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往日相同,绵雪在苏然房间弹琴。苏然执笔一动不动得看着眼前的人儿,那稀稀落落的琴声一下一下敲在他心上。舒了口气,来到她的身后按住她的手,一声刺耳的琴鸣让她惊醒,“苏小懒,你有病啊!”他也不生气,径直坐下,两手轻快得飞舞,“瓦妮莎的微笑被你弹成这样,理查德•克莱德曼都要哭了。”
没有想象中与他的争吵,踱步来到阳台上倚靠着。明明屋外绿意盎然,蝉叫连连,看着她纤瘦的背影,他却只感受到了她的落寞。
踏步来到她身边,鼻端闻到十几年未变的清新柠檬味,他双手交叠,“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淑女。”她斜眼看向他,“你就这么欠骂?”他摊摊手,“我还以为你转性了,真是可惜啊…”
没再理他,绵雪看向前院几个年纪30到40不等的女人,“她们该不会是因为你成绩的事情都来和苏妈妈取经的吧?”
他不禁扶额,一手将头撑在她肩膀上:“早知道,考差点了,好痛苦……”她愤愤得拍了他几下:“你丫的!考高分还怨念,我要是有那么多分就可以不要交学费了!”
苏然:“是不是你爸…”
她定定得看着他:“苏然,你说人和人之间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不同?”同样都是父母的孩子,为什么她从来不被疼爱。
轻轻得把她揽进怀里,“我和我妈商量一下,学费你就不要担心了。”
“可是…”
不容她反抗,他紧紧得揽着她的肩,“我的成绩足以抵消学费了,还有不少奖学金,老妈那么喜欢你,大不了以后你当苏家童养媳呗,我可以吃点亏的。”
听着他揶揄的话语,她的脸第一次这样爆红,“苏小懒,谢谢你……”
他双手握着她的肩,低下头深深得望进她的眼里。
眼前这一张她看了19年的脸,第一次,她感觉到自己的心乱了序。感受到越来越近的气息,她轻轻闭上双眼,轻颤的睫毛泄露了她纷乱的思绪。
“嘭”她没有等来他温柔的亲吻,却撞进了他温暖的胸膛,头顶响起的依旧是他不变的语调:“傻子……”埋在他胸前,她脸上热热的,心里却淡淡的失落。
猛然,她想起了什么,“苏小懒,我一会再打电话给你。”匆忙得推开他,便往门外奔去。
绵绵:
相信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爷爷已不在了。如果可以的话,爷爷真不希望你打开这个盒子。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你会打开它,可是,爷爷都希望你不要太过伤心。还记得小小的你总是那么调皮得在我身边,我多舍不得离开你,离开这个家。可是,世事无常,爷爷的身体想必是没法长命百岁的。
记得,把我们的小秘密烧给爷爷,没有绵绵,爷爷肯定会很孤单。
这张银行卡,是爷爷所有的资产了。将来你也许用的上,密码是你的生日。
另外,爷爷要交代你一件事。三十几年前我因为一些事不得已才从塘海隐退,如果将来去了塘海,爷爷希望你不要再招惹蒋家人。
爷爷还有一些私产存在塘海源远银行里,有机会你就取出来吧。绵绵,老一辈恩恩怨怨的事情,爷爷不想让你承担。若是有一天你不得不面对一些事,想想爷爷的话,放下。
如果奶奶健在,替我好好照顾她。
秦瑜
“爷爷…”捏着手中发黄的纸张,脑海里充斥着18年来祖孙俩在一起的零零总总。爷爷,我一定听你的,好好照顾奶奶,好好得生活下去。
绵雪流着泪字字句句都看了好几遍,小心得叠好纸张放在一边。轻轻拿出盒子里剩下的东西:除了银行卡,还有一个私章、一对玉戒。她好奇得将私章拿起顶部刻着一朵雪花纹,再看底部似乎是刻着秦瑜之印四个字。再拿起一大一小的戒指,看了看,里侧都和私章一样有个雪花纹。尽管心底对这些东西有无数的疑问,可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
将东西锁回盒子,小心得放回床缝。捏紧手里的卡,她和秦奶奶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
ATM机前,蹲着一个小小的人影,“爷爷,爷爷……”
抹去脸上喜极而泣的泪水,她站起身分次取了两万块,看着显示的巨额存款,她毫不犹豫得改了密码——秦瑜的忌日。是爷爷给了她希望,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一辈子都会记得今天的日子。
捏着手里的汇款单,她第一时间去了苏然家。缓缓推开他房门,她坐到他身边,望着他。落下成串的眼泪,又笑着搂住他的脖子:“苏小然,我不用再担心学费了。”
他温柔得拍着她的背,“那就好。”
她退出他的怀抱,:“你都不问我怎么回事吗?”
苏然用指腹温柔得拭去她脸上的泪珠:“那你说吧。”
绵雪拿出手里的汇款单、银行卡,还有五千现金放在桌上,缓缓的开口:“这是我爷爷的积蓄,他全都留给了我。”
苏然心里松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得说着:“那就好,白担心了。我还在想,要是我妈不同意,我是不是该去卖身供你上学呢。”
绵雪怪异得打量着他,“你?也就身高抵点用了。”苏然忽然凑近她眼前,“是吗?”
望着这张平凡的脸上那一双深邃的眼眸,她失了神。苏然,你这是在勾.引我犯罪啊!
苏然忽然就退了开,调侃着:“看,不是有人被迷得不行了么?”
绵雪面上一红,站起身踹了他小腿一脚,拿起桌上的东西就跑出了他房门。苏然望着重重得关上的门,右手抚上左胸,吐了口气。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控制不住了。
屋外,绵雪想着刚刚的一幕,甩甩头往家走去。
远在塘海的蒋家,一名年轻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书房,朝着一名老者恭敬得弯下腰:“爷爷,那张卡有动静了。”
这名老者眼里透着精光,用力捏着身下椅子的扶手,喃喃着:“秦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