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即剑,我心即剑,身心合一,剑斩魔障,斩!”只见石林大声呼喝,每一个字都是运劲全力而出,每说出一个字,口鼻之中都是喷出一团气流,搅动的四周大风四起,最后吼出斩字,声如暴雷,震得四周的树木山石纷纷炸裂。
石林经脉之中真元急速运转,在斩字吼出之时,流出丹田之中的真元猛地一滞,丹田之海生起滔天巨浪,真元被元胎吸纳,化成一把真元之剑,其上三色光芒流转,朝着笼罩心头魔障猛地斩下。
轰隆隆一阵沉雷般的声响在丹田中响起,那些魔障纷纷碎裂,化成丝丝黑气,形成一片黑色的气海。气海中,一道光猛地亮起,黑气如同碰了沸水的雪一般,纷纷溶解。
石林连忙拿出剑胚,鼻孔中喷出一团团丹元心火,化为一片火海将其裹住,剑胚渐渐显出形体,乃是一把青黑色的长剑。
“剑与气合,合二唯一,合!”合字声如炸雷,搅得石林四周元气震荡不止,一道煌煌如大日在天的灵光从石林的口中喷出,朝着火海中一扑,正是剑胎之中孕育的精气灵光被石林从丹田中喷出,与火海中的青黑色的长剑合为一体!
剑与气合,瞬间就将丹元心火全部吸入剑中,石林遥手一指,长剑一头栽入剑池之中。剑池立刻沸腾,冒出一片白色气雾,将剑池上空的虚空撕裂的嗤嗤作响。
“起!”石林手一抬,一把青黑色的剑便从剑池中升起。
此剑乃是先秦古朴风貌,身长四尺有二,握柄七寸,可单手、双手而握,刃长三尺五、宽一寸半、厚半寸,剑刃正反各有两槽,成八面之势,且长且宽且厚,乃是一把绝佳的杀人之器。剑身虽是青黑,但在阳光照耀之下,反射着锐利的光泽,仿佛要将这天地刺穿。握着这把亲手炼制的长剑,石林心中不仅是无尽的喜悦,更是生起无穷的底气、锐气。挥剑一扫,射出一道剑气,剑气如水亦如光,隐隐中更是生出一点波涛之势,剑潮如海。
一块一人高,丈许方圆的大青石被剑气一切,顿时分成两半,随着大青石发出一声清脆的分离之声,被一分为二的大青石在一阵簌簌之声中,化成了一滩粉末。原来,那剑气在切断大青石的同时,剑气更是如水一般,从大青石那肉眼不及的缝隙中渗透了进去,从里至外粉碎了大青石。
“好一口剑!”说话的是个老道人,着一身青色长袍,站在那,就如一凡尘俗子一般,没半点仙风道骨之气,若不是那鹤发童颜,还真以为是个普通老汉。
八年前在祖师殿参见历代祖师画像时,柳仲曾介绍过一些隐修的长辈,这道人便是其中之一,是太乙派的二代弟子,名叫嬴无溢,是秦国的王族子弟,是祖师爷最小的一名弟子,也是太乙派如今辈分最高的一个。当然,这道人既未飞升仙界,也未身死道消,自然是在祖师殿里没有画像,乃是柳仲以法力生成了一副如真人般的影像。
之前试剑的效果很好,石林十分欢喜,但被二代祖师如此夸奖,石林还是很有些压力的,便连忙朝这位祖师行礼道:“弟子参见师祖。”
“你这小娃讲这些虚礼作甚。”嬴无溢手轻轻一招,就将石林移到了身前,“根骨不错,有这般成就也是不易,柳仲收了个好徒弟啊。这是我闲暇无事,采集九天罡风雷气炼制的一些风雷霹雳子,一经祭出,炸成一片,雷光震动,罡风肆虐。乃是些小玩意,不是什么绝顶法宝,但用来制敌保命还是可以的。”
石林接过一个锦囊,忙谢道:“谢师祖所赐。”
嬴无溢道:“这一口剑你欲唤作何名?”
石林略加思索道:“我刚才那一剑,剑气煌煌,宏如大潮,且我这一口剑成青黑之色,便唤作青泽,师祖觉得如何?”
“甚好。”嬴无溢赞道,随后便走了,来时无声,去时无息,就如那四季变动,云飞风扬,一切都是这般自然。
石林将锦囊打开一条缝隙,就见那锦囊之内自成一处空间,其内有无数亮晶晶的小丸,指甲大小,甚是好看。这风雷霹雳子乃是二代祖师炼制的小玩意,虽说是小玩意,只怕也是威力不小,要是抓起一把甩出去,炸成一片,必是威势无比。
今日本命剑炼形成功,略有小成,还得这些礼物,真是个好日子!石林心中一喜,将锦囊收入腰带之中,踏着飞青泽一飞冲天。
“青泽,青泽,以后你便叫青泽了。”踏着飞剑,石林喃喃念道。
青泽一阵颤动,发出龙吟般的啸声,看来飞剑与剑胎中的精气合一之后,真的是通了灵,显然是它也很满意青泽这个名字。石林一高兴,踏着飞剑直往上飞,一连飞了五百丈,不仅温度越来越低,且罡风也变得强劲无比,吹得石林都有些身子晃荡。到了千丈时,石林感觉到有些力竭,且身子晃荡的也是严重,东倒西歪,犹如喝醉了酒一般。
此时身处云中,四周围白茫茫一片,云气袅绕,猛烈的罡风吹得石林睁不开眼,显然已是到了极限,再往上飞,只怕是要被罡风吹得跪地葫芦了。这还是好的,都搞不好,一头栽下才是要命的事情!
以往在山顶炼气,山高千余丈,也不觉得如何。现在才是千丈高,只不过没有了大山依靠而已,就成了这个模样,石林暗自感慨,连忙慢慢下降,维持在五百丈的高度。或许是被罡风吹得脑子有些乱了,石林飞得晃晃荡荡的,还差点撞山,身子被树枝刮得不知有多少次。
虽是如此,石林仍是高兴万分,比之炼气有成,青泽炼成还要开心。对于修炼的高人来说,飞不算什么,但对于石林这样的修炼不过八年,自身也才二十岁的小伙子来说,终于一朝有成,可以如那飞鸟一般在空中飞驰翱翔,那心中喜悦可是一点也不啻于长生有成!
身子猛地一偏,避过一根树枝,石林在空中上下左右旋转着,飞出一个个的花样来,简直就是只刚学了飞小鸟似地。
“这小子,疯了似地,不就是御剑飞行罢了,用得着这么高兴?”孟达喝着小酒,仰躺在一块大石上,看着在空中飞出各种花样的石林,嘴里嘟囔着,甚是不屑。
“呵呵,当年也不知是谁第一次御剑飞行,开心的一头撞在山上,被树枝刮得满脸血,还是嗷嗷叫的四处乱飞,苍蝇一般,搅得人不得安宁。”柳仲就站在大石边,呵呵的笑着。
“你不去炼制杀破狼,到我这来作甚!”被人揭了伤疤,孟达一连喝了几口闷酒。
“你不去收徒,在这喝酒作甚!”柳仲哈哈笑的看了孟达一眼。
“唉,天地大劫自命数中起,末法降临,我等修行之人在劫难逃。收徒收徒,收了徒弟又如何,还不是多找了一个冤死鬼!”孟达坐起身子,叹了口气,随后又道:“你这个徒弟收的不错,无溢师祖难得出关,便被这小子碰着,从无溢师祖那得了些小玩意,以后出去历练,也是能多一份保障。”
“小石头确实是有些福气。”柳仲说着说着冷笑连连,一股杀气自脸部生起,“太乙派绝不能在我们这一代断绝!再者说,当年师父与诸位师祖运算天机,沟通天人,与祖师爷取得联系,此次大劫内有玄机,可不是末法降临这么简单。可笑那些愚人,还以为飞升仙界便可脱劫,实则可笑!”
自宋起,修道界中也不知是从哪而起,又是由谁第一个传出一个谣言,天地大劫将起,末法时代降临,无论是人类练气士,还是妖魔鬼怪,统统的都是在劫难逃,从此天人两隔,人间便真的是人间,除非能够在末法时代降临前飞升仙界,或是远遁无穷尽的星空深处。
这谣言一起,无数大能推演天机,甚至想方设法与仙界的祖师们沟通,结果还真好像是那么一回事,修道界顿时一片混乱。末法时代是个什么样子,无人敢去想,倒是从这之后的宋末、明末之战,修道界死伤无算,不知多少大能身死道消。当年秀水镇王老爷那天煞孤命的老祖宗也正是因为明末大战,搅得天翻地覆,天机紊乱,这才生儿育女,更经阴阳宗设风水局,子孙后代富贵一百五十年!
此时,石林正在空中飞得畅快,一时间仿佛成了无忧无虑的鸟儿在空中四处翱翔。但当他无意间看见柳仲和孟达,便一调头飞了过来。
柳仲见石林飞来,脸色立即缓和了许多,不再是一脸杀气要杀人的模样。
石林从青泽上跃下,一落脚便向柳仲和孟达一一施礼道:“师父,师伯。”一脸难掩的喜色,话音都带着些许颤音。
“不错,八年铸剑而成,比我和你师父都快。师伯也没什么好东西,就送给你一套剑囊,乃是当年我斩杀一条恶蛟,用它的皮炼制而成,你便用它来装你的剑吧。剑露于外,锋芒毕现,可不是好事,易扰是非。”看着悬浮在石林身边的青泽,孟达甚是为石林高兴,当即便送了个礼物。
“谢师伯。”石林一手接过剑囊,剑囊成玄色,有水云纹,手摸在上面,却是比丝绸还要柔滑。
“石林,我入门下已是八年,现如今你炼气有成,本命剑也有小成,为师甚慰。今日我便传你《造化无量青莲妙法度厄真经》,此是我太乙派的立派法门,乃是修性命炼长生的无上真经。”柳仲将一片玉蝶给了石林。
石林一接过玉蝶,玉蝶化为一股清气进入石林的体内,顺着经脉流入大脑,顿时在脑海中生出无数经文。
盘古开天辟地,清气上升化为天,化诸天星辰;浊气下降为地,阴阳造化生出众多生灵。《造化无量青莲妙法度厄真经》便是吸收天地元气,凝聚出清浊二气,演化造化之力。练至极处,清气上升于灵台,于头顶三寸处结出三朵青莲,垂下千万条清气,万邪不侵;浊气演出五行元气藏于五脏,洗涤肉身,将肉身变得如大地一般浑厚,炼自身为一天地,造化自在,超脱物外,万劫不磨,乃是修身立命的无上真经!
孟达见柳仲只是传了石林修炼法门,撇了撇嘴,但不等他言语,柳仲拿出一把绣着水火纹的小幡:“这玄水龙火幡乃是你师祖当年渡劫的一件法宝,后传于你师公,再由你师公传与我,现今我便将这传与你,日后你出去历练也好有个照应。我太乙派以剑为护法卫道之器,与性命相关,威力无比。但炼神返虚之时,需渡劫消业,以成就仙道。只是劫数沉重,不易以本命剑相搏,需另炼一法宝作为渡劫之物,在紧要关头用来保命。这玄水龙火幡是你师祖的渡劫之宝,自是威力非凡,但在渡劫时有了损伤,你也不要指望用它来渡劫,你的渡劫之宝要靠你自己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