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杨祥军的眼里,可杨云却一无所知,仍小心翼翼的“伪装”,尽量不让爸妈看出破绽。
神色平常的洗漱、吃饭,一切都和平日里无差。闫兰芝看到饭桌旁的杨云身体如昨日般挺的笔直,心里暗暗想到:“这孩子一定很痛吧……”抬头看向杨云仍旧稚嫩的脸颊,此时却挂着淡然恬静的微笑。闫兰芝鼻子不禁一酸,泪水就要忍不住的往上涌,囫囵的丢下一句:“忘了水壶还在火上呢”。随即赶紧起身走向厨房,掀开门帘进到狭小的厨房,闫兰芝泪水止不住的涌出,想起昨天,杨云忍着疼痛装作没事一样去地里干活,想起因为背上的伤痛而只能趴着睡觉……想起昨夜看到杨云笨手笨脚,还依旧倔强的擦药。闫兰芝心里只感到一阵阵的酸楚,化作泪水,顺着指尖流下……
“妈?你在厨房干嘛呢,饭都凉了。”见闫兰芝久久不出来,杨云出声喊道。
“哦,没干嘛,这就好了,你们先吃着。”闫兰芝赶紧擦拭下眼角,平复好心情。
“你们先吃就行了,妈又饿不着,刚通了一下火,烟灰迷眼了。”闫兰芝一边说着,一边一只手揉着眼睛走出来。
“迷眼了?好了没有,要不要我给你吹吹。”杨祥军放下筷子说道。
“没事,我自己揉揉就好了。”
“妈,看你眼睛都红了,别用手揉了,对眼睛不好。”杨云看到母亲眼角的血丝,仿佛有泪珠挂在眼角,当下说道。
“啊?没事,已经好了,没事了。”闫兰芝眨了眨眼睛,说道。
“没事就好,以后再迷了眼,别用手揉,那样会更加严重的。”杨云郑重的说道。
“哦哦……哎?你还教训起你妈来了,臭小子。”闫兰芝笑骂道。
“好了,吃饱了,去地。”杨祥军抹了把嘴角说道。
“急啥啊,还没有收拾碗筷呢,等等我收拾一下。”闫兰芝白了一眼说道。
“呵呵,不急不急,兰芝,今天你就别去了,小云刚回来,你把换下的衣服洗洗,小云和我去吧。”杨祥军笑道。
“那怎么行呢,你又不是……”
“小云,走吧,今儿咱爷俩去,哈哈。”不待闫兰芝说完,杨祥军开口打断。
“额,好。”杨云被弄得有点头晕,两人怎么感觉有点神叨叨的。
“老杨,你敢……”闫兰芝美目瞪着杨祥军,说出口的称呼也换了一个。
杨祥军哪能不知道闫兰芝想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要阻拦杨云去地里干活。可是,她又怎么懂得杨祥军心底对杨云的期盼,或者是希望……
不待闫兰芝继续开口阻拦,杨祥军扛起锄头拉着杨云走出门外,大踏步朝着庄家地走去。
走在曲折崎岖的土路上,杨祥军步伐始终保持一个速度,坎坷难行的道路如屡平地般,健步如飞。渐渐地,甩开后面的杨云一大段距离。
一路上的沉闷,父子俩都不开口说话,就这么安静的走着。可是杨云渐渐的发现,父亲走的好快,把自己拉了这么一大段距离,杨云郁闷的喊道。
“爸……”
杨祥军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随即继续大踏步的走着,丝毫没有要等待杨云的意思。
杨云心里纳闷,“父亲今天咋了呢,刚才在家还有说有笑,现在怎么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想归想,杨云还是尽力的追赶。
当杨云来到庄稼地,杨祥军已经站在土地上开始劳作,锄头看似无力的扬起,然而每次下去,都能深深的挖到深处,杨云看的不禁入了神……
“小云,来,试试这个。”杨祥军又是一锄头下地,将锄把儿送到杨云身前。
“啊……哦。”杨云呆呆的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心里也十分想尝试下,感觉很好玩的样子。
笨拙的拿起锄把儿,用力想要拔起陷在地里的锄头。
一下,不动、两下,还是不动……
杨云不放弃的一次次用力,背上一次次传来的痛感,也慢慢习惯,慢慢忘记。手心渗出汗水,滑溜的更抓不住,可杨云还是倔强的一次次尝试。
终于,陷在地里的锄头松动了,杨云布满汗水的小脸上此时绽放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这一刻,很满足!
站在一旁的杨祥军深锁的眉头,此时微微舒展,但依旧没有要去帮忙或者阻止,更没有多说一个字眼。
松动了,就看到了希望,杨云越发卖力,一下一下,终于拔了出来。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杨云笑呵呵的看向旁边的杨祥军,天真无邪的目光中满是期待得到父亲的肯定和表扬。
历经岁月洗礼的杨祥军,哪能读不懂杨云的心思。威严刻板的脸上,一抹浅浅的弧度浮现,小到甚至难以发现……可还是一丝不拉的落入杨云的眼眸,稚嫩的小脸上更显得朝气蓬勃。
从小,在杨云的印象中,父亲一直是威严敬畏的存在。数数回忆,似乎不曾对自己有过笑脸。所以能够得到父亲的一丝肯定,一个赞扬的眼神,嘴角一抹微笑的弧度,杨云都会高兴上好久……
“要歇歇吗?”杨祥军平淡的说道。
杨云坚定的摇摇头,随即双手抓住锄把儿,高高扬起,又重重的落下。锄头落到地上,并没有如想象中一样深深的嵌入土地,反而被坚硬的泥土弹得晃到一边,震动传到手上,使得一只手脱离了出去。
杨云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不解的神色,这玩意似乎没有那么好玩。
当下那股子倔劲又上来了,不服输的重新举起锄把,一次次重重的落下。
锄头砍到土地上,崩碎一块块泥土四处飞溅,慢慢的,能够出现一个浅浅的牙形。
杨祥军看着眼前尚且弱小的身影,汗水已经渗透了衣服,衣服下面掩藏的纱布此时露出清晰的影子,上面似乎沾有淡淡的血水,杨祥军心里终于渐渐的动摇起来。看着杨云,心里那个想法越发的肯定,慢慢变成一个决定……
不知不觉间,杨云锄头已经深深的陷入土地中,和刚才杨祥军做的差别无二。
“好了,别做了,休息一下。”杨祥军严肃的声音响起。
“恩。”杨云擦擦汗水,气喘吁吁的应道。
……
Ps:这宿舍…….真无语了,好想赶紧写到大学生活去,让大家见见我一个宿舍,一个世界的样子!