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样的沉香?”听王凤菊这意思,我的判断是没错的,她家果然有沉香。不仅有,还有各种档次,不同价位的。
“沉香这玩意儿,便宜的几块钱一克都有,贵的一克能上万。所谓一分钱一分货,陈凡是你儿子,你自己看着办。”本来我可以直说,几百块一克的就可以,但我想看看在王凤菊这个妈的眼里,她儿子陈凡到底值个什么价?
王凤菊去抱了一个陶瓮出来,我要没猜错,那里面装的应该就是沉香。
沉香这玩意儿金贵,在保存的时候,一定要避免其香味被别的杂味干扰。所以在储存沉香的时候,一般都会选用没有任何异味的陶瓮,或者玻璃罐。
“需要磨成粉,然后用香炉吗?”王凤菊问我。
因为沉香比较名贵,就算是再有钱的,也不敢一大块一大块地烧,所以基本上都是把沉香磨成粉,放在香炉里点。
“这是救人,不是品香。放香炉里点,量根本不够,得直接烧。”
我这是故意整王凤菊的,只要沉香的品质一样,磨成粉烧和放香炉里点的效果是差不了多少的。
“行!”王凤菊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把这个字吐了出来。
她从陶瓮里拿出了一块沉香,递给了我。
油线清晰,色泽上等,我用手掂了掂,分量还是不错的。就这品质的沉香,虽然值不了几万块一克那么多,但四五千块一克还是值的。
“这块沉香差不多得有二两,就算你五千块一克,那也得要五十万。看来你这个妈,当真不是后妈。”我笑呵呵地说。
“五千块?这是朋友给我的成本价。不过一眼就能看出这沉香的价值,你还是有些眼光的。你给我儿子治病,照理应该自己准备这些东西。我这沉香,就按五十万算给你,到时候从该给你的那一百万里面扣。”王凤菊说。
“这可是给你儿子用的,又不是给我用,凭什么算我账上?你若这么算,我不管这破事便是了。”总共才要一百万,一块沉香就砍我五十万,我傻啊?
“沉香算我账上,快救我哥。”陈慕慕站了出来,我不认为她这是大方,只觉得她是跟她妈配合唱双簧。
救人最要紧,我不想继续跟这两母女鬼扯,于是把手上的沉香递给了陈慕慕,让她自己点,点了之后放在陈凡鼻子下方,保证他能闻到香味就行。
八门村的事,谁都不愿跟我说实话的,我要想知道,还得自己来。
陈凡是个中了邪的人,已然不能控制自己的大脑。但是,他为什么会去八门村,在那里又经历了什么,大脑里还是存留得有记忆的。
我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有些冒险的念头。我想从陈凡的口中,探些八门村的信息。
取关冲,利喉舌。
我这招,有些酒后吐真言的意思。只不过,我不是用酒精打开陈凡的嘴,而是用银针。
关冲穴位于手环指末节尺侧,说直白一些就是无名指最后一节靠近小拇指那边,距指甲角差不多3.3毫米的位置。
银针平刺而入,陈凡的眼睛,突然一下子睁开了。
关冲穴是利喉舌的,跟眼睛没关系啊!陈凡把眼睛睁开,还这么这直愣愣地瞪着我,是什么意思?
“哥醒了!”陈慕慕这傻丫头,肯定不知道是出幺蛾子事了,还以为陈凡醒了,在那儿一脸兴奋地叫她妈呢!
“嘿嘿!”
陈凡发出了一声冷笑,吓得我背脊直冒冷汗。陈慕慕也感觉到了不对,那原本是在她手上拿着的沉香,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摔成了几大块。
“你快想办法啊!”
关键时刻,还是当妈的比较冷静。让王凤菊这么一吼,我立马就拿起银针,连取了液门、阳池、外关三穴。
连封三穴,这已经算是下狠招了。但是,陈凡并没有被控制住,他坐了起来,就像是被鬼上了身一样,对着我嘿嘿傻笑。
香囊,薛姐叮嘱过我,要遇到什么事,就把那香囊贴在心脏的位置。陈凡我暂时是控制不住了,还是先保命要紧。
我赶紧把兜里的香囊摸了出来,贴在了胸口处。
原本是在向我逼来的陈凡,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香囊的影响,居然调转了方向,向着陈慕慕那边去了。
“哥,我是慕慕!”陈慕慕没有躲,而是站在原地,声嘶力竭地喊。似乎,她想用自己的喊声,把她哥给喊醒。
从陈慕慕这反应来看,她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应该是不错的。不过,这中了邪的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哪里还认得妹妹啊?
陈慕慕这么傻愣愣地站着喊,最后受伤的肯定是她自己。
“快躲开,他现在不认识你!”
我连着喊了好几声,但陈慕慕始终没有要躲的意思。不得已,我只能冲过去,挡在了她的身前。
刚才把香囊贴在心脏的位置就管用,现在好像不行了。陈凡不仅走到了我的跟前,还伸出了手要抓我。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下意识地打开了香囊,抓了一把香灰,给陈凡撒了过去。
陈凡惨叫了一声,然后像疯了一样夺门而出。王凤菊和陈慕慕拔腿就开始去追,但在追出门之后,陈凡已然不见了踪影。
“还我儿子!”王凤菊像个疯女人一样抓住了我,一边晃,一边吼。
“是他自己跑的,又不是我叫他跑的。再说,这事就算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谁叫你们什么都不跟我说啊?你们要还像之前那样,什么都不肯说。陈凡这事,我绝不会再插手。今天要不是有那高僧给的敬佛香,我们三个的小命都该没了。”
王凤菊也自知理亏,所以在我说完这番话之后,她下意识地便把手给松了。
“你们自己想好了再联系我,陈凡晚上跑出去肯定不止这一次,之前能回来,这次自然也会回来。”
说完这话之后,我便走了。王凤菊和陈慕慕,都没有留我。
一走出别墅区大门,我便看到了路边停着的那辆甲壳虫。
“怎么样啊?赚了多少?”薛姐笑呵呵地问我。
“一分钱都没赚到,事情搞砸了。”我把在陈家的大致经过,跟薛姐说了。
“什么?你居然把香囊里的香灰给姐姐撒了?你知道那东西是拿着钱都买不到的吗?姐姐给你,是让你自己防身的,不是叫你拿去救那小骚蹄子的。”薛姐有些生气,她这气里面,有一股子浓烈的,酸酸的味道。
“你为什么说她是小骚蹄子啊?我没看出来她骚啊?”我这是故意在气薛姐。
“把你的魂都勾走了,还不骚吗?我警告你,你是姐姐我的,最好离那小骚蹄子远些。要不然,小心姐姐我给你好看!”
薛姐的眉毛都给气得立起来了,当真有些柳眉倒竖的意思。
“我想去八门村,陈凡肯定去那里了。”我说。
“陈家钱都没给你一分,你还瞎参合干什么?就算要去,也得等她们给了钱之后再去,现在去个什么劲?”
就在薛姐说这话的时候,有一辆黑色的面包车从旁边开了过去。那面包车没有车牌,车窗贴着黑漆漆的膜,完全看不到里面。
“那面包车有问题,跟上。”我喊了薛姐一声。
“哪有面包车啊?我怎么没看到?”
面包车明明就在前面一百米处,还能看到个车屁股,薛姐却跟我来了这么一句。
“那里。”
我用手往前指了一下,悲剧的是,那地方正好是个弯道,面包车已经转了过去,真的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