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杨涵宇在精心地忙着一个项目的策划案,由于行里实行了内部竞争机制的改革,所以行里外接的大项目的策划案都先内部进行竞标,谁报的策划案在行长例行的办公会上得到认可,谁就能上马接手大项目。
几个策划案下来,杨涵宇是胜局居多,但他仍然不能掉以轻心,商场如战场,多少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碗里仅有的几块肉。尤其面对凶残狡诈的对手,更要提高十万分警惕。
去年的一个大项目本来胜券在握,却因一个意外成就了江玉涛,并且还同时阴差阳错地让江玉涛自己接了一个能为行里带来几千万利润的项目。就这两项,让本该属于他的升迁机会鸡飞蛋打。当时,杨涵宇倍感失落,但他还是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一起,也许这是西西暗中对他的惩罚呢。
其实,杨涵宇并不想存着心和谁勾心斗角,但你不与人为敌,人还拿你视作眼中钉呢。
杨涵宇刚刚大学毕业时,就应聘进了金桥银行,那时金桥银行还是刚刚转型成功的小型商业银行,人手和财力都十分有限。就是在这样的创业的背景霞,杨涵宇和几个刚刚入行的年轻人在几个老一辈领导的带领下,把金融银行的业务越做越大了。这七八年过去了,杨涵宇等几个算是伴着金桥银行成长起来的年轻人虽然年纪尚轻,但也算是元老了。
杨涵宇算是当时几个年轻人中最才华显著的一个,同时也是最锋芒毕露的一个,那时杨涵宇初出茅庐,不谙人情世故,不懂江湖险恶,不善低调观察,年纪轻轻的刚来到金桥银行不久,就才华尽显,让当时在行里被视为高管一级储备的江玉涛等一干人马心生危机。
江玉涛比杨涵宇大个几岁,也尚处于年轻一级高管储备的梯队,他仗着是金融银行转型前的老员工,在行里有不少的关系和眼线,眼见着未来的发展是大好,可却来了一批年轻有为的新成员,不免心生防备,更有杨涵宇这样一个精明强干、潜力极佳的人成为了他的竞争对手,因此江玉涛早早就锁定杨涵宇为他首要的眼中钉了。
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杨涵宇的过于优秀和大胆在他入行两年以后效果凸现。在金桥银行轰轰烈烈发展的当口,行里也正有一部分人对杨涵宇又恨又怕的情绪急剧膨胀,最花力气与之明争暗斗的一员大将当然是江玉涛,其他人就尾随在江玉涛的后面,流缝、打蜡。虽然大多数人都没有能力与杨涵宇抗衡,但他们看到有人制衡杨涵宇,都十分兴奋。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有人恨不得他们最好来个两败俱伤,局势也许对自己就能有利。
这天下午正好是最近几个策划案上会的时间,杨涵宇也有一个策划案,而且是极具竞争力的策划案。所以上午下了班,杨涵宇依然在办公室,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疾飞。
杨涵宇加班加点,午饭也没有顾得上吃,终于在距离下午开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间里,完成了他对策划案的修改。
杨涵宇完成策划案的修改以后,打电话给夏雨琪,可夏雨琦并不在座位上。他只好又给肖然打电话,“肖然么?下午上会的材料我刚刚修改好,你打印三十分,装订好。要尽快,还有半个小时开会。”
然后杨涵宇把材料发给肖然,自己则在电脑前边啃着面包,边再次浏览着策划案,以备下午江玉涛等敌对势力的刁钻提问。
杨涵宇吃完了面包,喝完了咖啡,策划案也浏览地差不多了。他把杯子洗好,然后穿好西装外套,整理整理领带,提了手提电脑就准备去会场了。
这时,杨涵宇看了看手表,离开会还有十分钟。
杨涵宇打电话给肖然,告诉肖然,自己先入会场,等材料弄好马上送上去,随后,杨涵宇关了办公室的门,来到了楼上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此时已经坐了很多提策划案和商议策划案的人员,几个申请项目策划竞标的负责人已经坐在那里,只等行里领导到来以后再行厮杀。杨涵宇提着电脑来到会议室,刚刚坐好,便感觉到了来自西南角目光的杀伤力,那是江玉涛和他几个同党落座的位置。
杨涵宇并未相应回望,他知道只有策划案是最具说服力的,况且一时的成败也不足以说明问题。
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其他各组已有人员开始分发本组的策划案材料,可是肖然还没有到,杨涵宇有些着急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把其他组的策划案看了看,准备也提出些建议和意见,可他觉得大部分都基本都没有什么新意,只是江玉涛的策划案尚有竞争力,因此他只拿了江玉涛的策划案仔细看了看。
还有三分钟就开会了,肖然还没有来。杨涵宇觉得可能有些问题,他准备再给肖然打一个电话,平时他是不好催促下属的,他认为只要是负责人的人就会按部就班地做好他交待的任务,询问和催促只能打乱别人正常的工作程序,而没有任何意义,到时候只要下属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就行了。
可这次,他有些着急,他虽然一向都不动声色,但实际内心总是波澜起伏,这次的策划案讨论会,他觉得自己的策划案胜券在握,他相信他的策划案能震动领导,打败对手,甚至征服对手。
杨涵宇拿起手机,正当他想拨通肖然的电话的时候,他看到会议室的门开了,肖然抱着一摞材料进来了,杨涵宇舒了一口气。
可肖然的表情很沮丧,一向心平气和,脸上总是静入秋水的肖然看上去十分焦急。
肖然有些踌躇地走到杨涵宇的近前。“杨总,对不起……我犯了一个大错……”
肖然将材料放在杨涵宇的面前,一摞已经打印并装订好但被浸了水的材料湿嗒嗒地呈现在杨涵宇的面前。材料表面虽然看似用吸水面巾纸吸干了很多水份,但每份材料仍像是刚从河里打捞上来的,每一页纸上都因潮湿透着双面的字迹,无法让人辨认。
“怎么会这样?!”杨涵宇一惊。
“我不小心把材料掉进了……水盆里……”肖然紧咬住嘴唇,她自知自己做错了,她不怕领导批评,只是怕给这次的策划案带来影响。
“这个……”杨涵宇有些火冒三丈,他突然有种上一次项目竞标失败后的感觉,看来这几天所有的心血看来都尽毁了。
肖然低着头,没有再说话,她知道此时不是承认错误的时候。
杨涵宇紧皱眉头,看着这摞湿嗒嗒的材料,他真想一把把材料扔到地上,但这只是他内心的一次隐忍爆发而已,他不会真的这样做。他这样的内心爆发太多了,但实际上一般都喷发不出来,他是一个思考多过暴躁的人。
杨涵宇紧皱了眉头想了一分半钟,然后迅速拿出纸和笔迅速画了一张策划案的流程简图递给肖然,“去吧,马上把这张纸复印三十份,开会之前拿来,然后回去再把材料打印三十份,会议结束之间发到与会人员手里。”
肖然点点头,接过那摞掉进水桶的材料抱着走出了会议室。
杨涵宇叹了一口气,余光间看见江玉涛微笑间有那么一丝丝嘲弄的味道。
即使这样,我也不一定会输!这次杨涵宇回敬了江玉涛一个胸有成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