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端起炒锅,把剩下的饭菜分别倒入锅中,一言不发的热着菜。
我也不知道该主动说些什么,便拿了一本数学书,坐在餐桌上假装认真努力着。
没多久,母亲正好和邻居聊完天回到家中,从他们话语间得知父亲提前回来的原由,今日出白喜那户人家当中有一位高官儿子,非嫌长明灯九盏太少,要点上九九八十一盏才满意,父亲虽然看似没有原则,花钱就能请,但却又非常原则的从不坏自己的规矩,于是叫其另请高就当场拂袖而去,才导致了之后我的秘密被发现。
父亲和母亲换了手,坐在了饭桌上,打量着对面此时正拿着数学书装模装样的我开口道:“自己没事琢磨点那些书,就当提升文学水平了,但马上高考了,好好考试,你考个大专我也觉得挺好,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但就算以后去要饭,这一行,你别打主意,一但踏入了,你这辈子就要打上先生的烙印了,绝了君家这一脉的知识,但你这一代一定不能再做先生了。”
父亲口中的先生,就是他职业的称呼,和小时候告诉我的一样,他是不可以去学习了解这一行的,但这回从父亲的话语中意外发现君家几代人应该都是风水先生,而且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这么反对自己接其饭碗。
听到此处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竖起耳朵期待着下文,但之后的父亲只顾低着头扫荡者桌上剩菜,没有再说任何一句的打算,我知道心思又落空了。
剩下一夜平淡过去,第二天,我一如既往的在楼下等来马特,两人一向出门比较早一些,因为马特要在学校旁边房屋楼顶抽烟,一般在那混到时间差不多才翻墙踩着上课铃进去。
这也是一个属于青春的每日习惯。
在翻墙进校动作完成一半的时候,马特突然蹲在墙上说道:“我突然发现,好像我们所有的教学楼中,就只有第一教学楼最特殊呢。会不会和风水有关”
“别因为上面的一块瓷砖颜色不一样就觉得和风水有关系。”
因为昨天父亲的话,导致了我对学校的问题兴趣有些缺失,挥了挥手说着。
“你没有注意吗,不管是第二、第三教学楼还是实验楼寝室楼的朝向都是同样的,就是第一教学楼不同。”
马特装作没听到,自顾自的说道。
听闻马特的话,我不禁打量起学校的布局。
“所有的教学楼安置都是坐北朝南,只有第一教学楼是朝东背西!”君莫一下仿佛在一团乱糟糟的线中找到一个线头。
“是啊,所以没回我们上课到了九点钟就被阳光直射,每天都要热到放学。这有什么讲究?”马特说道。
“说起坐北朝南,一方面是因为我国的气候类型,可以一定程度的造成冬暖夏凉的状态,而从风水上说,从古到今房子的大部分朝向都是坐北朝南原因在于大风水上讲述坐北朝南乃是子山午向,为三元不败之屋……就是什么都不缺失。”我一边回忆外•风水上的内容一边给马特解释着。
“三元不败?和东方不败是同一字辈吗?”马特突然打岔道。
“……”
“好吧,我不打岔了。”
听到马特的保证后我才继续开口道:“三元指的是三气,分别指:风气,地气,煞气。风气就是说坐北朝南的房子常年通风好,日照时间充足,地气来源于以前民间的说法,我国的龙脉头朝北尾向南,顺着龙脉,那地气自然差不了;煞气,日照充足,向着龙脉,还能什么煞气可存吗?”
“靠,那按照你这样说,三元不败的房子不是就百无禁忌了吗,没这么夸张吧。”马特问道。
“自然没有这么厉害,我猜这是以前某个风水大家,被每天都寻上来要求看地相水的人弄烦了,而想出的折中法子,告诉所有人只要坐北朝南就三元不败了,这个方法虽经不住外风水上很多的考证,不适用于所有建筑和地形,但至少这样的修建方式避免一个重大问题,便是朝东背西,朝东背西的建筑要面向东方,背向西方,日出东方天地间会升起一丝紫气来消灭世上邪崇,日落西山天地间的浊气会由日落处散发,这两个极端物质并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消受得起的。”
我推敲道。
“您的专业术语我等斗升市民怎么才能理解透彻呢,反正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第一教学楼的风水不好,但是很可能和昨天你给我说的风水局有联系,对吧。”马特说道。
“你今天吃对药了,领悟这么快,一会儿去转转才知道。”我损了马特一句,马特捏着拳头,正准备发作时,学校响起了正式上课的铃声。
“擦、预备铃什么时候响完的,张老虎的早自习,迟到死定了。”
之后两人手脚麻利的翻过墙,朝着一教方向狂奔而去……
“报告!”我跑得比较快,先推开教室的门喊道,顿时,整齐的读书声因此停顿下来,全班整齐的对我投向了敬佩的眼神,我还未来得及思考是不是今天变帅了,就看到坐在后排的校长、教导主任、年级主任和许多老师,一拍脑门,心里暗道死定了,昨天张老虎通知了今天第一节课是公开课,果然,一道无形却致命的杀气锁定了自己,结果有人还嫌事儿不大,后面跟上来的马特突然冒头说了句:“咋不进去?诶,怎么有一股妖气……”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站在教室门口等了一个早自习,等所有领导都走了,张老虎才慢条条的走了出来,眼神一撇,表达了你俩跟我来的意思。
站在办公室里马特和雷老虎激烈的讨论了许久,从通报批评降低到请家长,再从请家长降低到扫教学楼厕所和走廊,当马特还准备继续耍嘴皮子的时候,雷老虎的虎目一瞪,两人都默默的承认了这个事实。
临走时,雷老虎还飘出一句:“放学再去扫!不准上课去。”
“哎,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触了老雷更年期的霉头。”马特说道。
“换个人可能早把我们开除了,走,去厕所。”
走在走廊上,看着熟悉的走廊,三年来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但此时平盘卧龙的格局让自己觉得有些压抑,这种仿佛抓住了什么,可是始终深入不了的感觉,让人手足无措。
放学后,我和马特从四楼开始扫,扫着扫着,觉得无趣,一致决定到楼顶去晒夕阳休息片刻,教学楼楼顶入口被一把大锁锁住,平时禁止学生闯入,但大锁早已迹斑斑,用力一拉,锁就打开,天台上有两个教室,但是从进校起就没有使用过,也推不开门,彻底锁死,只能从门缝中可以看到里面凌乱摆放着桌椅。
靠在墙壁上,马特对天空吐着烟圈,他总是喜欢看着烟雾在空中慢慢散开的样子,乐此不疲。
我看着被夕阳铺满金黄的校园,思考着平盘卧龙与坐北朝南之间的联系,最终咬了咬牙,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马特,今晚敢来学校不,我决定弄个阴阳双签看看。”
“阴阳双签?什么东西?”
马特疑惑道。
“阴一钱,阳一线,天一鉴,地一签。就是阴阳双签。”
“……”
“晚上十一点半我们出门。”
“不来可不可以?”
“可以,但我明天会告诉全班你每天晚上要抱着洋娃娃才能睡觉。”
“……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