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姐这大帽子扣得,我还敢说不带她去吗?未过门的媳妇也是媳妇,我带着薛姐去老人山,夏家的老祖宗们,应该不会那么刻板,那么小气。
到老人山采药,需在夜里,白天是不能去的。择日不如撞日,加之我想早些把这事结了,于是立马便调转了车头,奔向了五林村。
五林村是没有通马路的,我把牧马人停在了离村子有好几公里远的机耕道上,和薛姐下了车。
薛姐穿的居然是一双高跟鞋?
农村的路,可不像城里那么平坦,因此那娘们走起来一歪一扭的。这身材好的女人,走路时扭动的幅度越大,就越好看。
我故意走在了薛姐身后,看着她那扭来扭去的屁股,在那里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还不过来扶着姐姐?”薛姐扭过头瞪了我一眼,凶巴巴地吼道。
“我要扶着你,那就没法看你扭屁股了。你是不知道,这么一摇一晃的扭着,你的屁股有多好看?”反正带薛姐去老人山,就是在告诉夏家的老祖宗们,她是我媳妇了。自己媳妇的屁股,那就是拿给自己看的啊!
“打死你!不正经!”薛姐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捏着小拳头,对着我就是一顿猛捶。
揍我也就罢了,那娘们在捶完我之后,居然从背后勾住了我的脖子,直接爬上了我的背。
“姐姐这高跟鞋穿着走路不方便,你背着我去!”
“背着你去?从这里到老人山,可有好几公里远啊!你这是要累死我吗?”我突然想到,车里好像有一双运动鞋,薛姐上次放在后备箱里,忘了拿出来。
“那怎么办啊?你总不能让我穿着高跟鞋去吧!万一脚扭伤了,你就不心疼吗?”薛姐跟我撒起了娇。
我背着薛姐就开始往回退,准备把她背到车那里,给她拿运动鞋穿。
“干吗往回走啊?”薛姐问我。
“你这高跟鞋没法走路,所以就只能让你在车上等我了。”我笑呵呵地说。
“不干!我要去!赶紧给我把头调回去!”那娘们一点儿都不老实,一个劲儿地用小拳头往我肩上砸。见光用砸没用,她还开始掐上了,痛得我那是“哎哟哎哟”的,惨叫个不停。
我放下了薛姐,钻进车里把那双运动鞋找了出来,递给了她。
“这是哪个野女人的?”薛姐居然没认出这鞋是她自己的?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因为这双运动鞋,看上去实在是有些脏,都认不出其本来的面目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野女人的。”我笑呵呵地回了一句。
薛姐很警惕地拿着那鞋子看了起来,在看了一会儿之后,她一粉拳就给我砸了过来,质问道:“你居然偷姐姐的鞋子,我就说这鞋怎么一直找不到,原来是被你偷了。老实告诉姐姐,你是不是有恋鞋癖?”
“恋鞋癖?这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就算要恋,我也是恋你里面穿的那玩意儿啊!”我伸出了手,轻轻地撩了一下薛姐的裙子。
“滚蛋!”薛姐“啪”的一巴掌打到了我手上,嗔骂了一句。
我正准备转身在前面带路,哪只那娘们一把从身后抱住了我,还把嘴凑了上来,在我的脖子上嘬了一口。
“留个记号,这样你便是我的人了。一会儿就算遇到了孤魂野鬼,她们也不敢跑来缠着你。”薛姐这一吻,让我的脖子有那么一点儿痛,还有那么一点儿凉飕飕的。
我感觉,她好像是弄了些什么东西在我脖子上。因此,我不自觉地把手伸了去,想摸摸。
“不许摸,摸了就不灵了。”薛姐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你弄的什么啊?”我问。
“金津玉液。”薛姐笑吟吟地说。
金津玉液?听上去很有些高大上,但这玩意儿用通俗一点儿的话来说,就是口水。
“还琼浆玉液呢,不就是口水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我白了薛姐一眼。
“你的才是口水,姐姐的就是金津玉液。”薛姐用那幽怨的小眼神看着我,一脸认真地说。
“为什么你的是金津玉液啊?”薛姐这口水,是和我的口水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我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女人香。
“不告诉你!”薛姐跟我玩起了神秘。
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我们得赶紧去老人山。因为,一旦到了卯时天亮,那便不能再上山采药了。
本来我想顺便回五林村看一下爷爷的,但想着他肯定不会见我,要不然他早就该去药店找我了。于是,我没有回村,而是带着薛姐,抄近路去了老人山。
老人山这里啥都不多,就野坟多。我们夏家祖先的坟,大都埋在了这山上。不过,夏家有个规矩,那便是死后不立碑。所以,哪些坟是夏家祖先的,我也不清楚。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爷爷。他记得的,也就到他爷爷的那一辈,再往上就不知道了。
要是别的女孩,在走进这到处都是野坟的老人山之后,准会吓得哇哇尖叫。薛姐毕竟是卖墓地的,什么样的坟没见过?因此,她非但没有半分的害怕,还不时掐掐我的腰,捏捏我屁股什么的,就像个女流氓一样。
要不是碍于老人山上有很多夏家的老祖宗,我真恨不得以天为被,地为床,直接就把这娘们就地正法了。
起雾了,前面起雾了。我是在山里长大的,一般起雾,都是在卯时之后。现在还没到寅时呢,照说不该有这么大的雾气啊!
薛姐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她停下了脚步,还拉了拉我的手,意思是先别继续往前走,看看前面是个什么情况。
“夏五味,这是你媳妇吗?真漂亮!”一个提着酒瓶的家伙,醉醺醺地从起雾的那片林子里走了过来。
那家伙是刘大头,他也是五林村的人,小时候跟我一起玩大的,除了好口酒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毛病。
刘大头是个石匠,主业是给人打生基。所谓的生基,是老人还活着的时候修的坟,以便死了用。除了打生基,刘大头还会接那种抬棺材的活儿。
不过,随着城市化的进程,五林村和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少了,大部分都搬城里去了。不管是打生基,还是抬棺材,都没多少活儿了。所以,刘大头这几年的日子,过得有些紧巴。
刘大头比我长两岁,在农村该是有孩子的年龄了。但因为活儿少,赚的钱自己花都不够,自然没法娶媳妇,所以他还是单身。
其实,刘大头要像别的村民那样,跑到城里去打工,赚的肯定比待在村里要多。但是,他那石匠的本事是祖传的,跟我这由人的身份一样,不能丢。要丢了,那就是忘祖。
祖坟埋得好,后人才会发达。
这话听上去有些迷信,但也不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
我听爷爷说过,祖坟埋好没有,一看道士寻龙点穴,二靠石匠因地制宜。刘大头的祖上,打生基的手艺,在附近的十里八乡都是很出名的。只是,到了刘大头这一代,因为时运,变得有些落寞,甚至都养不活自己了。
“大晚上的,你怎么跑到这老人山来了啊?”我问刘大头。
“有人在这老人山上寻了个穴,出高价让我帮忙打个生基。这事要是成了,我就有娶媳妇的本钱了。”刘大头打小跟我关系就不错,自然是有什么就跟我说什么。
“不是咱五林村的人,不是不能埋进这老人山里吗?”我问。
“所以我才晚上偷偷来看的啊!”刘大头一摇一晃地走了过来,悄悄地跟我说:“这事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你可别拿出去乱说。要你把我的媳妇本弄没了,我可就得抢你的媳妇了啊!”
村里的人,有时候比较粗俗,什么玩笑都敢开。
薛姐听了这话之后,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向我表达了她的不满。
刘大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媳妇真漂亮!”
然后,他便提着酒瓶,晃晃悠悠地朝着下山的方向去了。
“刚才他那么说我,你怎么没个反应啊!”薛姐有些生气。
“跟一个醉鬼生气有意义吗?”我说。
“都不知道保护自己媳妇!”薛姐跺了我一脚,然后说:“他说打生基那事,我感觉有些不对。”
“我也觉得不对,既然五林村的先祖们,立下了外人不得埋入老人山的规矩,那便有其道理。再说了,这老人山上全都是野坟,时不时还闹个鬼什么的,一般的人埋进来,那都是会败后人运势的。”我说。
“一般的人埋进来会败后人运势,那非一般的人呢?”薛姐问我。
“不好说。”我摇了摇头,说:“曾经爷爷跟我说过,老人山上有个龙穴,不过那地方,任何人都是占不得的。至于原因,爷爷没告诉我,那龙穴的位置在哪儿,他也没说。”
“刘大头要打的那生基,会不会就在你说的那龙穴之上?”薛姐的眼睛顿时就放起了光,也不知道她这是在瞎激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