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后，绵雪拿着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坐在床上愣着，脑子里想起曾苒苒对她说的话，她纠结得把脸埋进裙子里：“啊，我到底穿不穿……”

“绵绵，在房间干嘛呢？奶奶叫你，你也不答应一声。”

绵雪看着往她走来的奶奶，猛地把裙子往背后一藏，“哦，奶奶，我在换衣服呢。”

“楼下有个小男生找你呢，你去看看吧。”说完就要走的秦奶奶不小心看到了绵雪身侧露出的一截鹅黄，好奇的她走了过去，“哎呦，好漂亮的裙子，我们绵绵白白的皮肤穿着这个肯定很漂亮。来来来，穿给奶奶看看。”

无奈的绵雪慢吞吞得脱去长裤T恤，套上了裙子，转过身变扭得拉着裙摆，“奶奶……”她已经忘记自己有多少年没穿过裙子了，好紧张。

奶奶满脸笑容得打量着孙女，裙摆刚刚垂到膝盖上方，已经发育得不错的身形，雪白的肌肤被鹅黄色衬着整个人都修长明亮了不少。伸手顺了顺她耳际散落的发丝，“唉，我们绵绵长大了，这马上就有小男生追了。”

“奶奶~”绵雪拉着奶奶的手，细细得唤了声。

“好了，去吧，别让人等太久了。”

跟在奶奶身后下了楼，看着门前阳光洒在一个穿着白T恤的男生上，他柔软的发丝透着光，脸上那一席笑颜，她不由得呆了。

“小雪，你今天好漂亮。”他向着这边走了几步。

“嘭嘭嘭”绵雪的心跳加速着，第一次她的心跳得如此厉害。她深吸一口气，笑着说：“谢谢，我们走吧。”

绵雪回头朝奶奶挥了挥手，“奶奶，那我先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 秦奶奶满脸笑容得目送走两个孩子。

庙会上，孙益拉着绵雪挤过人群来到刘记摊前，看着长长的队伍，孙益拉着她到一边的树下坐着。“你在这等着。”

看着在长龙里时不时朝自己微笑一下的孙益，秋末的凉风拂过她裸露的手臂似乎也不觉得凉了。她第一次觉着他是那样可爱、温暖，对自己的纠缠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因为孙益的幽默，她渐渐得放开了玩，吃各种小吃更是吃到肚子爆。精品屋里，绵雪拿着手里的两发夹犹豫不定，他直接都拿过来付了钱递到她的手里，“你喜欢就好。”那一瞬间，绵雪紧握着手里的发夹，感觉整个人都快融化了。

日渐西斜，镇中心大杉树下的长椅上，绵雪捶着酸疼的腿，可怜兮兮得看着一旁的孙益，“孙益，我们回去吧，很晚了。”

孙益犹豫了一会，随即半蹲在她身前，双手缓缓搭在她手上，“秦绵雪，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在她的世界里，母亲对她不是打便是骂，父亲眼里也只看得见弟弟。她拥有爷爷奶奶的疼爱和苏然、曾苒苒、陈蓉的友情，虽不是很完满，却也知足。现在，又有这样的一个男生全心全意对她好，还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她朝着眼前一脸真挚的男生点头了。

看着她点头，孙益慢慢靠近，厚实的唇瓣轻轻得落在她娇嫩的粉唇上。这是绵雪的初吻，她的瞳孔一点点放大，到了极限后又一点点缩紧，缓缓闭上双眼。突然有微风拂过，他唇瓣软软的，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她鼻端，听不到杉树被风吹得响动的声音，也听不到街上人流的议论纷纷，只有耳膜“嗡嗡”的轰鸣。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她感觉自己变得很轻很轻，离开地面，飘荡在浮云里。对孙益的喜欢随着他缱绻的吻犹如排山倒海的潮水，一波波将将她湮没。

原来，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只要这么一瞬间就够了。

百米外，三人看着眼前这一幕，眼里的神色各异。苏然不明白自己心里闷闷的疼是什么感觉，只知道他不喜欢看到两人这么亲密的接触，那一处柔软连他都未曾触碰却已被他人捷足先登。

陈蓉忿恨得看着绵雪，毫不避讳露出嫉妒的姿态。那么优秀的孙益明明是她先看上，明明是绵雪自己说不喜欢他的，现在这又叫什么？

另一边的曾苒苒满脸笑容，她的心不自觉松了一口气。悄悄转头看着苏然，他眼里流露出的哀伤让她心疼。从小，三人虽然一起长大，可她远远不及另外两人之间的亲密。

——

金源高中。

苏然看着一旁咬着笔头心不在焉的绵雪，推了退她的手臂，低声提醒，“灭绝盯着你很久了。”绵雪赶紧挥走脑海里孙益温柔的脸庞，低下头假装认真得做试卷。

写着写着，绵雪的心思又不禁飞回午休时，孙益从B班来到A班所在的走廊。绵雪害羞得站在他的身边，小心得看着周围：“你怎么来了？被老师看到就完了。”

学校明令禁止早恋，她为此很早就提醒孙益没事就不要在学校有过多的接触，心惊胆颤得过了两个多月。一开始躲避着老师家长和周遭的同学很是刺激，现在她已经开始感到烦累。

“你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放松点，不要太紧张。”看她慢慢恢复正常，他才继续道：“明晚你来一趟我家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我先回教室了哦，明天见。”自顾自说完转身就走了。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得约绵雪来家里，是因为孙益的母亲在省城开了一家餐厅根本顾不上他，他也乐得躲在老家一个人自由自在。

虽然知道他住在哪里，而她却从未去过，因为他家就一个人住。爷爷严谨的家教是不允许绵雪早恋，更遑论要单独去男生家里，当然，除了苏然。

想到这，绵雪不禁有些惆怅，她要编个什么理由才能在晚上外出呢？她真的不想欺骗两个疼爱自己的老人，却又不想让孙益失望。痛苦得趴在栏杆上，揪着头发……

回到教室的孙益围在几个兄弟的围绕下，一屁股坐在自己课桌上面无表情。几个人见状，小声得讨论着：“看吧，我就知道她不好搞。”“矮油，得了，好歹孙益还在她身上楷了不少油了。”其中一个瘦瘦的男生对着孙益说：“要是这个星期以内你还拿不下她，那就是你输了，哈哈，我们可都等着剥削你的钱包呢。”

孙益白了他一眼，双手环抱着手臂看向窗外摇曳的桂树，得意得勾起唇角，“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