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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洪纪元 42.一个人

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他活了一千年,并且保持着他二十岁的容颜。虽然人们向往长生不死的身躯,年轻的容貌,但还是称他为怪物,并非其他,只因人类有一项功能叫嫉妒。

他看到很多,那些如梦似幻的触觉,仿佛漂浮在脑海里的记忆,但又无处追寻,白光中的呈现,很美,很美说那是梦,他宁愿梦醉其中。却并不是这样,他感到自己面对那种白光中的梦境,开始困倦,眼睛都开始没力气睁开,只能用耳朵听,他在闭上眼睛之前,白光中偏移了视角,他看到模糊的现实中闪过一个影子,朝着地上的闪影奔去,他发现自己无力看清那是怎么回事,耳朵听见了刃器与空气的摩擦。

身体很沉,他却觉得如释重负。

他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像洞一样的地方,也可以称这个地方为房间,近似圆顶的凹切面,粗糙的刻痕,自己躺在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不远处的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姜一明一手支撑着地面,坐起来,他动了一下,肩膀就抽搐的疼着,他的另一只立即捂住肩膀,他感觉到自己肩膀的伤口被人用纱布包裹过了,他环绕四周,这个洞里面空无一物,除了一些废墟,看起来大概是已经荒废了很久。

他坐起来背靠着石壁,一手扶墙慢慢站起来,他看到那个透着亮光的地方,应该是门。他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出了这扇门,依然是破荒的街道,只是看起来比较陌生而已。

他想自己昏过去之前应该是在那个广场喷泉的地方,是谁把自己放到这里的,还有肩上的伤口,被包扎过。

出了门,他四处看,没有一个人。而那个在自己昏晕过去之前,从眼前一闪而过的人,应该就是。想到这儿,他翻了自己的口袋,找到的那刻,他紧张的心才安静了,魔晶还在。

他回洞里带上自己的行李,扑灭了火,走出那扇门,确定了黑泥他们走的方向,找了条街,继续走。

受了伤,走了几步,他就感觉到肩头伤口裂开。他不得不蹲下来,背靠着墙,仰面大口呼吸。

他就这样,希望着那个救他的人能出现,一直等,也算是休息,那个人也没有出现。之前在洞里,他没有找到任何与救自己的人相关的线索,看来那个人不愿意留下蛛丝马迹,不愿让他知道。不愿意让他知道,他忽然想到那个人是谁,他的猜测。

这样一想,那个人仿佛就在附近,他觉得自己已经发现了。他背起包,往那个拐角走去,一出拐角,他觉得自己就应该看见那个人。

他急速的迈出那一步,紧张的那刻,就像那个人会在那一刻消失一样,可是,他失望了,他没有在拐角后看见任何人,依然是一个破废的街道,空无一人,甚至还有些积水坑。

那个人就在这儿,就算他没看见,他也能感觉到,甚至可以说,那个人一直注视着他,只是不愿让他发现。虽然肩上有伤,但他还是拼足了力气,猛地回头。

他确实看见一个人影从他背后的拐角处消失了,动作迅速而敏捷,像一个影子,却又如此熟悉。

他扔下背上沉重的包,朝影子消失的那个方向跑去,每跑一步,肩膀就一阵撕裂的痛感。只是他相信,那个人一定愿意停下来,不愿现身只是某种原因。

一直拐了两个街口,终于在下一个路口,他不知道再往哪里走,那个人真的就消失了,无声无息,他似乎能听见。

站在台阶栱檐下,他手扶着那根柱子,另一只手下垂,血从袖管流到指尖,滴在地上。

他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消失在那个方向,一个十字路口,他就在一个建筑物的柱子下朝着空无的方向喊:“我知道是你,可你为什么要躲我。如果你不愿出现,我请你听完我说的话,或者下次就没机会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汗从额角流到脸颊,换了一只手扶着柱子,柱子上留下一行血印,“谢谢你这一路以来一直帮我,让我死里逃生。”可能听见的人会大吃一惊,很难相信很微细的帮助都能被识破,“从怨坑那时候起,你就一直在帮我,我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怎么可能不摔伤。是你,用你的超能力,将我们维系在接近地面,再慢慢降落……”他一直说着,最后,他说到灵谷,“灵谷里面,若不是你出手,我还有机会从平神的手里逃出来吗?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救我,就当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也可能像你说的那样,不会让我离开多尔利。”他沉默一刻,说:“出来吧!我不会再去追问原因,追问我的身世,我只要你出来。”他最后一句话的声音提高了很多倍:“我只想告诉你,不需要我的感谢也可以,不管什么原因,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累的一直跟着我。就算到最后,你要杀了我,也可以。”

他说完了,背靠着那奶油色的柱子一点一点滑落到地上,背上的血在柱子上擦出来一道血印,特别的明显。

他朝着那个他认为那个人会消失的方向看去,没有任何回应。也许他不知道,在某个方向上,在某个墙角的背后,那个他想的人也在努力的和自己的思想抗争着,到底要不要出去见他。最后,那个人的一面征服了另一面,然后,所有的可能都尘埃落定,他把姜一明落下的包为他捡回来,放在他背后的那个方向上,悄悄的走了,沿着自己的步伐,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我们有一天会再见的,眨眨眼,让泪腺平静。

只是到很久很久以后,你才能明白我所做的这一切的意义。遥远的路途上,人心需要经历孤独这个过程,痛苦,挣扎,欲望,都不过是为了在某个可能的未来相遇。

他安静下来,确定那个人听见自己说的那些话,确定那个人不愿出来,不愿见自己,然后他自讽式的咧着嘴嘲笑自己,余光扫到自己的包放在那个拐角处,他确定这不是幻觉。

活着就是某些可能性,外加被称为的使命,周围的条件反射,被称做行为艺术的阴谋,种种原因的松弛有度,都可能由他人承受的不堪,某个人堕入其中,成为祭品,最后,饱满的生命慢慢殆尽,思维精神的崩溃,脆弱到让人困迷的境地,然后有些人达到欲望,有些人飘忽不存在,物质的世界是守恒的。

他在包上面看见了一些纱布和药,他把那些东西拿起来,看看,捏在手里都出了汗,最后把东西装进包里。

他朝那个方向望去,很远都没有路口,他喊道:“安庚。”声音很大,至少他相信安庚能听得见,没有回应,空寂的地,死寂的城。

忽然就刮起了一阵风,被埋进风里的声,被吹散的年华,都散失在这座与命运相勃的城央。用你最好的年华,无休止的痛苦承受别人犯下的错,轮回没有尽头,愿生命休止。

他就在那个地方一直休息,伤口换了药,天黑前,他穿过了五条街道,但他觉得这样的耸天城楼似乎没有尽头。看不到头,让呼吸都困难。至于这个地方到底有多大,真的很难说,或者它就是一个迷宫一样的地方。

他找了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清早,就急赶着上路了。

担心由于过多的时间耽误,已经赶不上黑泥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情况现在怎么样。

最后是黑泥找到姜一明的。

黑泥随齐田一路,但他担心姜一明一个人可能会出事,所以在齐田他们休息的时候,他以闪速折返,碰倒了姜一明。姜一明当时确实遇见了一点小麻烦。一些游走在空气中的灰尘一样的东西,说自己是丧魂。丧魂执意姜一明走另一条路,丧魂说,姜一明选的这条路,会惹下事情的,姜一明要问他们什么事情的时候,丧魂又不愿意说,丧魂说那是个诅咒,说了会魂散的。

姜一明再三衡量丧魂指的那条路,最后还是选择自己的,丧魂没什么攻击力,只是太缠人,他们一路都缠着姜一明,到最后干脆围成一堵墙,让姜一明失去方向感。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姜一明都迷失在空中的烟雾里,直到黑泥到来,闪速将他带离此地,他深深吸了口气,如梦初醒。

“谢谢。”

“你是怎么走丢的。”黑泥问他。

姜一明想了一下说:“我看见了一个闪影,就追了过去。”

他告诉黑泥自己发生的事情时,环顾四周,发现右毒、扁影子和变异人不见了。

“闪影?”黑泥好像很好奇的样子,“只有闪影”。

“恩。”他点点头。

他很奇怪黑泥为什么没问他和闪影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确切的来说,他明白黑泥知道自己在说谎,除了遇见闪影。

石榴从前方走如坐在地上的人群:“各位,我们该走了,前面还有一段路,我为各位找了最短的路线。”然后她瞥了一眼姜一明,就像在品尝一份美味的蛋糕。

叶子跑过来,抱住他:“担心死我了。”

唐菲随后过来,微微对他笑笑,“你受伤了。”

“你怎么知道。”姜一明确定自己的伤口包在衣服里面。

“你外套上的血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