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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诡影 22 新娘

乔海鸥的婚礼似乎没能吸引安氏家族众多亲朋好友的关注,给很多人发了请柬,但有很多人都没来。

人家都没当回事?

许欣萌没回来,说是在日本出差。

肖紫芸也没回来,说是在四川峨眉山寺庙里修禅(她是佛教虔诚的教徒)。

安庆邦回来了,但据说是顺道,待了一个晚上,婚礼都没参加,第二天就飞走了。

还有很多长辈也都没回来。

他们人没过来,又似乎都在暗暗打听和收集着关于婚礼的全部日程安排。

有很多人还是来了。

安老板提前一个礼拜就推掉了全部出访计划,他似乎想让安宁感觉到,女儿在父亲心目中的分量。

何佳琪本来是要做伴娘,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和安老板私生子的绯闻?),没能如她所愿。

程姗姗来了。虽然乔海鸥没打算邀请她。

品牌推广部前任经理肖长天也来了,他的出现和离去,似乎都很低调和神秘。

乔海鸥的大学同学徐周没来,但派来了代表,徐周的太太。

还有很多同学,很多安氏家族新的面孔,从五湖四海,五大洲,四大洋,也都匆匆地赶了回来。

但是,婚礼的主角,安宁,没能准时赶回来。一拖再拖的回国行程,在她终于踏上了漫漫飞行的旅程,从洛杉矶,经停夏威夷和日本,到达了A市(楔子提到,也是安氏集团大陆地区总部所在地),却赶上了一场莫名其妙的车祸。

后来,乔海鸥和我说,那是一场看似再平常不过的车祸。

但,梦星辰说,律师,当年我们介入车祸现场的话,你的这个故事可能是另外一个结局!

我相信梦星辰。

他是业内顶级刑侦专家。我的这个哥们,为了给我多爆料一些故事的料底,差点被组织上开除。

乔海鸥说“再平常不过”,因为他没有经历车祸的案发现场!

那时,他在深圳出差。距车祸发生的时间还有一个多礼拜。

那几天,安宁一直在和他通越洋电话。北京时间清晨6点,身处美国西海岸的安宁,都会通过温馨的来电铃声,唤醒睡梦中的乔海鸥。

那时的安宁正在从寓所赶往医院的路上。每天这个时间点,她都要带疾病缠身的四婶去复检。途中会经过很多影迷魂牵梦萦的日落大道,她们会穿过绵延的棕榈和林立成行的电影广告牌,那里有星光璀璨的好莱坞。

乔海鸥就在半寐半醒的状态,听着安宁在繁华的洛杉矶街头,和他说着有关美国的行程经历。

说几句,安宁就会咳嗽。嘶哑的喉咙通过遥远的电波,刺激得乔海鸥胃都疼。感冒了,还关心着他的饮食起居,这些充满柔情幸福的时刻,在乔海鸥看来,都成了望穿秋水最难熬的时光等待。

通完最后一次越洋电话,安宁登上了全日空航空的头等舱,从美国洛杉矶飞中国北京。15个小时后,再搭乘中国南方航空公司的航班,从北京飞A市。

乔海鸥兴奋得睡意全无。挂了电话,哼着小曲冲了热水澡,胡乱地把衣服杂件塞进行李箱,叫醒了隔壁还在睡梦中的同事,从11楼乘酒店观光电梯至1楼前台。

结账的时候,乔海鸥的同事还在打着哈欠。希尔顿南海酒店外的深圳南头半岛,还在睡意朦胧的清晨。

出了门,刚登上酒店提供的免费机场巴士,乔海鸥电话就响了!

这么早,谁呀?他不经意的嘀咕着,心早已飞到了宝安国际机场的航班上。

郑老师电话里唠了一堆歉意的话,然后就说,想让他们再去趟三亚。约了客户在那儿谈下一年度的框架合作协议,本来他自己去的,临时被安排去上海开会。

飞三亚?深圳离三亚到不远,但这么绕一圈,还能赶上安宁的落地航班吗?

他都和安宁说了,一定会准点赶到A市接机,迎接漂洋过海,从北美飞回来的新娘!

但郑老师说得言辞恳切,乔海鸥也粗略推算,从三亚回程的时间还能赶得上安宁的接机。没准儿,他们的航班还会同时落地。

从深圳飞至三亚,一个钟头不到,但客户的会谈时间又推迟了3天。等他终于耐着性子和客户谈完,安宁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

还在航班上吗?这个点,从北京飞回来的航班应该落地了。

乔海鸥和他的同事匆匆地赶到了凤凰机场,搭上当天下午最后一班回A市的航班。

飞机起飞前,乔海鸥又拨了一次安宁的手机,这次打通了,却无人接听。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掉下了!

打16号别墅的电话,仍是无人接听。

空姐又一次走过来,笑容可掬地提醒乔海鸥关掉手机,飞机已经开始滑行了。

乔海鸥很恼火,很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地关掉了手机。

空客A320飞机滑行十多分钟后,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冲向了万米蓝天!

如坐针毡的4个小时过后,飞机一落地,乔海鸥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机。

很快就有信息跳出来,但不是安宁发的。

是何佳琪。

就短短一句话,开机后速回电话,安宁出车祸了!

啊?

那一瞬间,乔海鸥的脑浆似乎都要从头壳中蹦了出来!

我们聊到这一小段时,乔海鸥的面孔都成了酱紫色。我关切地说道,休息下吧,咱们休息后再聊吧?

乔海鸥缓了口气,静了静心神,又饮了几口清茶,头靠着后背,微微闭上眼。

他休息的这半个钟头,我就开始努力地整理最近几次的谈话记录。又把录音大致地过了一遍,对一些疑问和重点都在笔记草稿上用荧光笔做了记号。

后来你就匆匆地赶往医院?我问道。

乔海鸥点点头,又补充说,才开始佳琪让我去F医院,后来又说去N医院。

转院了?我问。

说是N医院那边更有利于病人伤势的治疗。乔海鸥说。

哦,F医院离车祸现场较近?我猜测道。

嗯。乔海鸥顿了顿,又说,但后来我得知,是有人故意要转院的!

故意?谁?为什么?我诧异地连续问了三个问题。

沉默!

看来乔海鸥不想这么早就给答案,或者还有别的原因?

我又问,安宁伤势怎么样?严重吗?

全身多处软组织受伤,一条小腿粉碎性骨折,盆骨开裂,胸腔中有根肋骨刺中了肺部,离心脏只差几毫米!乔海鸥说。

坐在后排?我问道。

嗯。乔海鸥又补充道,医生说,如果不是奔驰车的安全防护性能,安宁可能......

顿了会儿,他才说,可能会成植物人,或者当场死亡。

司机呢?我又问。

死了。乔海鸥说。

死了?我说。

老钱?我又问。

老钱那天有事没能过去。他一直后悔。乔海鸥说。

他后悔没去?我有点不懂。

是的,他说如果去了,以他开车的掌控能力,应该能避免车祸。乔海鸥说。

肇事者抓到了?我问道。

死了。乔海鸥回答得很干脆。

现场?我又问。

嗯。乔海鸥点点头。顿了顿,又补充道,当时从案发现场来看,这是一起再平常不过的车祸。

哦?转院这个环节也没引起警觉和重视?我想引诱他的思路,爆点料出来。

我在飞机上,就转院了。而且理由也很合理嘛。乔海鸥说。

现场没有其他目击者?我仍不甘心。

基本上没找到。乔海鸥又说,郑老师应该算吧。

郑老师?郑怀杰?我惊叫道。又问,他怎么在那儿,去接机了?

乔海鸥摇摇头,说,他从上海开会回来,出了机场正好碰上了。

正好?我故意说道。作为律师,得时刻保持职业的敏感性。

同时,我也是想试探下乔海鸥的神情变化。

但乔海鸥的表情反映很正常。并说,那天多亏了郑老师,要不是他,安宁可能挨不到医院。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问道。

他从几乎被压扁了的奔驰车下面,找到了还活着的安宁。乔海鸥说道,顿了会儿,又说,安宁那个时候还有意识。

我哦了一声。又问道,现场只有郑老师在参与抢救?没有其他人帮忙吗?

那个时间段高架上的车本来就少。乔海鸥又补充说,应该还有一个吧,郑老师所乘出租车的司机。

乔海鸥似乎想了会儿,又说,后来警方根据监控找到了两三个目击者。他们说,看到那辆大货车撞上了奔驰。

警方定论呢?我问道。

大货车司机有癫痫精神疾病,而且那天,还饮酒了。他开得超快,驾驶室又高,等发现撞上已经来不及了。乔海鸥说。

那他也不会死啊?我疑惑道。大货车压扁小轿车,这能理解。但货车司机怎么会死呢?

警方说是重度刺激后引起的癫痫发作。乔海鸥说。

哦......,我陷入沉思。

过了会儿,我又说,你怎么知道现场情况呢?那个时候,你在飞机上啊。

安宁后来凭当时的意识回想了一些,郑老师和警方也说了些,出租车司机说法也一样。乔海鸥说。

天衣无缝?我脱口道。

乔海鸥点点头,平静地说道,当时看是这样。

你到了医院,看到安宁是什么样呢?话说出口,才觉得这样问他,是不是太残忍。

乔海鸥仍是一副平静淡漠的表情,说,她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佳琪和安老板守在门外,他们告诉我,安宁又陷入昏迷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