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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三芊 第二十章 花魁3

承办方安排了歌舞,好让竞选的姑娘们稍事休息,重整娇容之后再上台参与最后的环节。芊芊坐在一面大铜镜前,绿岚真给她重新梳理发髻。

“芊芊,对不住啊,那画,我一个没注意那杂役就拿错了...”绿岚不是很在意,“只是没想到那幅画也能拍卖出三百两的价钱,哈,不愧是美人加持过的。”

“绿岚......我想要回那幅画。”芊芊也不好责备什么,闹翻了更难搞。

“怎么要?”绿岚梳理好了发髻,对比着手中红黄两朵鲜花,考虑着戴哪一朵比较好。

“嗯...绿岚。你能帮我个忙吗?”芊芊低头想了想,拉着绿岚的手道,”刚才拍下了这副画的买家,你能给我安排个会面吗?在竞选结束之后?”

“...好吧,我尽量。”这乌龙多少还要付些责任的,绿岚这么想着,也就答应了。

“谢谢你,绿岚。”芊芊回以一个微笑。

绿岚选中红色的花儿,将之插在发髻之间,左右看了看,“好了,准备好完成最后的环节吧,成败就看花儿的了。”

十二位姑娘再次回到舞台上,每个人提了个小花篮。

“诸位,只需将手中的玉兰花投进你所看好的姑娘的花篮里就可,最后花朵数量最多的就是这环节的获胜者。”司仪在台上说明规则。

早有人敲起欢快的鼓点,杂役领着十二位佳丽一路绕过楼船的在座宾客。姑娘们浅笑盈盈,一边接过宾客递过来的玉兰花。

二楼的贵宾也有不想露面的,就派个下人将花儿带下来投入选好的姑娘的花篮里。也有想凑热闹的,亲自下楼来参与这一环节。

绕场一圈,宾客们手中的玉兰花都分装到了姑娘们的花篮里。姑娘们重回到台上,将手中的花篮交给负责唱票的杂役。为表公平,唱票是当场进行的。

“天香楼,蓝茵姑娘,一共六十二朵玉兰花。”蓝茵上前作揖表感谢。

“寻欢苑,暮雪姑娘,三十七朵玉兰花。”暮雪也上前作揖。

.......

“梨香院,芊芊姑娘,总计七十朵玉兰花。”芊芊也跟着往前走两步,作了揖,再退回来。得到的支持不算少了。

......

“以上,就是所有姑娘所获得的花朵数,稍后片刻,我们将决出这届花魁竞选的花魁得主。”司仪朗声说道。将进行过的几个环节得出的排位,综合再一块,决出花魁。

芊芊站在台上,总觉得有些恍惚。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经不想再去想什么东西了。安静等结果吧,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努力做了自己能做的,剩下的,还是听天由命。

片刻之后,司仪拿了张对折的大红纸笺,“各位,竞选的最后结果出来了。现在,郑重宣布,本届花魁得主是...”司仪翻开纸笺,“梨香院,芊芊姑娘!”

芊芊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到舞台的中间。花魁,呵,这称号终究还是得到了。不知道别人追求这称号是为着什么,自己争取这个花魁,只是为了有更多的筹码来自保。多少觉得不务正业之感,只好嗤笑一声。

“作为这届花魁竞选的承办方,船行为花魁准备了一份贺礼,就是魏晋名士阮籍所作的古琴谱《酒狂》 。”

芊芊微微低头,让颁奖的嘉宾帮她带上多彩的花环桂冠,同时接过司仪所提及的古琴谱。

关于这本古琴谱,芊芊曾听乔宋提及过,说了一堆“籍叹道之不行,与时不合,故忘世虑于形骸之外,托兴于酗酒,以乐终身之志。其趣也若是,岂真嗜酒耶,有道存焉。妙在於其中,故不为俗子道,达者得之。”之类的说辞。芊芊兴趣不大,乔宋倒是兴趣盎然。也好,这古琴谱,就留着,若有机会就送他吧。

“芊芊姑娘,可否为在座的各位弹一曲这《酒狂》?”司仪提议。众人纷纷响应,鼓掌的,欢呼的,都想聆听一番这传说中的琴音。

芊芊盛情难却,从了这一要求。简单的净手熏香之后,芊芊端坐到摆放好古琴的矮桌前,闭目须臾。来宾也多少附庸风雅的人,知听琴需静,都放轻了动作。偌大的楼船,似乎都沉溺在了安静的夜色中,气氛惬意绵长。

芊芊慢慢睁开眼睛,双手置于古琴之上,一挑琴弦,开始《酒狂》的演奏。

古琴音安静悠远,散音松沉而旷远,让人起远古之思;其泛音则如天籁,有一种清冷入仙之感;按音则非常丰富,手指下的吟猱余韵、细微悠长,时如人语,可以对话,时如人心之绪,缥缈多变。泛音象天,按音如人,散音则同大地,称为天地人三籁。三音和鸣,描绘出那种醉酒朦胧的情态和愤世积郁的不平之气。

芊芊弹毕。半晌,才有人记起,叫了一声好,众人才都醒悟过来,爆发热烈的鼓掌声。

“谢谢芊芊姑娘的一曲《酒狂》 。接下来的时间,各位尽兴!”司仪简短的结束语,为这届的花魁竞选打上了一个漂亮的终结。楼船再度热闹起来,碰盏交杯,喧嚣繁华。姑娘们也有加入宴局,与君同乐的。也有不胜疲惫,回房休整的。各取自得。

芊芊也在绿岚的陪同下回到房间。折腾了大半天,又喝了不少酒,芊芊也是略感乏力,却还不到休息的时候。

“绿岚,你可找着买画的那人了?”芊芊最为惦记的,还是这件事。

“找着了,在二楼的腊梅厢房,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长的一个比一个俊,哎哟,可迷死人了。”绿岚也有犯花痴的时候,甩着手中的手绢说的眉飞色舞。

芊芊只觉好笑,难得见绿岚这副模样,“你可约好会面了?”

“约好了,如今你可是花魁了,他们更巴不得了呢。之前说了的,在竞选结束之后,我们就上门去。”绿岚办事有时还是很靠谱的。

芊芊点点头,拿起那一幅本该参与竞拍的丹青,“那我们走吧。”

“行。我也正好想再一睹那俩帅哥的俊朗容貌,得深深印在心里才行。”绿岚捂嘴一笑,领着芊芊走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