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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如狐 今世之卷 羽裳嫁衣

穿着合脚的绣花鞋,脚终于离开那磨人束缚,却平白矮了一大节,不过还好,这七情国的女子都是同等身高,自己就是不穿着高跟鞋也在女子中属于那高挑的了。

挑的两件换洗的衣服也都是红色的,区别只在于一件是玫红另一件是艳红,她这生看来除了红色再不会穿别的颜色了。

那衣坊的婆子们也是不会笑的,冷冷服待她穿戴好了,见头发还是披散的便一并帮她绾起一半,脑后余下的仍披散着,如全部绾上,便是妇人头发了。她的手包里还有一只小巧的红水晶蝴蝶头饰,便拿出来装饰在在发髻的一侧别具风情。

那些婆子见打扮完毕,便全退出去了,这七情国的镜子都还是铜镜呢,照得人看不真切,胡狸从自己的万能小手包里掏出化妆镜,仔细补起妆来。

半晌,才满意地起身出到店外。

到了店面却寻不到赵子默的身影了,心下一凉,难道他把自己丢在这衣坊了?

那掌柜却向她施礼道,“赵公子是我们靓衣坊的小主人,他现在正在内室等候姑娘。”

胡狸心中松了口气,还好,他没走。

正在怔仲间,那衣坊的老婆子拿了她换下的衣服匆匆到那掌柜面前,对他低语了几句,两人皆抬眼仔细地打量了胡狸一番又低头好好地研究胡狸换下的那件Marchesa的礼服。

是啊,没见过吧?那手功,那剪裁,那布料,就是在那个世界里都是稀罕物呢。

胡狸对那两个还在对着她衣服流口水的人道,“掌柜的,请将我刚刚穿来的衣物及鞋子仔细装好了。”转身就想往刚刚掌柜指给她的赵子默等的地方走去,没走几步,果然听到那掌柜颤着音问道,“姑娘请留步,敢问姑娘,这衣服是哪里的手艺?老朽穷其一生也未曾见过如此巧夺天工的衣物啊?”

胡狸闭了闭眼,不知该如何接口,难道要跟这个古人说这衣服是从她穿越过来的那个世界穿来的?

“这……,这衣服是在我昏迷的时候被不知情给穿上的,所以我不清楚。”胡狸假笑着,辛苦地编着谎话。

“啊?难道这就是那传说中的羽裳嫁衣?”

不知他们从哪里听到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茫然不知所措。

“原来姑娘是逃婚的,刚刚老朽还以为姑娘是……”

胡狸无语了,又是一个以为她是青楼女子的,不过在那个世界中,她与那青楼女子有什么分别呢?不同只是她被称为社交之花而已。

几乎不用解释什么,看那老掌柜与那婆子自说自话地圆过去,摆摆手,转身找赵子默去了。

走过穿堂,穿过小巧的回廊,眼前豁然开朗,没想到这卖衣服的店面后还有这花园景致,假山后不大的一个小亭子立在湖水中央,鸟语花香呢。

亭上那身着银白长袍背影的人正在自斟自饮,似乎很是孤独呢,仿佛有道不尽的伤心事在里面。

心本不应该为他人所再牵动,但还是控制不住地跳了一跳。

这女子与男子相比就是太儿女情长了,那人长了一身似赵蓦的皮囊,让胡狸对他今日对自己的言语上的伤害依然恨不起来。

看着那仿佛百年孤寂的背影轻叹一口气,提裙向他走去,真可惜,怎么会是个瞎子呢。

看着手机上的荧幕,还是信号全无,很挫折地长按电源键又将它关机了。

住进了这个虽小,但却面面俱到的后院内来,这个无喜城似乎真与欢喜隔绝了般,自从一个星期前来这里到现在,只有赵子默对着她淡笑过几次外,没见过任何人笑过,没有笑容的城市,空的可怕。

赵家是家百年的衣坊,从布料到成衣,一整套的流水作业,七情国里的七个城池都有它的分店,只是近年来衣服样式太过老旧,生意渐渐太不如从前了。

赵子默每天都似乎忙个不停,但一个瞎了眼睛的人,又看不到衣物,怎么能对这靓衣坊有任何帮助呢?

但还好,对她胡狸还算尽心,专门让一个十四岁的丫头来近身服待。

倚在窗前,对着那似乎没有半点表情的小丫头招了招手,那小丫头见状轻靠上前等候她的吩咐。

“隐娘是谁?长得与我一样吗?”

那小丫头楞了一下,回道,“姑娘说的人,碧玉没听过。”

“啊?那赵子默却说是他的心上人呢,怎么你们会没听说过?”

“少爷一月前才到这无喜城中的,全为生意的事奔忙。”

“那你们少爷怎么会瞎掉的?”

“奴婢不知,少爷是四年前看不见的,而奴婢却是三年前才进靓衣坊的。”

见在这碧玉对赵子默所知甚少呢,问也问不出什么之所以然来只好放弃。

“你叫碧玉吗?真是个好名字呢,小家碧玉。我是胡狸,以后别姑娘姑娘地叫我,要不叫我的名字吧。唉,别皱眉头啊,小小年纪就出抬头纹就嫁不出去了啦!”

碧玉不善言词,只能喏喏应是。

胡狸这一星期都乖乖地闷在这院里,都快闷出病来了,眼珠一转问道,“碧玉啊,带我到这靓衣坊四处走走吧,让我也了解一下这衣服是怎么做出来的。”

见碧玉咬着唇不吭声,笑道“难道怕我是别家衣坊来的探子?算了,不为难你了,赵子默在哪儿?我自己去找他。”

说完也不管碧玉怎么回答,一脚已迈出门外。

刚到店门口就见老掌柜搀扶着赵子默进了门,胡狸迎上前去。

赵子默虽眼睛不见,嗅觉倒是挺敏锐的,他向胡狸的方向出声问“胡姑娘?”

胡狸从老掌柜手中接过赵子默的手轻声应道,“是我”。

那老掌柜虽已不能高兴,却也激动不已,对着胡狸道,“姑娘的衣服老朽已命人洗干净了,但上面的手艺非凡,请姑娘再借用几日吧。”

那赵子默也对她道,“前几日已听闻胡姑娘穿着的是羽裳嫁衣,看来是我错怪姑娘了,还请姑娘海量。”

胡狸一下子有种洗脱罪名的轻松,抿嘴一笑,“算啦,我还要感谢公子给我这容身之所呢。”

赵子默只听得那胡狸在身旁轻笑,经过那日后胡狸便与他生分起来了,不再称他为“子默”,而改唤为“公子”了,心中有种焕然所失之感。

掌柜插话进来,“胡姑娘不知,这衣坊里的衣物设计都是出自少爷巧手,自从少爷失明后,就不能设计衣服了,看着靓衣坊渐渐门庭冷落,老朽心中着实难过,不过还好,多亏姑娘穿来的这身衣裳,让我靓衣坊的人大开眼界啊!”

胡狸见那掌柜的神色,似是得了宝贝一样,“公子,你们衣坊是不是有困难,别担心,让我帮你吧。”

“让我看看你们以往设计的衣服。嗯~这腰身上可用我那条裙子的收腰设计,对了,这里可有一种可收缩的布料?”

“姑娘说的可是像你这件衣服般可伸缩的布料?”

“对,有吗?”

“没有,不过可将姑娘这件衣物做为样品给布坊的织娘们仿造出来。”

“没问题吧?看着就能做出来?”

“胡姑娘放心,我靓衣坊的布纺里全是七情国里数一数二的织娘,只要给她们看到,就没有做不出来的。”

“好!造出来后用在腰身上,就可以不用现在像裹尸布这般将腰身缠住了。还可以用在袖子上面,你看,收了后就姑娘们做事就不用用布条缠住长袖了。只是不知道需要用几日才能造出?”

赵子默坐在一旁听着胡狸与老掌柜热切地讨论着衣服,心中叹道,难道这胡狸真是来助他赵家的靓衣坊渡过难关的吗?遥想当年每当自己做好一件成衣,莫不是全七情国大街小巷里排成长龙般的队伍,竞相购买,能有幸早穿上的,恨不得天天都穿在身上,到哪里都显摆是公子默设计、靓衣坊出品的最新款,只是自从眼瞎后,当年的那种盛况再没出现,物似人非,不知这胡狸来后还能否再重温当日的旧梦?这迷般的胡狸连名字也只怕是假的呢?有谁会自己称呼自己为“狐狸”的?看来初见那日她对自己所说的身世都是胡捻的。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肩上被拍了两下,胡狸含嗔地声音传来,“公子?你在想什么?刚刚掌柜问你话呢!”

只听老掌柜在一旁接话,“少爷,你看这成吗?”

他微微一笑,就算这胡狸真的别有居心,也等让靓衣坊渡过眼前难关再说不迟,“当然,听二位刚刚所谈的衣物设计似乎很好,只是不知胡姑娘这么有心助我靓衣坊可有什么要求?”

胡狸轻咬嘴唇,心下想到,本来是想毫无所求地助他,但他这么一说,无所求似乎就有点别有居心了,罢了,在这个时空里自己一穷二白,不如趁此机会为自己的将来早做打算便开口道,“我希望贵衣坊能将这次买出的衣服提出三成给我,当做是我的辛苦费吧。”

“好,没问题,胡姑娘请跟我来,我们手拟一份协议。”赵子默很爽快地示意老掌柜扶住他,带领着胡狸向书房走去。

“姑娘、姑娘……”

胡狸正在对镜梳妆,那老掌柜急切地声音远远地便转来了。

还不等她起身应门,老掌柜便闯了进来,“姑娘快到前厅去,样品好了呢!”

她心中一喜,自己在以前那个世界里半点手艺也无,没想到来到这里可以亲自设计衣服,而且设计出来的衣服正在前厅等着给她过目呢,忙起身跟在老掌柜身后急急向前厅碎步跑去。

到了前厅,只见众人围着一木架子上的衣服啧啧称奇,“赵家的靓衣坊有救了。”、“这衣服腰、袖上的收缩带可做为装饰有点睛之笔又可省去布带缠绕之苦,想法真是妙啊!”、“靓衣坊又可以名动七情国了!”

胡狸挤身进去,只见那衣服腰、袖上皆有收缩设计,只是在她眼中似乎还少了些什么,不过在这个世界里却也是件稀罕物了。

她抬头见赵子默立在一旁,不作声只是用手轻抚架上的衣物,良久向她谢道,“多谢姑娘,在下无以为报。”

“别再谢我了,记得要给我分成就行了。对了,公子可想过将衣服成品先献给七情国国主及七情国七个城池的城主呢?由他们带领着穿靓衣坊的衣物可以免费替靓衣坊做广告呢。”想起兰蔻等这些名牌不都是先免费给那些王公贵族试用才声名鹊起的吗?用在这里同样一定可以行的通。

赵子默听罢,赞道,“姑娘巧思,在下敬佩,只是不知何谓广告?”

“广告就是宣传的意思,宣传呢就是四处请人传扬靓衣坊的衣服好啊之类的,公子明白了吗?”

默默颔首赞同,不错,胡狸所说的确实可行,并可拢络七情国这些掌权者的心。赵子默觉得这胡狸越发神秘了起来。

“赵掌柜,请将此样品做成六件分别发往其他城,等成品出来后先不必急于售卖,献给国主及各城主各一件,一个月后再开始出售,送给国主及城主的,以尊卑为分在裙摆上精细地绣上牡丹、兰、梅等的富贵之花。”

胡狸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那天神气怪异地拿着她的衣服与赵掌柜耳语的老婆子,“请问那天我穿来的鞋子还在吗?”

那老婆子转身从柜台后拿出了一纸袋,“是这高跷吗?”

高跷?“这个名叫恨天高。”接过那双高跟鞋,跟那老婆子解释道。

赵掌柜记好了赵子默吩咐的事,也凑头来看,“贵国的小姐都穿这种鞋子吗?脚受罪哦。”

胡狸眼睛一转,设计几款坡跟绣花鞋也是商机哦,便跟掌柜埋头讨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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