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布鲁斯克第二十八次,因为违反沃尔夫城的治安条例而被收监,这也是卡罗尔监狱的监守长--蒂莫尔上尉第八次在监狱里见到布鲁斯克,一看到布鲁斯克那张白皙修长的脸,蒂莫尔上尉的酒糟鼻子就开始紧缩,向前突出两公分的大肚子开始一前一后地鼓胀着,那双已经被酒精熏成红色的蓝眼睛迸发出愤怒的火焰。
蒂莫尔上尉张开嘴唇已经被酒精泡得发紫的大嘴,露出两排金黄的玉米牙,喷着满嘴的酒气怒吼道:
“该死的布鲁斯克!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了什么吗?难道你的记性比你的脑子还糟糕?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想我很乐意把你的脑袋揪下来给艾丝法克军团那群魔鬼当夜壶!”
艾丝法克军团是蒂莫尔这一生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不!他从来不会做有关艾丝法克军团的噩梦,因为他晚上有大半的时间在喝酒,他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让自己在噩梦中沉睡过去!
没人知道,伟大的蒂莫尔监守长为什么会把艾丝法克军团当成是地狱里的魔鬼,天神派来的死神,有关艾丝法克军团的消息,人们知道的少之又少,只是常听蒂莫尔监守长身边的仆人说,蒂莫尔监守长常常在黎明前从睡梦中惊醒,嘴里喊着:
“快..快跑!艾丝法克军团的魔鬼冲上来了,大家都逃命去吧!法尔卡!你这王八蛋,你竟敢扯我的后腿?我要把你裤裆里那玩意割下来献给伟大的真神阿拉...!”
可人们并不相信蒂莫尔监守长的梦话,他们愿意向真神阿拉发誓,蒂莫尔在撒谎!因为法尔卡是帝国人心目中的战神,是真神阿拉为希洛里斯帝国派来的保护神,在希洛里斯帝国人看来,他就是天神的使者,上古战神!
如果您相信蒂莫尔的鬼话,那您应该去找碧斯楼里的婊子,因为只有她们才会相信您的鬼话,但前提是你要付得起足够的金币才行!
全城的人都知道咱们伟大的蒂莫尔监守长总喜欢用艾丝法克军团来吓唬小孩和犯人,以至于艾丝法克军团成了蒂莫尔的笑柄,再次听蒂莫尔监守长说起了艾丝法克军团,监牢里所有的人都笑了,包括那些被人唾弃得无法抬头的强奸犯,他们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放肆地哈哈大笑着!
蒂莫尔上尉怒睁着蓝色的大眼睛,从他膨胀的肚子里呼出一口酒气,大声吼道:
“把你们的臭嘴都给我闭上!你们这群人渣,流氓,杀人犯,强奸犯...,你们简直是帝国的耻辱,是真神阿拉的背叛者!你们玷污了帝国和沃尔夫城的荣誉!”
蒂莫尔上尉转头盯着布鲁斯克骂道:
“尤其是你!布鲁斯克!说说吧,这次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布鲁克斯是这里的常客,这里所有的犯人几乎都认识这个身形瘦削,但力气却大得惊人的异族人,说他是异族人,是因为他有一双黑色忧郁的眼睛,凡是见过他这双眼睛的人都会被他忧郁的眼神深深地吸引,以至于牢牢的记住他!
布鲁克斯用同样修长白皙的手指把额前的长发往两边拨了拨,露出一张白皙修长的脸,长时间被关在见不到太阳的监狱里,以至于让他那张脸看起来更像是一张来自地狱的脸,但你不能否认的是,就是这样一张像死人一样的脸,却让沃尔夫城里15到51岁的女性魂牵梦绕,两条剑眉入鬓,高挺秀气的鼻梁,微微上扬的嘴角...。
布鲁克斯嘴角往上一翘,露出那该死的充满邪气的冷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监守长大人,我只不过给碧斯楼的小姐们看手相而已,而您的士兵却认为我违反了治安条例,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我想请问监守长大人,她们算是良家妇女吗?”
在沃尔夫城,就连两岁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都知道,碧斯楼里住着一群婊子,她们用肉体腐蚀帝国男人的意志力,是帝国的毒瘤!这是他们母亲从小就要教导他们的,因为她们怕孩子再长大一点,就晚了!
布鲁克斯话音刚落,监狱里又响起一阵又宏亮又放肆的淫笑,震得蒂莫尔两只大耳朵里开始嗡嗡的作响,就好象里面住着一群蜜蜂一样!
看守长--乌里奇扬中尉起手中的狱棍朝铁制的栅栏上猛砸了几下。这种狱棍是用帝国最坚硬的木材制成的,听说这种木材是专门用来制造大型战船的,这牢里的人都知道这根小小的狱棍的厉害之处,这种木棍不仅坚硬,而且还有一定的韧性,一棍子打下去之后,还会自己弹起来,那种滋味实在不好受,于是他们都闭上了自己的臭嘴,因为他们都挨过这种狱棍的鞭打。
除了布鲁克斯!他虽然被收监了二十八次,却每有一次挨过狱棍的鞭打,因为沃尔夫城里那群贵妇人不希望布鲁克斯那张白皙修长的脸遭到任何形式的破坏,在她们看来这是一件艺术品!
别小看了这群贵妇人,她们身后的势力都能让城守贾库里大人感到忌惮,如果他们要是鞭打了布鲁克斯,不等那群贵妇人出面,恐怕他们的家人的女人也不会放过他,布鲁克斯俨然成了沃尔夫城的一件奇珍异宝!
乌里奇等着眼珠子,扯着嗓子吼道:
“是不是觉得最近的日子过得有点舒坦了,想让我给你们换种活法?”
乌里奇是沃尔夫城出了名的刽子手,他这一生砍下来的脑袋,足够编制一个50人的小队,这监狱里的人没有不憎恨他的,包括他手下的那帮守卒,他们不明白,他们只是一群守卒,又不用上战场,为什么这个该死的刽子手,要像训练新兵一样折磨他们,难道他只是在发泄他怀才不遇的怨恨?
布鲁克斯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放在嘴唇上,嘘声道:
“嘘!让我们安静地听伟大的蒂莫尔监守长给我们解释什么叫良家妇女。”
不知道为什么,蒂莫尔上尉一见到布鲁斯克那张脸,就像中了魔咒似的迸发出一阵莫名的怒火,难道就因为小妾对布鲁克斯的痴迷?还是因为两个女儿为了他而茶饭不思?
蒂莫尔不禁打了个冷颤,摇了摇头,用怨恨的目光盯着布鲁克斯那张白皙修长的脸,他痛恨这个男人,他让他在家里失去了男人的尊严,他让他感到自卑,他无数次想把这该死的男人赶出沃尔夫城,但他又不敢,因为有一群贪乐享淫的贵妇人在给他撑腰,所以他只能用这种无耻的办法来折磨这个男人,这个让他抬不起头来的男人!
蒂莫尔摸着酒糟鼻子,深沉道:
“如果你对我们的执法感到不满,按照帝国的治安条例,你可以在收监期满之后,向有关部门提起申诉,我们会在三个月之内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按照帝国的法规,为了避免有人滥用职权,人们可以向有关部门提起申诉,但在沃尔夫城暂时还没有设立监法司,因为沃尔夫城太偏僻了,它背靠着密西比山脉,地处帝国最西段,尽管密西比山脉那边就是帝国的世仇马其顿帝国,可人们相信马其顿的矮子们是无法翻过密西比山脉进入帝国的领土,除非真神阿拉站在他们那边!但显然这比蒂莫尔的噩梦还滑稽,帝国的真神怎么会站在马其顿矮子那边呢?
正是由于沃尔夫城的体制的完善,才会有无数的逃犯,流氓,强盗,甚至是强奸犯,为了躲避帝国法规的制裁而逃到沃尔夫城,于是就有了臭名昭著,全帝国最大的监狱--卡罗尔监狱,因为这里面关着帝国最凶悍的强盗和杀人犯,当然还有一些不入流的罪犯,比如:强奸犯。
布鲁克斯无奈地撅着性感的嘴唇,耸了耸双肩,叹息道:
“好吧!也许改天我该向尼玛尔伯爵夫人建议在沃尔夫城设立监法司!”
尼玛尔伯爵夫人是那帮贵妇人的头领,关于她的传闻多得就像厕所里的苍蝇一样,她是帝国最年轻的伯爵夫人,她也是帝国第一个不到三十岁就成了寡妇的伯爵夫人,她的丑闻,在帝国的档案室里足足有三尺厚,可她是帝国陛下最宠爱的女儿,所以她没有被绞死,而是被送到这该死的沃尔夫城里安度晚年,这样至少还能保存皇室的颜面。
相对于她的真实身份,沃尔夫城里的男人更热衷于打探她在帝国国都里的那些花边新闻,据说她在国都府中的面首多达上百个,可惜这些可怜的面首后来都被国王陛下砍了脑袋,强壮的身体被用来做了花肥....。
总之,人们觉得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可是在沃尔夫城,至今还没有听说过有哪个男人能在尼玛尔伯爵夫人的府中一度春宵,唯一有机会享受到这种待遇的布鲁克斯,却表现得像贞节烈夫一样,屈死不从,这让尼玛尔夫人更加迷恋他,甚至愿意为他改过从良!
蒂莫尔也知道尼玛尔伯爵夫人迷恋上这小子,所以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前程考虑,他摸着粗大的酒糟鼻子想了好一会,才幽幽道:
“你的事情,我会派专人去查,但是你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因为你是嫌疑犯!”
蒂莫尔再也不想在这该死的地方多呆一分钟,这里面关着全帝国最胺脏.最无耻的人,他们身上的臭味简直能把他给熏倒,还有那该死的小白脸布鲁克斯,他让他在女人面前受尽了屈辱,他恨不得在他那张脸上划上几刀,可事实是,他连他的一根汗毛都不敢动!
蒂莫尔转身,挺着大肚子往外走,速度简直比那些飞檐走壁的小偷儿还快,监狱里又响一起了一片整齐的歌声:
“我们都是帝国的勇士,我们有最强大的军队,我们有最锋利的武器,我们的战功刻写在天神的日记里,我们把帝国的旗帜插到大陆的每个角落,我们是帝国最凶悍的罪犯,因为我们的监守长是蒂莫尔上尉.....!”
看守长乌里奇居然微微笑了笑,冲乌烟瘴气的牢房吼道:
“都给我老实呆着!我不希望晚饭之前,有人给我捣乱,否则我会用我手中的棍子擦烂他的**!”
乌里奇也转身,把狱棍夹在腋下,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去。后面跟着十几个低着头的守卒,他们的谦卑表现得跟犯人一样。
看着乌里奇走出了那道铁门,监狱里才响起一片喧闹声,有骂声,有吼声,还有笑声,和口哨声,不停地有人在喊:
“布鲁斯克!你小子这次是给碧斯楼里哪个婊子看手相?”
其实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没去过碧斯楼,也没见过碧斯楼里的婊子。他们都是些倒霉蛋,一到沃尔夫城就被蒂莫尔给逮了。而这些都是他们从布鲁斯克那听来的,这小子的口才简直跟他的脸蛋一样让人嫉妒,他能把碧斯楼里的婊子形容得活灵活现,他们在听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那个美丽丰满的婊子就站在他们的眼前,向他们挠首弄姿,挺胸扭臀。
每次听布鲁斯克讲完关于碧斯楼婊子的故事之后,第二天,就能在牢房里闻到一股刺鼻的腥味,这种味道每个男人都闻过,大部分女人也闻过。所以布鲁斯克今天不愿意跟他们提起碧斯楼的婊子,他靠着牢房冰冷的墙壁,唉声叹气道:
“真神阿拉总是喜欢捉弄人,为什么要让我如此悲惨地活着,为什么不把我的灵魂带走,带到另一个世界里......!”
凡是熟悉布鲁斯克的人都知道,他的脑子有问题,他总是在不停地说一些富有诗意,却让人难里理解的话,什么第三空间,什么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来寻找光明,什么我吟的不是诗而是寂寞....。
这些话在正常人看来就像蒂莫尔的噩梦一样滑稽可笑,但沃尔夫城里的女人却越发为之疯狂,说他是真神下凡,说他是帝国历史上最具天赋的诗人,可布鲁斯克心理却在骂骂咧咧地想:
“诗人?这年头饿死的都他妈是诗人!”
布鲁斯克发疯的时候,同牢房的狱友就会像疯掉了一样,拿脑袋往墙上撞,一边撞,还一边嚷道:
“真神阿拉!你快来救救你可怜的子民吧,我情愿上刑场也不想听他吟诗!”
福尔法特是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莽夫,他根本就体会不到布鲁斯克话里的意境,他觉得全大陆最丑陋的女人的**声也比他吟唱的声音好听。
布鲁斯克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唉声叹气道:
“看来这世上能与我在心灵上引起共鸣的人还没有降世,真神阿拉,快来拯救你的子民吧,把我的灵魂带走吧,让我回到原来的世界....!”
牢房里不断传出惨叫声和吟诗声,乌里奇靠在牢房大门的石柱上,晒着慵懒的阳光,嘴角不禁露出了轻微的笑容,嘀咕道:
“布鲁斯克这小子太有才了!我要是有女儿一定要嫁给他,让他做我的女婿!”
沃尔夫城里的人都知道乌里奇打算孤独终身,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有人说他裤裆里那玩意不行,不能下地播种了;也有人说他是个痴情男,为了某个死去的女人,独守终身。
当然,这些风言风语也难免会传到乌里奇的耳朵里,可他一点表示也没有,任由谣言传遍整个沃尔夫城,以至于全城的人都认为他裤裆里那玩意不行了,已经不能下地播种了!最后连乌里奇自己都觉得自己老了,那玩意已经不能勃起了,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是孤身一人!
他喜欢跟这些穷凶极恶的犯人打交道,因为他觉得这能锻炼他的能力,要知道这些犯人身上几乎都会有一两样绝活。
乌里奇抬头望着头顶慵懒的太阳,伸了伸懒腰,眯着眼睛,嘀咕道:
“帝国沉睡了太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醒来?”
二十年前爆发的那场圣地亚哥大陆第三次圣战,让希洛里斯帝国的臣民受尽了战火的洗礼,在那场被誉为历史上最惨痛的一次圣战中,希洛里斯帝国在保卫国都的战役中,付出了三百多万年轻生命的代价,守住了邪恶联军十天十夜的猛攻,城墙下的尸体已经把护城河给掩埋了,血水顺着城墙的缝隙渗了进来,就像是喷泉一样,只是喷出来的并不是泉水,而是血水!
十天后,联军撤兵的时候,国都里的血水已经漫道了膝盖,城墙外的尸体让城墙整整矮了两米,打开城门的时候,看到的是用尸体堆起来的人墙!
如果不是那场从天而降的大雨持续下了十天十夜,也许现在希洛里斯帝国已经不存在了!即便是这样,帝国也是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才保住了国都和西面这片贫瘠的土地。敌国对帝国西面的土地并不感兴趣,他们只需要帝国东面的领土,因为那里有大陆最大的平原地带,有最大的商贸港口,有最大的粮食种植地...。但那些曾经属于帝国的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别人的战利品。年迈的老国王用尽了他毕生的心血来巩固和重振希洛里斯帝国,如今已到了穷途末路。居然编出救世者的谎言来愚弄帝国的臣民!
布鲁斯克在沃尔夫城里没有固定的居所,因为他既没手艺,也没钱,所以他只能过着流浪者一样的生活,女人们虽然为他痴迷,但她们不敢把布鲁斯克往家里带,这是帝国的法规。而帝国的法规永远是为男人服务的,男人可以娶小妾,而女人只能从一而终,否则就犯了淫乱之罪,是要被绞死的!
布鲁斯克会看手相,还会画画,但他从来不用它们来谋生。他常在河边的沙滩上,用树枝画一个女人的头像,有人见过他画的女人的头像,就算全沃尔夫城的女人加在一起,也不及那女子的万分之一,虽然有些夸张,但沃尔夫城里的女人都知道,布鲁斯克被一位貌美的女子给迷了魂,于是她们又期望见到那位貌美的女子,又在心底暗暗地诅咒她,希望真神阿拉把她带回天国,让她永世不得超生,那样她们就还有机会!
总之,沃尔夫城里的女人一闲下来就要谈论布鲁斯克吟的那些诗,画的那些画,还有他会看手相的本事,因为整个沃尔夫城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会看手相,每个被他看过手相的人,都会感到这是莫大的荣幸,她们在心底暗暗地想,不知道布鲁斯克宝贝能不能看全身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