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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洪纪元 7.臧峡

确实是个神奇的地方,不久前,还和一火车的人在沙漠上,而现在,眼前却是一片大峡谷,水流在这儿减缓,再看可以看见延绵的下游水速又加快,臧峡这个地方处在峡坡半腰,对面是峡坡的另一边,不是悬崖,但倾斜的角度让人看起来很难攀岩,绿草匆匆的覆盖在这片山野上,这里被深绿色覆盖着。

听到身后的声音,姜一明回过头,正看见老古董在拍着双手,眼神自然的转着看四周的景色,嘴里还念叨着:“妙,妙,真是太奇妙了。”见姜一明转过头来,便说:“姜先生,大家晚上在‘汉子酒吧’会和,到时候准时来哦。”话语里带着讽刺的味道,好像姜一明害怕着逃跑了。老古董又看看他身边的安庚和叶子,蔑视的说:“这两位你的朋友,最好还是你替他们安排一下。”这说话不明不暗的老古董走时还故意的挑逗:“这妞长得不错,够个性。”

安庚紧攥的拳头抡起来就要砸到他的脸上,姜一明挡了一下,安庚才没砸过去。老古董大概也是估计到了这一点,才敢这么放肆。姜一明指着老古董说,“你再胡来,你会离不开这个地方。”

老古董的笑容收敛了一下,并不是因为害怕,反倒是因为他感到这话像是听了之后像是真的一样,让人有一种颤悚的寒冷,老古董转身走了。

“明哥,你们来这个地方到底是做什么?”安庚冷漠的表情上闪现出一片疑问。

“我也不知道。”姜一明暗暗的说,刚刚紧张的表情舒缓后,低沉的陷入困惑,头稍微的低了一点,内心那份不知所终的想法以为来这儿就会有个结局,现在看来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安庚拍了他的肩膀,“怎么了?”将发呆的他叫醒。“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如果自己随这些毫不知情的人来这儿是个错误的决定,那假设自己当初没有来这,如果留在了云门城市,那条大蛇会一直追着自己不放,忽然,觉得自己随这些人一起是不是更大的一种错误,那么自己认识了安庚和叶子,目前的自己是不是也在把他们带进了自己都逃脱不了的圈子。

“你们收拾一下,马上离开这里。”他毫不犹豫的转过身要回旅馆。

安庚追在后面,满是不解,“你们到底要去哪里?”

他只是快步在走,脚步狠狠的摩擦着青石地面,“我会给你们一个地址,你到时候拿着这封信去找一个人,就说是我让你们来找他的,你只要把信交给他就行了。”在自己离开前,姜一明还是尽量的想把他们两人拉离苦海。

“到底怎么了?”安庚一把拽住姜一明的肩膀,把他拉住。

姜一明侧斜了一下转过来,什么话都没说。

“虽然我不知道你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发生过什么事,但你救过我妹妹,我也认了你这个兄弟,在这些事面前,你也该让我知道原因。”安庚说每一句话都很认真,深邃的眼神里完全是一种实心踏地。

“很多事无法说清。”他又要走,走了两步见安庚不动,补了两句“其实到目前为止,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要带我去哪,我唯一能做的是不再牵扯更多的人。”看到的还是插肩而过时定格在那里瞬间安庚木木的表情,“照顾好叶子。”

“ 你等等。”安庚叫住了他,“叶子看见他们带着重型武器和一些枪支来这儿,这绝不仅仅是一次探险。”

姜一明听见了但还是走了。他早就明白这一点,能有人出那么几百万的价格,这是让自己送命的节奏。

“姜一明!”安庚大声的喊道,在他的内心里,这是他的第一个朋友,至深至重。

那个远去的背影始终没有回头,安庚觉得他看起来好像是下了一去不回的决心,他到底要去哪里?

叶子依附在安庚旁边,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哥哥,明哥不会出事吧?”叶子问。

“他和别人不一样,不会的,放心吧。”安庚抚着叶子的头。说这话的时候,连安庚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总有这种感觉。

天刚黑,旅馆里的暗光灯就亮了起来,旅馆的老板娘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了,裹着头巾,一双看起来很困顿的眼睛,目光里闪着瞌睡的困意,两颊上因为年龄的原因已经有些肿落。

老板娘把暖水瓶递给开门的安庚,目光瞄了眼房间里面就下楼了。

安庚关上门, 房间里的姜一明在把一个信封递给叶子。

“老妇人看你的眼神怪怪的,明哥。”叶子说。

“可能觉得我们是外地人吧,或者是其他原因。”说前一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随便敷衍一下,然而他突然有种感觉,想起刚才老妇人看自己的表情,是一种疑惑,就是看不懂的。

“把这封信交给我让你去找的人,就行了,他是我在那里唯一信得过的人,他知道怎么做的。”姜一明对安庚说,“但是,一定不要告诉他我来了这里。他太执着了。”

安庚坐在床边,躺下,把桌子上的一本书翻开倒扣在脸上遮住光线。

叶子捋了捋披着的长长黑发,小声的问:“明哥哥,你说的那个人,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叶子听他的交代,内心不免产生了很多想象。

姜一明嘴角露出了一星点微笑,回想着,像是在享受回忆,“他很善良,但却很男人的那种,喜欢飙车,好奇心强,长得帅,喜欢逗女孩子,还有——”

“你说的全是优点。”叶子撅撅嘴。

姜一明嘴角那点微笑消失了,“他的缺点就是对朋友太好,太执着。”

“明哥哥。”叶子腼腆的叫着,“我们一起去找他吧。”

对面前的这个可爱的双眼皮女孩,在姜一明心底泛起一阵安稳,假如自己像个普通人那样生活着,成长,结婚,生子,终老,但现在这样也是自己决定的,也可能不是因为客观原因的存在,探知真相的欲望还在其中催促着自己的前进。

独自离开旅馆后,姜一明走了两个街道,拐个弯走近了一家叫做‘汉子酒吧’的店铺。这个店铺光从外表来看,石头垒成的,每个石块足足有能让一人环抱着,门是未剥去皮的松木,整个石头垒了前面的有两米高,后面有五米高的样子,前后石块紧紧相连,前面没有窗户,在后面五米高的那个上面有三扇窗。

姜一明伸手去推那扇门,门上挂着一块牌子,写着‘暂停营业’。

松木门带给人一种厚实的感觉,那种自然的土褐颜色,推开门,门内是道狭长的通道,直通到最里面。通道是横着的圆松木整齐排放,做成一个拱形。

顺着通道走到最里面,豁然开朗。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用松木做的,桌子,椅子,柜台等。今天这里不营业,能看见的应该就是所有这次一起去的人。

灯只开了一个,而且是那种昏红色的, 灯光从桌子的正上方照下去,伴着有几个人嘴里吐出的烟雾,看起来昏不邋遢的。

一共是八个人,其中还有个女的,这女的是一头束着的红发,红的眉毛,假睫毛长的可以用来当牙签剔牙,抹着和头发一样的口红,穿着露半胸的丝绸红裙,左手夹了根细长的香烟。姜一明过去时,她连头都没转,吸了口烟,眼珠斜着转动了一下,就又收回去抽第二口烟,三十岁的模样,好像自己对什么都懂。姜一明看了之后,一阵想呕吐。

那红发女的烟飘到了对面的弓腰的人鼻边,那人就吹口气,那些烟就神奇的开始圈卷,片刻后凝成一个球状,掉到桌子上,那弓腰的男人一捏桌上的球,球就碎成粉末,有点像盐。

突然停旁边有个人说,“石榴姑娘,你能别这么淘气逗变异人这么玩吗。他脑袋可是动过大手术的。”

“我逗他,我有这么低俗吗?”红发女石榴姑娘叼着烟轻视的说。

细长的烟冒出来的烟圈像个环一样套在变异人的脖子上,石榴姑娘一下子就笑了。变异人也笑了。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他脑袋要是乐坏了,在座的大概可没人能收拾得了这个局面。”吨声望去,姜一明看到那个说话的人右手是一只铁钩,长着尖长的鼻子,眼睛里满是明铮铮的笑意。再看那个被被逗的家伙,仔细一看真的有些傻傻的。

“你们说呢。”那个声音说着,指了指旁边坐着的两个一模一样的鬈发少年。

长的一模一样,应该是双胞胎,他们有一样黄眼睛,圆鼻子,齐堎下巴,两人穿着一样的黄色无领运动衫,但里面好像还穿了厚厚的看起来有十几层衣服,两人嘴角同时向左咧咧咧,“你要我们说,铁钩手。我倒想知道你这只手上的大文章呢!”两人哈哈一笑。

“左阴右毒,还好意思笑我,你两身上有活人的气息吗?”铁钩手有些生气。

一旁的黑泥硬生生的坐着,没有丝毫表情,像个木头人。旁边的齐田先生端着一杯红酒,真想不通他们是怎么能在这种场面喝下酒的。

看到这些,抱着侥幸心理的姜一明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真的见到的第一眼,自己已经就没能安耐住想逃离的情绪,这TM的就是一群怪物。

在还没有走到光线里的时候,姜一明想向后退缩,但空气里突然又多了一个声音,“我们来客人了。你们怎么不好好接待。”

他看着那桌人,没见一个人是在说这句话,那些有人嘴紧闭着,有人在吵架拌嘴,有人吸着烟,他努力在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忽然就发现桌布动了一下,紧接着看见那个空椅子自己挪动了一下。

莫名的凉感传遍了姜一明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