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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卿宫 第十八章 攀附

坤宁宫内草木葱茏,鲜花怒放,却不知道这里的主子正在病着。落鸢他们一行人绕过一个回字廊,到一间大房,先在外间静静等着。

“你该是见过母后的罢?”慕辰笑嘻嘻地说着,凑近了些,英俊的脸庞离落鸢的鼻尖仅差一点点。落鸢“呀”地低呼一声,推开慕辰,故作镇定地道:“这个自然是见过,入宫前几日便已经给太后娘娘请了安的。”

“那母后可喜欢你?”慕辰毫不在意,继续追问。落鸢瞧他一脸心急的样子,不禁就想逗逗他:“你猜呢?”

慕辰摸了摸鼻子讪笑:“一定是对你满意的不得了了。”落鸢看他这样傻得可爱的表情一下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太后满意与否与你有何干系?”

慕辰一听,就急了,叫嚷起来:“这说明我们母子眼光都是一样的,都欣赏你这般的女子?”

一旁的若诗一听觉得不对劲了,立即回道:“我们小主是皇上的女人,岂容你可以染指的!”落鸢见事态一下变严重了,赶紧让若诗住口:“没有的事,被你瞎嚷嚷都说出事儿来了。”

慕辰白了若诗一眼,口内不留情地道:“小小宫女在这乱叫什么。”

若诗噤了声,还是不服气地小声呢喃:“也就说了句实话而已。”但那边慕辰又开始拉着落鸢说开了:“落鸢公主今年几岁?”

“不是公主,都是宛充容了……”若诗忍不住又搭了一句话,看到慕辰的目光才有及时止住。落鸢答道:“十七。”

慕辰立即兴奋了,站了起来:“那我以后便叫你阿姐,可好?”

还未等落鸢回话,里面已有人出来说太后娘娘醒了。他们便跟着嬷嬷一起进去了。内间的青铜双螭圆耳大熏炉燃着淡淡的香,水晶珠帘微晃着。太后娘娘已经梳洗穿戴完毕,因为是在病中,所以仅着黛蓝色轻罗裙,脸上未施粉黛,略显憔悴。

“亏得你们这一大早便来,本宫这病时好时坏,也有些时日了,不必那么挂念。”太后娘娘说着,又吩咐身边的宫女赐座。

“近来皇上怎么样了,瞧着他每日忙理朝政,都少来了。”太后叹了口气,“落鸢,你该是知道皇上的近况吧,听说最近也安排了你侍寝的。”

落鸢大为窘迫,名为侍寝,实则他们什么也没做,但仍附和着太后:“恩,是的,有安排过一次。”

“那就好,多多为皇上绵延子嗣,哀家也能放宽心了。”太后眼中显出几分神采,气色似乎好了一些。

“母后,这几日儿臣天天来看您,也没见您这么记挂?”那边夏玄澈装着不满地同皇后撒娇,一边又道,“母后这宫里人手不够吧,我瞧没几个机灵能干的。”

落鸢一听,赶紧抓住这个好机会,跪在太后后娘娘面前:“娘娘,落鸢愿意伺候您。”她内心已盘算好了在这宫中,没有慕离的宠爱,那就抓住一个有威信的人作为靠山罢。见大家均疑惑地看着她, 她急中生智,一顿乱编:“奴婢见娘娘每每病重,心中挂念万分。娘娘母仪天下,千金之躯,若能照料娘娘,乃是奴婢的福气。奴婢不求名分,只要娘娘能让我留在身边就好,待身体康复。”

好吧,落鸢承认这是个十分蹩脚的托辞,但好在还有慕辰在场,为她说了好话,太后才同意。

落鸢和慕辰陪着太后絮絮叨叨地说了会话,太后便道:“你们陪母后出去走走,整日闷在屋子里,都快发霉了。”太后平日里还是非常平易近人的。

然而,刚走两步,太后身子一下子就软了,摇晃了几下,落鸢离得近,一个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娘娘——”

“母后——”

一屋子的人都为此揪心了一把。落鸢为太后抚了抚额头,感觉到她冷汗直冒,旁边宫女上前与她一起将太后搀回坐于凤椅之上。太后紧捂着心口,接着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慕辰立即吩咐下去:“快传太医!”立时便有一个太监领命而去。他们忙着搀扶着皇后娘娘回到卧房歇着。

“这怎么一大早就犯病了?”慕辰原本嬉笑的面容变得满脸阴翳。他边拿毛巾替太后擦着额头的汗,落鸢也赶忙在一旁悉心照顾。好在太后方悠悠转醒,道:“老毛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太医都说了,是长期的操劳所致。好了,你们暂且都下去罢。”

落鸢、慕辰他们两个还有宫女太监一同退下。落鸢落在了最后,刚要为太后后落下珠帘,便听见她道:“落鸢,你留下。”

她默默走至床榻前,心下疑惑。

“走近些。”太后又道。落鸢又向前挪了两步。太后却凝望着她的脸,道:“你可知,就凭你长得这副狐媚的样,哀家就可以将你调离开皇上身边,后宫佳丽无数,更不需要你一个大祈女子参和。”

我一时不知所措,赶紧道:“娘娘,我不……”还未待我分辨,太后又接着说:“你知道本宫为何留下你吗?你可知你的做法与理由是多么无知,仅凭此,便可治你大不敬之罪。”

“奴婢知错了,请太后娘娘责罚!”落鸢赶紧跪下,俯首认罪。早就料到刚才太后答应得那么轻易就知道肯定有蹊跷。太后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必认罪,哀家之所以将你留在身边,是觉得既然皇上喜欢,便随他去吧。哀家欠他太多。”

太后叹息了一声,眼中满含悲戚。落鸢不知道他们母子之间有着怎么样的心结,但她仍保持着跪着的姿势,继续恳切道:“若是娘娘不嫌弃,奴婢愿意,伺候您。不为其他,只求能让您恢复康健。”

“娘娘,安太医到。”屋外太监拉长音传唤道。

待落鸢出来,若诗与慕辰还在门口等候。见她出来,立即迎上前:“母后还好吧?”

“恩,娘娘经过太医的诊治,已经安好了,而且太医说需要静养,所以你可以请回了。”

“那,落鸢姐姐要怎么报答我呢,我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忙。”他转而变成嬉笑的样子。落鸢不解:“什么忙?”

“不可以这样的,刚刚的事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他气的直跺脚,“要不是我帮阿姐在母后面前说好话——”

“好了,明白你的功劳。”落鸢若有所思,脑海中还回想着太后刚刚的话,“你,真觉得我是狐媚?”落鸢眼中氤氲着悲哀,自己怕是永远得不到长辈的认可吗。在大祈的时候,就得不到皇上和皇后的喜爱,永远只是华轩的跟班。

“哪里会,无论你什么样我都会喜欢。”他黑色的大眼睛上有一排浓密微翘的长睫毛,眨巴了几下,竟让她我觉得十分动人,完了,被个小鬼头诱惑了。但他又是那不依不饶的性子:“阿姐以后叫我慕辰便好。”

落鸢只得答应了。

这明明是两个亲兄弟,怎么性格差那么多。温润的慕离与活泼的慕辰真真是差别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