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被恩人赶走,心情十分郁闷,心里不甘,但是又不敢轻易回去。只好坐在桥畔的一块石头上望着水面的倒影托着腮发呆。她真真没用,长得这么丑陋,连报恩也被嫌弃。
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掉进湖水里,满湖残败的荷花一瞬间起死回生,一朵一朵重新绽放出美丽。碧绿的荷叶遮掩住粉红的睡莲,幽幽的香气却慢慢随风飘了出去。行走的路人纷纷停下来,看着湖里的莲花,不可置信的惊叹。牡丹因为做的地方比较偏,又因为荷叶的遮挡,很容易被忽视了。但是,还是有人发现了她,那是一个长得面目全非的老大爷,之所以说面目全非,是因为他的五官因为挤出来的笑被堆成一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小姑娘。你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伤心事啊?”
牡丹抬头看看他,低下头道:“我长的太丑了,恩人嫌弃我。”不说还好,一说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是吗?”老大爷的眼角抽搐一下,对她道:“其实我可以帮你的。”
牡丹很高兴,立刻站起来说:“那,那有什么办法?”
却说纪画堂一路寻找牡丹,他虽然着急,但是也只能靠着眼睛一个一个认,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怎么喊?一连好几条巷子都没有见到她的踪影,不免有些心灰,他停在桥头,望着平静的湖面上那些睡莲,突然重重砸了一下围栏。这时,他好像听见一个声音欢喜的惊呼:“真的吗?”
那个声音,甜如流泉,是她!
正当他从桥上赶去声音发源地的那一刻,他看见她和一个老年人欢欢喜喜的说着话要走,而那个老人正是家中豪富而年近花甲却喜纳美妾的洛阳首府!一时间血气上涌,不管不顾地叫她:“你站住!”
她回过了头,看见是纪画堂,眼底闪过欢喜,正要向他奔过来,不知道想到什么竟然停在半路,扭着衣角道:“我先到这个爷爷家里去,然后再来找你,好不好?”
纪画堂只觉大脑一阵疼痛,如果她跟他回去,那还出的来吗?真真伤脑经的天真。来不及多想,他已经一把将她拉过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失礼数:“王首府,真是对不住,表妹性子顽劣,若有得罪还请多多海涵。在下就先带她回去了。”
对面的老人笑得乐呵,但是一双眼睛却十分锐利:“好,好,这么个女娃子,你可要看好啊。”
牡丹下意识往纪画堂的身后靠靠,她虽然性子单纯,但是感觉的出来,现在的这个老人已经不是刚刚慈祥邀请她去他家的爷爷了。那一种志在必得的眼神,让她觉得不安。
纪画堂带着牡丹走,牡丹一路捂着自己的脸。到了家门口,纪画堂不解,问她缘故。她一幅委屈的模样道:“我怕自己的样子吓到恩人。”
纪画堂道:‘吓到?”
牡丹眼神指控又仿佛很自愧:“恩人不是因为我生的丑,所以才赶我走的吗?”
这都哪儿跟哪儿?但是纪画堂决定先弄清楚别的事情,于是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口口声声唤我恩人?”
牡丹正色道:“我受伤了,你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我要报恩,所以我是恩人的人。”
纪画堂险些晕眩,抚额道:“你叫什么?”
“我是牡丹啊。”
牡丹?这名字倒是与她很相配。等等,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有救过她 !真真麻烦了,她竟是一个孤女。只是不明白为何她会找上自己一个穷书生?
牡丹扯着纪画堂的衣角,道:“恩人你不要赶我走,我会很乖的,我知道自己长的丑,但是我愿意为恩人抛头颅洒热血!”
恩,这么血腥的方式就不要了“你不丑。”他还是要说明这一点。
“恩人,你不嫌弃我了?不赶我走了?”牡丹很高兴,眼底的那一种欢喜像是不绝的流泉,涌现出生机。纪画堂实在不忍心拒绝,于是道:“是。”虽然可能会给他带来不便,也深知诸多不宜,但是那可怜的眼神,他实在不忍心。“那太好了,恩人。”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恩人啊?”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却要听她一口一口唤恩人,心里好大不自在。他从她的口中也问不出恩人的由来,只好叫她改个称呼了。
“那要叫什么呢?”牡丹很不解。为什么不叫恩人,明明就是啊。哦对了,她想起来了,那一天晚上有人叫他什么...“画、堂?”兄?声音宛如天籁,听得纪画堂心里一荡,险些把持不住,为了掩饰自己的狼狈,他咳嗽一声道:‘恩,这个你不能叫。”
牡丹于是问他:“那要叫什么?”
“叫表哥吧。”既然她和洛阳首府这么说了,那么让她叫表哥吧。有血缘关系在,也少些不明不楚的闲话。
“表哥?”一声轻唤如黄鹂歌唱。
“恩。”纪画堂有些不自在,脸上甚至还有些发烫。
“表哥?”一声轻唤犹如琵琶弦起。
“恩。”纪画堂感觉从容一些,心境也平复。
“表哥。”一声轻唤好像春风过境。
“.”纪画堂.
牡丹从此就以表妹的身份居住下来。而真正得到全村人认知的是因为莫大娘的宣扬。某一日,牡丹去溪边洗衣,有纪画堂的外衣在里面,被莫大娘看见了,追问。牡丹按照纪画堂教授的说了,自己本是舅女,因为双亲死去无依靠,前来投奔表哥。
这样楚楚可怜的美人,这样楚楚可怜的身世,自然引起莫大娘的同情。不多时,村子里的人都晓得山脚下的纪画堂家里来了一位貌美无比的表妹,不但人好看,声音甜,更加是心底善良的适宜娶回家的好姑娘。
于是,村子里的未婚男性数目明显增多,而且目标明确,全都往山脚下去找纪画堂讨论诗书,顺便见见那一位传说中的表妹。不过他们心里的希意不久就被纪画堂的一句话给破灭的无影无终了。
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