知半解,除了她提到的众人皆知的***之外,其他人都没听过。我叹道:“国昌啊,你说这政治经济学还挺复杂的噢,没像我们想的那样简单!”
“不就一个名词、一个学科嘛,还扯到你什么17世纪,什么古希腊,什么德国、法国的,真心听不懂……”
“看来老师还挺博学的豪,懂这么多!”我开始有点敬佩这个姓赵的老师了,觉得她年纪轻轻居然这么博学。
“博学个屁!”李国昌立马反驳道,“你没看到她是在照着她手上的那本大本的参考书念啊!我也会!”
“你说的也是毫,如果没有那本书,她估计也说不出这么多高深的东西来。”我看了眼认真讲课的赵老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发现没有,赵老师很用心,非常非常的认真?”
“嗯,是挺认真的……”
“听着赵老师长篇大段地介绍,我感到有些吃惊,没想过在我想象中一个简单的“政治经济学”名词会有这么多渊源,很多我还听得云里雾里、一知半解,除了她提到的众人皆知的***之外,其他人都没听过。我叹道:“国昌啊,你说这政治经济学还挺复杂的噢,没像我们想的那样简单!”
“不就一个名词、一个学科嘛,还扯到你什么17世纪,什么古希腊,什么德国、法国的,真心听不懂……”
“看来老师还挺博学的豪,懂这么多!”我开始有点敬佩这个姓赵的老师了,觉得她年纪轻轻居然这么博学。
“博学个屁!”李国昌立马反驳道,“你没看到她是在照着她手上的那本大本的参考书念啊!我也会!”
“你说的也是毫,如果没有那本书,她估计也说不出这么多高深的东西来。”我看了眼认真讲课的赵老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发现没有,赵老师很用心,非常非常的认真?”
“嗯,是挺认真的……”
“好的,同学们,我就先介绍到这。”赵老师的眼睛离开书本,看着我们说道,“大家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可以站起来问。”见没人起来问,他继续道:“既然没有疑问,那咱们对‘政治经济学’的概念就先理解到这里。接下来,我想再问同学们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选择了学经济学这个专业?”
为什么?为什么?我在脑海里苦苦思索着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还用说吗,因为觉得学经济就能变得有钱所以选了这个专业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