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伤势如何?”子夜询问。
大夫摇摇头,“王爷本就身患剧毒,夜北太子那一剑又刺穿过王爷的胸口,恐怕……
大夫的话还没说完,司空寒又吐了一口血。
脸上更加苍白,四肢逐渐冰冷。
见状,子夜急忙唤道:“王爷。”
“恐怕王爷这次是凶多吉少了,”大夫脸色徒然沉重道:“夜太子的那一剑激起了王爷身上的蛊毒,现在那毒素瞬间像王爷身上其他部位扩散。”他能力有限,根本不能控制王爷身上的蛊毒。
……
“李大哥,这药是熬给谁喝的呀!”
柳靖澜看着火炉中的瓷罐,今天他们可忙坏了,熬着了很多药,很多士兵都受伤了,需要内服外敷并用,但是这服药却很特别,不是治创伤的药材。
“这个是王爷的药,他身上的毒又发作了,而且和夜北太子作战时胸口被刺了一剑。”
战王身上的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军中所有人都知道。
给他喝的,他蛊毒又发作了?胸还受伤了?那他不是死定了。
这怎么行呢!她还没有拿到秘籍呢!
经过她两次的夜访都没有找到秘籍,那证明他把秘籍藏到一处很隐秘的地方,或许说秘籍根本不在账中。
他虽然很讨厌,但也不至于死。
更何况她还要拿秘籍去换取解药,所以他绝对不能死。
她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
“柳小兄弟,你这是要去哪?”李冲见柳靖澜冲忙跑了出去唤道。
柳靖澜来到司空寒的帐外,看着很多士兵在帐外,各个脸色着急担忧。
看样子他的确是病的不轻。
“那个……”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强壮有力的胳膊推掉。
“去,去,别打扰老子,老子正烦着。”
柳靖澜一屁股跌在地上很疼,她用手揉了揉屁股,瞥眼看了一眼男人,原来是那个一脸络腮胡子的,钱威将军将她推倒了,她还以为是谁呢!
哼,等救活了王爷,到时候再找他算账!
“将军,卑职可以救活王爷。”
清幽的声音飘然响起,响彻每个人的耳朵。
“你……你说什么?”钱威顿时一怔,激动的用力提起柳靖澜。
柳靖澜双脚离地,身子像小鸡一样悬挂起来,十分难受,她示意用手指了钱威的手。
钱威双眸冰冷的看着她,松开手冷声问:“你真的能救活将军?”
“信不信由你。”
账中忽然响起一声大叫,“不好了,王爷的伤口又流血了。”
现在火烧眉毛,他也没有办法了,眉头紧皱,“要是你救不活王爷,本将军就要了你的命。”
柳靖澜这次是光明正大的进入他的帐中。
大夫想尽办法都没能止住司空寒身上的血,帐中所有人忙成一团,气氛低沉。
“你真的能救活王爷?”子夜有些不信。
“恩!”柳靖澜重重的点头,走向床边。
司空寒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白色的衣服和床单染上触目惊心的红。
敞开的衣衫露出那道极深的伤口,血肉模糊,看起来十分狰狞,血液还不断地从伤口处流出。
胸口那片黑色在里面涌动,渐渐地向伤口处扩散。
他脸色苍白如雪,唇片脱去了原来的红,转为病态的白。
紧闭的双眸看不见一丝的寒气,修长的睫毛安静的一动不动。
柳靖澜有些震惊,不想他伤的如此重,要是血在止不住,恐怕他会失血过多而死。
她冷冷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
“大夫可否借用下你的银针。”她洗了洗手,看向大夫的药箱问。
大夫点点头将银针递给了她。
柳靖澜接过银针,飞快的向司空寒身上的穴位扎去。
要想止血,首先必须把蛊毒控制住,这次的蛊毒比之前更厉害,她慢慢地转动着手中的银针,眼神极为专注,额头细细麻麻的汗水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胸口的那片黑色不但没有控制住,反而涌动的更猛了。
随即,司空寒嘴里吐血不止。
众人见状,吓得浑身颤抖,背脊冷汗淋淋。
柳靖澜皱起眉,一颗心也紧张地起来,眸光一凝,手上的力度重了几分,将几只银针全部插入司空寒的体内。
须臾,那片黑色停止涌动,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
她吐了一口气,擦掉额头的汗水。卷起袖子,手指压住他伤口处得血管位置。
认真地慢慢压下力度,接连几次,便见血越流越小,最后停止流淌。
众人一脸的吃惊,他们瞪大双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随着血液停止,他们的脸上浮现一丝喜悦,王爷这下有救了。
“准备温水,酒,针线。”柳靖澜淡淡的吩咐着。
子夜很快让人去准备,现在她在他们心中就是个活神仙,只要她能救活王爷,让他们做啥都愿意。
柳靖澜用温水清洗了司空寒的创口,然后在用烈酒清洗他创口,酒一洒上去,司空寒轻声的低吟了下,许是太疼。
创口清洗好后,柳靖澜拿起针线穿了起来,然后将针放在火焰上烘烤。
众人都屏住呼吸,眼睛不眨不眨的看着她,都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只见她拿着针快速的刺向他的创口处肌肤,一针一针的缝着,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不像在缝衣服一般。
她神情极为认真,身子一动不动。
司空寒感觉一股炙热的疼在他胸口弥漫,一阵一阵的,好似被什么东西刺了一般,渐渐地清醒了过来,只是太累,没力气翻动眼帘。
这股刺疼和其他的疼痛合在一起,他已经分不清哪种是蛊毒发作的疼,哪种是伤口的疼,身子疼的有些麻木,唯独脑中还有这一丝清明提醒着他还活着。
众人瞠目结舌,看的一愣一愣的。
他们没看错吧!她把王爷当衣服了?
她在那针线帮王爷缝伤口?
这伤口也能用针线缝?
账内骤然寂静无声,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好了。”柳靖澜剪断线,整个紧绷的心也松了下来。
刚才真的好险,她差点就不能控制住他身上的蛊毒。
再次洗洗手,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司空寒,“他应该没事了。”
其实刚才他是故意没给他上麻沸散的,本小姐可是很记仇的!
司空寒感觉身子没有那么疼了,不知不觉的熟睡了过去。
为了以防万一,子夜让柳靖澜留在帐中。
她趴在桌子上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然后也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来多久,她的耳中听见低低喃语声。
“水!”
柳靖澜从梦中惊醒,倒了一杯水端了过去。
小心地托起他的头,将水灌入他嘴中。
或许是灌得太猛,他猛地咳嗽了下,但双眸依然紧闭。
她可是第一次照顾病人,可不能怪她哦!毕竟她不是护士。
拿着锦帕擦掉他嘴角的水珠,擦着手便停滞,苍白的脸上精致的轮廓,高挺的鼻翼,那舒软的唇,老天呀!你干嘛给这个恶魔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冷!”司空寒身子不停地颤抖,语气褪去了冰冷,有些柔和,拉着她的小手道。
她听着心里竟然有一丝心软,此时他就像个生病的小孩,孤独无助。
“热!”司空寒忽地感觉全身发热,全身都是汗水,他神情不清,踢开被子。
柳靖澜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确实烫的像火炉,不会是伤口感染细菌了吧?
一只手紧紧的被他抓着不放,她怎么能抽开身子去煎药呢!
用力扣了扣,依旧摆脱不掉。
“来人。”无奈她只能让别人去煎药。
子夜一直守在帐外,听见里面有人叫,他走了进来。
入目的便是王爷紧拉着一个男子的手,他有些愕然,王爷这是……
柳靖澜把草药名一一告诉子夜,子夜点点头就出去煎药了。
他出去时,眼神还留在的他们的手上。
“心柔……”司空寒努力的睁开眼,墨玉的眸子里褪去了往常的冰冷,染上了一层的温柔。
闻言,柳靖澜一顿,心柔是谁?看见他眸底里的情意绵绵,她便明白了,他叫的这位心柔肯定是他喜欢的人。
司空寒觉得眼前有一张朦朦胧胧的脸,这张脸好像在对他笑,笑的如一朵青莲绽放,清香脱俗。
他看看不清她的长相,但心里却感到莫名的暖,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眼前的人是心柔吗?
他不是在做梦?
记得三年前龙华寺梨花树下,心柔就是这么对他笑的。
随着他的眼睛越来越清晰,看清了眼睛的人,心里一怔。
一张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男人脸对他笑。
眸中的温柔化为冰冷利剑,脸上厌恶的冷声道:“好大的胆子敢私闯本王……”话还没说完咳嗽了起来。
每咳嗽一下,胸口上的刀伤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一样,剧烈疼痛。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易说话,更不易动怒。”柳靖澜对他翻了个白眼,深深地鄙视着他,就知道他醒来后会如此。
这个恶魔还是睡着的时候,让人看起来比较舒服点。
子夜刚好端着药进来,“王爷,您醒了,才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